女孩眼中的伤心和绝望，有如实质，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将人淹没。
黄素珍瑟缩了一下，有瞬间的心软。
她忽然想到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程言蹊还是小小一只，就知道心疼她，跟在她身后帮她干活，会给她倒水，帮她捶腿……程言蹊还那么小，却分外的懂事，仰着小脑袋，童声稚嫩：“妈妈，我长大以后要孝顺妈妈，不让妈妈干活，挣好多好多钱，让妈妈住大房子。”
那个小小的人儿，是她亲手养大的，即便不是亲生女儿，又怎会没有感情？
黄素珍忍不住将小人儿抱在怀里，亲了一口，笑：“好，妈妈等着住你的大房子。”
……
可是在温馨的回忆，也敌不过残酷的现实。
黄素珍心一横，眼神随即恢复刻薄。
程言蹊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女儿是天之骄女夏凝！
哼，程言蹊的孝顺根本毫无意义，不过是一些帮着做活、捶腿之类的小事，她根本就不稀罕。
她有夏凝，夏凝会孝顺她！
夏凝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就已经对她很好了，给她买衣服买鞋子，还给零花钱，比程言蹊强百倍。
她有夏凝这个女儿就足够了，不稀罕程言蹊。
黄素珍下定决心，坚定道：“对，我要你被开除。”
听到这句，言蹊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一干二净，有片刻的怔忪，随后就是释然。
幸好，幸好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不是原主，否则那个傻姑娘该有多伤心啊。
那个傻姑娘大概是知道，这个世间根本就没人在乎她，所以才走的无牵无挂。
言蹊叹息一声，收起眼中的的惊痛，转而冷漠淡然，她不再看向黄素珍，而是转向班主任和院长，有条不紊地解释：“老师、院长，我并没有打我的母亲，也有没有偷家里的钱，单凭黄素珍的一面之词，开除我并不合规。
而且这是家事，不应该——”
话没说完，就被黄素珍急急打断。
她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推开言蹊，站在班主任面前，神色狠戾：“老师，程言蹊必须被开始，若是不开除，我就在学校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学校教出来这么一位偷钱、打骂父母的畜生！”
班主任简直要为难死了，她现在也很看出来了，这对母女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一向都是父母求学校不要开除孩子，如今竟然来一个母亲，逼学校开除孩子。
她今天也算是开了眼！
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黄素珍一意孤行，非要闹大，那学校只能开除。
偷钱、打骂父母都不是小事，是道德人品有问题。
班主任不敢做决定，就看向院长。
院长有经验一些，便道：“这件事，你们母女两个先商量一下，看是不是有误会，自己家说偷太严重了。”
“就是偷！”黄素珍咬死了‘偷’字。
来之前，她都打听好了，成年子女偷家里钱这件事，家里不追究，一般不予立案，但是父母追究，那就是要判刑的。
说完，黄素珍得意地看向言蹊，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你不是很猖狂么，想要考研么，我就让你拿不到毕业证，看你怎么考？还皇家医学院呢，我让你连大学本科毕业证都拿不到！
凝小姐得不到，你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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