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香梅被惊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秦有来,立刻绷直了腰背,神情亢奋道:“原来皇后娘娘早就想到了,是奴才卖弄了。”
香梅错愕的眨了眨眼,声音嗡嗡道:“娘娘,你早就在心里怀疑摆放膳食的器皿了是不是?奴婢真是愚钝,竟然连这点都想不到。”
沈灿灿对香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道:“我也是在刚才才想明白的,能够在这深宫之中投毒,定然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御膳房就是被推出来顶缸的,至于送膳的宫人们,御林军会用手段撬开他们的嘴,从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至于那批器皿……不好,如果器皿真的有问题,那幕后之人一定会毁灭证据。”
秦有来也是一惊,赶忙道,“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将昨日娘娘所用的器皿尽数带来。”
“慢着!”沈灿灿叫住秦有来,“你一个小小的太监,怎么能从御膳房将东西带出来?这样,香梅,咱们宫里可有宫人同杨总管走的亲近的?”
香梅虽然不懂娘娘为何有此提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有的,负责前殿传话的小康子似乎曾在政渊殿伺候过,后来娘娘入宫,皇上赏了一批宫人前来侍奉,小康子也就被一起被送来了。”
“很好,你立刻去见小康子,让他想办法将御膳房器皿一事告知给杨福康;杨福康是赵仪身边的心腹,只要他知道了,赵仪就会知道。”
说到这里,沈灿灿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作为这宫中最有分量的主子,这件事由他出手最为合适。昨日,老子当着赵仪这孙子的面差点一命呜呼,他不是还折腾着太医来救我吗?我倒是要看看,眼下将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送给他,他是真的会查找凶手,还是坐视不理,任由贼人将老子给害了。”
香梅听了娘娘的安排,立刻前去寻小康子。
殿中,很快就只剩下秦有来和沈灿灿二人。
沈灿灿抬起头,看向这个机灵有余的小太监,直接道:“没想到母亲的速度还挺快,昨天刚说了让她为我在宫中寻一个能干的人前来伺候,今天这人就给我送来了;小来子,你很聪明,这很好。”
得了娘娘的夸赞,秦有来立刻跪下谢恩,“奴才曾在宫中受过谢大人恩情,今日能够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是奴才的福气。”
沈灿灿抿着嘴笑了笑,回忆起昨天她同谢氏说的那些话。
想到她请谢氏帮忙时,谢氏露出来的诧异神色,沈灿灿就无奈浅笑;想当年,她作为沈家嫡女在这京城里自由来去,身边从不缺乏忠诚耿介之人的陪伴。只可惜,糟了小人的黑手,她最终以死谢罪,本以为黄泉昏昏,她能够在阎罗殿里见到自己的亲人们,可没想到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能让她以谢芳菲的身份重生了。
而重生后的这个处境也委实让她无奈。
谢芳菲是个被家人保护的太好的娇娇女,性格笨拙,心眼浅,身边除了一个忠心的香梅之外,在这深宫里,竟再无他人相助;而她想要在这陷阱遍布的皇宫里生存下来,必须要有得力助手。
于是,就有了眼下秦有来的出现。
不得不说,她那个山大王母亲虽看似粗枝大叶,可这办事能力却是极强,尤其是这眼光也是很毒辣的;挑选来的秦有来不仅在容貌上看上去颇为清秀,就连这能力也是要比寻常的太监强上许多。
不然,又怎会在这短短的半日,就能查清楚这么多事。
沈灿灿越看秦有来越是顺眼,想到了香梅那个丫头,便有些忍俊不禁,“从今往后,你和香梅都是我的人,在这宫里,只要我的日子过得舒坦,你们二人自然也会舒舒服服、无人敢欺。香梅的性格直接,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这丫头很有人情味;只是她有时候可能会在言语上冒犯你,你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多多担待些。”
秦有来道:“娘娘请放心,奴才一定会跟香梅姐姐和睦相处,好好为娘娘效力。”
“嗯,跟你说话就是不费劲儿。”
说话间,香梅就脸色阴沉着从殿外飞跑进来,看这丫头将所有的心事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沈灿灿终于知道,为什么谢芳菲活着的时候不是沈馨的对手了。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丫头是个如此没心没肺的,看来那谢芳菲也是个差不多的。
“让你出去传个话,就能把你传的不高兴了,怎么?这是外面又出了什么事,让你把脸色拉的这么难看?”
香梅一脸委屈的站在沈灿灿跟前,恨恨的跺了跺脚,道:“娘娘,奴才刚才在跟小康子说完话后,得到了一个消息,你猜猜看,那原本跪在政渊殿外面的沈二姑娘眼下在什么地方?”
沈灿灿掀起眼皮,道:“莫不是在太后的寝宫?”
“娘娘怎会得知?”
沈灿灿笑着坐直了身子,看向殿外,道:“傻丫头,你莫不是忘了,这可是沈馨亲口告诉我们的,今日她进宫,是来探望太后的。”
香梅咬着嘴唇,难受的都快哭出来,“你说太后怎么这个样子,她这也太欺负了人。沈二姑娘冲撞了你,你让她罚跪在政渊殿外以儆效尤,这才跪了多久,太后就立刻命宫中的嬷嬷将她请了起来,还带去了长生殿。太后这么做,不是在当众打你的脸吗?娘娘你可是皇后,是她的儿媳,太后这么做,简直就是不将娘娘你放在眼里。”
瞅了眼义愤填膺的香梅,沈灿灿真不忍心刺激她。
可是考虑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她还是开口道:“这就受不了了?如果我告诉你,接下来我还很有可能被太后召去长生殿听训,你是不是要气的上房揭瓦,火烧皇城?”
沈灿灿话音一落,殿外伺候的小宫女就进来禀告,“娘娘,太后宫里的齐嬷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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