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朝着周围张望着,“似乎二姑娘还未回来,娘娘,我们要先回去吗?”
沈灿灿想到沈馨在凤驾中被赵仪叱责的境遇,二话没说,就撩起面前的帐帘,“不用回去,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咱们进来等。”
香梅虽然不太明白娘娘为何有这种笃定,但还是听话的跟在沈灿灿的身后一起走进了帐篷里。
眼下被搭建起来的帐篷,都不过是供给宫中的贵人和朝廷官员暂时歇脚用的,等众人用过了午膳,头上的日头不再那么大后,队伍就会继续前行;所以,大部分的帐篷搭建都十分简单,里面也不会进行各种物件的陈设。
在沈灿灿踏进专属于沈馨的帐篷后,一眼就能看全里面的所有东西,简单的两张凳子,一个简易的方桌,还有一张能供一人睡觉的床板,扎眼一看虽然简陋,但好在都是实用的物件。
看到沈馨的帐篷,沈灿灿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她与赵仪共乘的车驾。
赵仪身为天子,所用之物当然是最好的,他的车驾几乎算是一个移动的房间,里面空间宽敞明亮不说,而且里面的摆设也是十分精致舒适;就连备给他们所用的点心,那也都是各个精致味美;沈灿灿在还未踏进沈馨帐篷之前,心中还没有其他的感触,但眼下在身处这小小的一顶帐篷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无形之中还真是被那小子给照顾了。
心底刚刚生出一丝异样,身后的帐帘就突然被人掀开,跟着,沈灿灿就听到一声诧异的吸气,显然是被忽然冒出来的沈灿灿主仆二人给吓了一跳。
不用猜也知道,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一定是沈馨。
至于沈馨,则是错愕的看着出现在她帐篷中的二人,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便是让她近段时间受尽屈辱的罪魁祸首。
沈馨捏着帐帘的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克制着自己不断翻滚的情绪,在做出几个深呼吸的动作之后,才缓缓开口:“臣女不知皇后娘娘在此,有失远迎。”
沈灿灿始终都背对着沈馨站着,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随意且松懒的模样,在听见沈馨的声音时,原本微微向上勾着的嘴角更是弯出一个好看极了的弧度,伴随着她的转身,开口:“看来二姑娘是个顶聪明的人,将上次本宫对你的教训深深地牢记在心上了,这次变规矩了?不再直呼本宫的名讳了?”
听见沈灿灿旧事重提,沈馨脸上的僵色更浓,但考虑到此时在外面,再加上她在刚刚才惹了皇上不悦,如果在这个时候她这里再闹出些动静,惊动了皇上,恐怕到时候就算是有太后护着她,她也会被皇上撵回京城。
届时,消息一经传开,那她这些年在京城里苦心累积起来的名声可就要毁了;到时候,不仅仅是沈家丢人,就连她这脸应该也会被丢尽的。
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后果,沈馨就不敢乱动,更不敢像以前那样贸然出手,只能目光警惕的紧盯着面前含笑的女人,咬紧了后牙槽,低声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以前是臣女无知,这才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给臣女赔罪的机会。”
“哦?二姑娘想要赔罪的机会吗?本宫如果不给的话,是不是会显得气量很小?只是,本宫好奇,二姑娘想要什么赔罪的机会?难道是……”沈灿灿眼睛慢慢转动,就像是在玩弄一个不听话的玩物,慢慢逗着,“……跑到太后那里随意编造本宫的是非,污蔑本宫与外男存在暧昧?”
沈馨猛地一惊,骇然睁大眼看向沈灿灿,脱口而出:“娘娘怎会……”
沈灿灿脸色一沉,“你是想问,本宫怎会知晓你在背后耍的那点小手段是吗?沈馨,你莫不是没听说过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馨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头上的冷汗在这个时候浮了起来,“你偷听了皇后与太后之间的谈话?谢芳菲,你居然敢这么做?!”
“呦!这是死性不改,又开始直呼本宫名讳了?看来你这做戏的功夫已经开始慢慢倒退了,这么快就绷不住,在本宫面前暴露本性了?”沈灿灿踱步道:“本宫要提醒你,本宫想要听什么话,只会正大光明的站在那里听,绝对不会用上一个‘偷’字;只有那些宵小之辈,才会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偷属于别人的东西,你说对不对沈二姑娘?”
沈馨几乎是将自己的牙槽磨的嘎吱响,在被拆穿了自己的计谋之后,倒是恶从单边生,突然涨出了几分胆气,跨步上前,冲到了沈灿灿面前,“谢芳菲,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灿灿听到这话,就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般,仰起头就笑出了声,“沈二姑娘还真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跑到太后面前上本宫的眼药,利用太后在皇上面前进言,妄图离间本宫与皇上之间的情分,你手段用尽、心思用尽,甚至不惜连宁王都被你拉下水,到最后,还是我们欺负你了?”
讲着,沈灿灿就凑到沈馨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二人的声音,继续说:“你能驾轻就熟的用出这么下作不要脸的手腕,绝对不是一日炼成的;说说看,在暗中坑害本宫之前,你还坑害过谁?自己的好友?还是你那位已经过世的堂姐——沈灿灿?”
如果说,被拆穿阴谋的沈馨刚才还能稳住一点理智的话,那么在听见‘沈灿灿’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耳边忽然炸响惊雷,控制不住的畏惧与颤抖瞬间从脚底心遍布了她整个身躯;原本还算红润的脸颊骤然失去血色,整个人在剧烈一晃后,又狠狠地跌坐在地上,那副失神震惊的样子,一看就有古怪。
沈灿灿看着这样的沈馨,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她不愿意相信的东西还是发生了,她的这个堂妹,果然跟三年前的那件事有些关系;不然,她这幅害怕的样子,哪里像是真正的亲人之间相互思念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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