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简直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呼吸的。
她能够感觉的到，眼前的皇后虽说是用一副含笑盈盈的样子同她说话，可是，不管是偶尔流露出来的厌恶语气，还是眼神中的冷漠冰凉都在告诉她，她并不喜欢她；而且，她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沈家长房，绝非是一时好奇才说的，而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想到有这个可能，沈馨捂着心口的手就慢慢攥紧衣服，在咬了咬牙关后，终于似找到了一丝勇气，仰起头，看向沈灿灿，“臣女大胆，想要问皇后一声，你忽然提起我大伯一家，到底是为了什么？皇后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好奇才询问，但若仅仅只是好奇，又怎会对当年沈家长房发生的事如此了解？娘娘，您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看臣女、看沈家这般不顺眼吗？”
沈灿灿瞅了眼到现在还知道反击的沈馨，就在心里对她高看了一眼，道：“不是不顺眼，只是为那惨死的沈家长房一家不值当。”
“什么？娘娘你……”
“二姑娘别激动，听本宫把话说完。”沈灿灿打断了沈馨的话，道：“本宫对曾经的沈府多有了解，大部分皆是由话本子上看来的，毕竟大周自建朝以来百年，可没有第二个世家能像沈家这般拥有专属于自己的军权与兵力，如此荣耀，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因此沈家多被注意几分，想必也是情理之中吧。其次，你还是不够了解本宫，本宫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挺和善的，可是这内心深处多少有些嫉恶如仇，像你们一家现在这般忘恩负义，在本宫的眼里实属小人一枚。你刚才也说，没有你大伯一家，就不会有你们家现在的荣华富贵，可是，你大伯一家死的连个遗孤都没有，而你们二房一家却在多年间丝毫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足见其薄情寡义；亏得令尊还是礼部侍郎，一个最应该遵从世间礼法的官员，却做着最无情冷漠的事，若是被当今圣上知道，只怕这心中也是有一番重新的估量。最后，你说你们年年清明皆去寺院悼念亲人，这话本宫多少是有些不信的，这种没有根据就信口胡诌的事，二姑娘若是感兴趣，本宫可以信手拈来很多，哄骗的绝对比二姑娘你讲出来的还要真切。”
“本宫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二姑娘，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最好还是有些情意比较好，不然，人在做天在看，指不定那一天就将来了报应，要找那欠债之人讨还呢。”
沈馨脸色青白交加，显然是被沈灿灿的话说中了，但还在手忙脚乱的遮掩：“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不怕什么报应。”
“是吗？看来二姑娘还真是爱撒谎呢！”沈灿灿掩嘴笑，“莫不是二姑娘忘记了？刚才咱们的丫头在外面说的那些话，我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香梅斥责素染当初你们主仆二人联起手来害本宫被关冷宫思过，素染那丫头连辩驳一句都没有，足见这件事是真的。二姑娘，看你也是个聪明的人，以后说话千万不要再撒这种轻易就会被拆穿的谎言，明白吗？”
沈馨被堵的哑口无言，此时就算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她也不知道该从哪句话说起。
她早就该想到的，现在的皇后跟过去不能相比，她已经连番在她手中栽了跟头，而今更是要小心谨慎才是；没想到刚才一冲动，又落了把柄给她，看来今后，她需要小心防备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便是眼前这个可恨的女人！
沈灿灿看着沈馨明明咬牙切齿但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经此一事，本宫也算是明白了，对于二姑娘讲的话，还真是不能全然相信的。哎！看来这沈家长房一家的案子还真是别有内情呢，本宫要抽个时间同皇上好好说说这件事，皇上对沈府这些年多有照拂，想必也是看在那长房一家曾经的忠义，若是本宫同皇上讲了自己的发现，以皇上的性格，定然会全力追查这件事。兴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在这整件案子里重新找到突破，为那惨死的忠烈一家讨回个公道呢。”
说完，沈灿灿就感谢般的朝着沈馨道，“今日还是要多谢二姑娘，如果不是没有跟二姑娘的这番谈话，也不会让本宫发现了这么多。”
沈馨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朝着沈灿灿追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谢芳菲，你休要污蔑人！”
沈灿灿看着明天慌乱了的沈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本宫还什么都没说，二姑娘怎么就知道本宫会污蔑人呢？你放心，本宫不是你，会做出张口就乱攀咬他人的事。今天你在太后那里造谣本宫同宁王之间有暧昧，虽说本宫心中很是不满，但皇上已经替本宫出了气，本宫就大方一回，再给你一次机会，不同你一般计较。但是沈馨，你要给本宫记清楚，本宫不是泥捏的性子，你要是真的将本宫惹急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本宫多说吧？！”
沈馨身躯一震，愣愣的看着沈灿灿，显然是被她身体里迸发出来的气势吓住了。
看着这样的沈馨，沈灿灿只觉得没眼看，在发出一声淡淡的冷哼后，就朝着帐篷外面走去，“二姑娘可要多多注意身体，最好是拿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做贼心虚的人可是会将所有的东西都写在脸上的。”
待帐帘被人从里面掀开，香梅看见走出来的人，就赶紧迎了上去，“娘娘，您出来了。”
沈灿灿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素染，“进去看看你家姑娘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坏事做多了，胆子当真是小，最好是再找来一个太医为她瞅瞅，给她开能让她几分胆量大的药，救一救她这不知死活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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