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灿灿很快就换好了方便出行的衣裙出现在赵仪面前。
着一袭淡蓝色墨蝶月华纱裙的她风姿卓越的站在院中的梧桐树下，虽素面朝天，毫无任何粉黛修饰，但天生如雪般的肤色却映衬的她眉眼生动无比，眼波流转、妩媚生成，让人光是看上一眼，就不禁弯了嘴角。三千青丝绾成了一个百花髻，发髻上精致别着的水晶发簪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的光泽，纤细柔软的蝴蝶流苏垂垂直下，伴随着她动作的摆动，偶尔发出如乐章般动人的声响。
看着这样的沈灿灿，赵仪一时竟有些怔了。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看多了她英姿飒爽的一面，何曾见过她如此柔美的装扮，可今日一见，他才明白年幼时从话本子上看到的仙子二字是什么意思；他的灿灿本就拥有了一张国色天香般的面容，如今再稍一点缀，更像是在告诉世人，何谓绝色佳人。
沈灿灿穿着香梅专门为她挑选的衣裙当着赵仪的面轻转了一圈，两只玉玲珑耳坠轻轻摆动，伴随着她悦耳的欢笑声，她就像一只顽劣的小兔子蹦到了赵仪面前，狡猾的眯着一双狡黠的眸子，娇艳的红唇玩味的向上勾着，“赵仪？你这是看呆了吗？是不是被本姑娘风华绝代的模样迷的晕头转向了？”
一切美好的画面都停止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只见赵仪低着头，看着她宛若小狐狸般狡猾的样子，捏了下她的鼻尖，道，“你只要不开口说话，就能骗住这世间所有的人，一开口，准漏馅儿。”
沈灿灿踮脚，追问：“漏什么馅？”
“流氓的馅儿，色胚的馅儿！”虽然是在说叨着她，可是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能看出这位人间帝王对怀中女子的无限宠溺与深爱，“只是出去逛个街，你打扮成这副模样做什么？快去把衣裙换了。你不是常常喜欢做男子打扮吗？今天也穿上男装，朕带你好好出去走走。”
沈灿灿噘嘴，拒绝道，“不要，这是香梅好不容易给我穿好的衣裙，我不要换；咱们就这样出去，以前做男子装扮是为了方便行走，以防我这张脸给自己引来烂桃花，如今你在我身边守着我，就算是来了烂桃花，你也会替我挡住的，不是吗？”
赵仪想到过去她女扮男装时骗来的那些手帕与荷包，脸色黑了一层，“没错，你这张脸，换不换都没多大区别。做女儿家的装扮能引来好色之徒的觊觎，扮成男儿你也会去勾引无知的小姑娘；沈家能养出你这号人物，实在是也不容易。”
沈灿灿不否认自己的魅力，骄傲的看了眼他如玉的脸，“现在知道本姑娘的行情也是很高的吧，所以，别以为就你这张脸招人，本姑娘招起人来，只怕连你都要往后排队。”
赵仪朝着伺候在一边的杨福康打了个眼色，杨福康立刻心领神会，赶紧从房间里找出来一个帷帽递到赵仪的手中，“皇上，请！”
赵仪接过帷帽，就在沈灿灿的头上比了比，“要不你还是把脸遮起来吧，安全一些。”
沈灿灿看着被赵仪拿在手中的难看帷帽，刚想出声拒绝，但在对上他坚持的眼神后，终究是妥协了，“行，你现在把我包裹的严严实实，我是不会出去招蜂引蝶了，但要是等会儿你给我招来一堆烂桃花，那就别怪我今晚让你睡书房。”
隔着帷帽看着她气鼓鼓的小模样，赵仪轻轻地笑，就像是在哄着一个调皮的孩子，耐心十足。
伺候在一侧的香梅与杨福康看着这对主子之间甜蜜的互动，二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色；同时感慨着，只要这二位主子不出幺蛾子，他们这些伺候在身边的下人的生活，还是挺滋润惬意的。
不远处，回廊上。
身着浅蓝色锦服的赵渝单手执扇，微微晃动，一习习凉风款款吹来，扬起他耳侧垂下来的发丝，端的是一派儒雅风流。
看着不远处帝后和睦的一幕，赵渝沉眸敛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同姜恒说话，“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见本王的弟弟能露出这样的笑容，还以为在那个人死了之后，他这辈子都不会笑了。”
姜恒的目光在沈灿灿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皇后娘娘绝色天下，皇上自然是如获珍宝，心生欢喜。”
“是啊，她的那张脸的确是极大地优势，连本王看了都不禁恍惚，好像那个人又回来了。只是，她若是活着，应该不会做这样的装扮，在本王的印象里，那个丫头皮的很，总是穿着一身红艳艳的衣裙，就像是一团火，朝气蓬勃。”
说到这里，赵渝手中缓缓摇动的折扇停顿下来，“那团火焰，本王当年也是很稀罕的，只可惜，她终究跟本王不是一路人；姜恒，你说，她若到了阴曹地府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会不会怨恨本王？觉得本王对她太心狠？”
姜恒知道，王爷这是又想起了那个人。他自幼伺候在王爷的身边，见过王爷的身边有不少过客，但只有那个人，曾将身影留在了王爷的心上；让王爷至今想起，都情绪不高。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属下并不知那人的想法，但却深知王爷为了大计，牺牲了多少，隐忍了多少；当年，王爷也曾给过她机会，是她不愿意站在王爷身边，怪不得王爷的。”
听着姜恒的宽慰，赵渝自嘲轻笑，“你说错了，她才不会怨恨本王呢，因为在她的心里，本王一直都不招她待见；在我们几人当中，她才是那个最心狠的，不被她看在眼里的人，她连多余的情绪和感情都不会赋予，又怎会在本王的身上浪费感情？只怕，在云州多年，她都快忘了本王吧。”
说着，赵渝就看见沈灿灿拉着赵仪的手朝着驿站正门方向走去，虽然有帷帽阻隔，但他好似还是能看见她明艳的笑容，“说起来，这一点，谢芳菲倒是同那个人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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