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独占了皇上一年之久的女人，文雨霜的眼中就露出深深地羡慕与嫉妒。
趁他人没注意，她悄悄地在袖子底下狠狠地绞了一下手中的帕子，再开口时，语气倒还算是平和，“寻常普通的人家，家主若想纳妾，也是能纳上三五房的，更何况是皇家？皇后娘娘嫁入中宫已经有一年之久，可至今都没有诞下嫡长子，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算是失职；若我们的娘娘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皇上扩充后宫，只怕就算是有皇上护着，她也会担下一个善妒、不贤的名声。这两个名声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以后若被史官记录在册，只怕连谢府都会被她连累。所以，但凡是她聪明一点，都会同意这桩事；左右她已经位居后位，执掌凤印，不管是权利还是尊荣都已经有了，难道还真会傻到像那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那般，奢望着天下之主给她独一无二的爱情吗？”
李姑娘听到这话，当即面露喜色，“还是文姐姐聪慧，将这一切都看透彻了。说起来，咱们的皇后娘娘还真是命好呢，早早嫁入宫中，能够陪伴在皇上左右，就连这北地祭祖皇上也是第一时间带上了她；这份恩宠，真是让人羡慕。”
文雨霜看着满眼羡艳的李姑娘，忍着心底的不适，挤出笑容道，“妹妹生的如此漂亮，又是这般蕙质兰心，若将来能入宫中，定会得到皇上的青睐；到时候，妹妹想要日日守在皇上身边，也不是不可能，何必要去羡慕她人？”
李姑娘赶紧摸了摸自己这张俏丽的脸颊，说起来，她的相貌的确是这三人中最惹眼的那个，但，向来机敏的她还是警惕的看了眼文雨霜，露出谦和的神色，“姐姐谬赞了，妹妹可担不起姐姐这么高的祝福。说起来，还是姐姐的机会更大一些，姐姐出身名门世家，又是京城里一等一的才女，听说皇上以前在做皇子的时候，学业与功课就很好。到时候等姐姐入宫，红袖添香，陪伴君侧，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文雨霜虽然在心里介意着李姑娘漂亮的相貌，可她知道，姓李的是个机灵的，断然不会傻乎乎的跟她一较高下；瞧！眼下她不过是稍加试探，就让这个姓李的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将来，若她真的有机会进宫，倒是不妨跟这种机灵的人关系处得好一些，也算是给自己少了些麻烦；毕竟，跟蠢笨无知的人接触，才是最累心的。
听着三个怀春少女的心思，沈灿灿一边神色不明的转动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一边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痕；只是这一刻，跟随在她身边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别提相信听到这番话的她是会笑着的。
杨福康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低声在嘴边咕噜了一声‘放肆’，抬起脚就要朝着那三个贵女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灿灿看见他的动作，及时喊住他，低声道：“瞧你这一脸煞气腾腾的样子，若是出现在那三个姑娘面前，岂不是要吓坏人家？走了，时辰不早了，本宫着急去见父亲与母亲。”
瞅着当真转身离开的皇后，杨福康先是一愣，跟着赶紧追上。
待他们走远后，杨福康这才出了声，“娘娘，您当真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三个无知的丫头？真是没想到，这些自诩出身名门的贵女们，在私底下竟然也是这样一幅嘴碎的样子；尤其是那个文家的姑娘，实在是让老奴大开眼界。以一个后宅女子，居然也敢那样议论当朝帝后？看来老奴上次就不该拦着皇上，让皇上直接降罪文府，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教不好妻女的文大人。”
沈灿灿一歪头，看向面露懊恼的杨福康，“听你这话，像是还有别的内情是本宫不知道的？”
杨福康立刻意识到自己因为太生气而说漏了嘴，当场就郁闷的咬着自己的舌尖，面露苦涩的看向沈灿灿，“娘娘……”
沈灿灿笑道，“不妨事，前面就是荔香园了，咱们路上慢慢说，本宫也恰好听听，这段时间在本宫的身边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杨福康知道自己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将当初皇上的震怒，自己的劝说都讲的淋漓尽致、唾沫横飞，瞧那架势，就差在沈灿灿面前再演上一场了。
“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误会了皇上。皇上待您的心天地可鉴，老奴可是一直看在眼里，说来也怪老奴多事，就该在当初暗卫汇报的时候，任由皇上将文大人叫来太央宫狠狠地训斥一顿，这样，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桩糟心的事了。”
说完，杨福康就掀起眼皮朝着沈灿灿瞟了瞟，观察着她到底有没有动怒，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只是这位主子，今天却是一副难得沉得住气的样子，无论杨福康如何观察，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原来，今日本宫听到的这些并不是意外，而是早有预兆就会发生的；挺有意思，本以为在赵仪的身边，只有沈馨这一个钻了牛角尖的，没想到在文家还有这样一个痴情的姑娘在苦苦等着他呢。嗯！这才对嘛，赵仪的那张脸，多招女孩子喜欢呀，他不给我招惹点桃花来，本宫都要怀疑众人的眼神是不是瞎的。”
杨福康没想到会从沈灿灿的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当场就错愕的张大了嘴巴，“娘娘，您不生气吗？”
沈灿灿耸了耸肩，道：“生气？谈不上。毕竟是本宫从小就看上的男人，他这么招人喜欢，也变相证明本宫的眼光好；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猪要来拱他这棵俏生生的小白菜呀？”
‘噗嗤’一声！
包括杨福康在内的三人全部都因为沈灿灿的一句话而笑了。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位主子，敢将天下之主说成是小白菜了，这种话若是被皇上听见，不知这脸色该是如何精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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