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香梅义愤填膺的声音,沈灿灿倒是慢慢冷静下来,“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个文倩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选在我将她撵出六司的时候突然暴毙?而且,负责运送她尸身的人还拿着凤栖宫的腰牌,这摆明就是要将一口又臭又硬的大锅扣在我头上,生生将我冤屈死啊。利用一个小小的女官之死,就狠狠的在我的名声上泼了脏水,以小换大,手段够妙的。”
香梅还存着几分侥幸,道:“娘娘,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大家多少还是张了些脑子,连奴婢都能看的出来,文倩的死就是有人栽赃给你的,难道其他人就看不出来吗?”
沈灿灿瞅了眼天真的香梅,“你难道就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三人成虎。我告诉你,这世上有许多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真相与真理;他们所求的就是一场狂欢,哪怕是一场刻意营造出来的欺骗性狂欢,也会让他们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说到这里,沈灿灿就看向秦有来,“我若没猜错的话,你得到的这个消息一定是你认识的那个宫人主动告诉你的吧?为的就是让你知晓之后,匆匆前来告知给我;看,一旦被我知道了,这场狂欢就开始了。”
秦有来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赶紧出声,“难道娘娘的意思是,奴才认识的那个朋友亦有可疑?可需要奴才将那个人抓来,仔细问清楚?”
沈灿灿摇手道,“只怕他也是被人利用着,就算是抓来了,也问不出什么。现在,我们能肯定的是有人假借凤栖宫的由头,将杀人运尸这口锅扣在我的头上,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利用这件事将我拖下水;如果我是那个在背后操弄这一切的人,想必用不了多久,文家就会找上门来。以苦主的名头,要求皇上惩戒我这个杀人凶手。”
一听这话,香梅急了,“那怎么能行?奴婢、奴婢不能眼看着娘娘被人冤枉;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娘娘,您不是最足智多谋了吗?您快想想办法,奴婢一定按吩咐去做。”
沈灿灿拉住像蚂蚁一样左右乱转的香梅,道:“你慌什么?文家不是还没找来吗?幸好小来子将消息带回来的及时,让我们还有时间反应;现在,想要证明我的清白,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弄清楚,文倩在离开紫宸殿后,去了哪里?见了何人?”
香梅一听这话,立刻就来了精神,“好,奴婢这就去查!”
沈灿灿一把抓住她,“你去查什么?以你的本事,能查到多少?只怕还没等你弄清楚文倩见了谁,文家就带着文倩的尸身跑到赵仪面前告御状了。”
“那、那该怎么办?”香梅双眸含泪,一扭头,看向秦有来,“不然,让小来子查?小来子办事比奴婢快,一定能以最快的时间将事情调查清楚。”
秦有来也自报奋勇道,“是啊娘娘,让奴才去办吧,奴才一定会以最快的时间,将文倩最后的心动轨迹调查清楚,还娘娘清白。”
沈灿灿看了眼办事的确是够妥帖的秦有来,但是,想到还有一件棘手的事,她犹豫了。
“不行,小来子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沈灿灿看向秦有来,“我要你立刻赶回京城,去一趟钦天监,帮我找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香梅急了,“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将小来子派回京城?文倩虽说现在已经不是宫中女官,但她却还是文家的姑娘,如今她的死连累到了你,若是文家的人真因为此事而同你闹起来,只怕就算是有皇上站出来替您撑腰,都挡不住那群文官的口诛笔伐;娘娘,咱们现在身边没有多少可用的人,小来子办事素来最得你的青睐,在这种时候才更需要他留在你的身边啊!”
香梅的一句话正是说到了正题上。
没错,如今她的身边最缺少的就是可用的可信之人,只可惜现在的她不比三年前;三年前,她身边良将如云,亦有一群可与她肝脑涂地的好兄弟,只要她一声令下,自是有前仆后继的人站出来替她办事;而今,她顶着谢芳菲的身份,坐着当朝皇后的凤椅,看着风光无限,实则却因为身份之故受到了很多的桎梏。
这就直接导致纵然她遇到问题,也不能像过去一样大展拳脚的去做;不过,这对她来说都能克服,眼下之际,京城那边才是她最上心的。
沈灿灿将秦有来叫近了些,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今天发生在祭祀大典上的事,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了。”
当时秦有来虽然没有像香梅一样就近伺候在沈灿灿的身边,但身为皇后的人,他还是有资格混进诸多宫人当中,一起观礼的;所以,对于吉兆的显现,他最清楚不过。
想到那个笼罩在宁王身上的金色光芒,秦有来的脸色就有些异样,“宁王只是一个王爷,他又怎会让上天的吉兆降临到他的身上?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说到这里,秦有来就抬起头看向沈灿灿,“难道是娘娘发现了什么?”
沈灿灿道:“我从不是一个自负的人,当然清楚这世间除了我之外,定还有精通天象的人;而细数整个大周,最通晓天象的人,不都应该在朝廷的钦天监中吗?我怀疑,赵渝也一定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云隙光的天象,为了利用这个天象,他一定会早早做出准备,于是,就出现了今日我们看到的那一幕。”
“而想要拆穿他的阴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告知他会有云隙光天象出现的人;而想要找到这个人,就必须回京城,亲自去钦天监中寻找。”
沈灿灿眸光坚定的看向秦有来,细细嘱托道:“你是我身边办事最牢靠的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你且记住,回到京城之后,不用着急直奔钦天监,只管摸清楚有哪些官员在私底下同宁王交往甚密,而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怀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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