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姑娘?你不照顾在夫人的身边,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夫人又病倒了?”
看着一瞬间就紧张起来的张勉,如兰笑的恬静而又乖巧:“张大哥放心,夫人很好,醒来之后用了一碗肉羹,也喝了药,精神头眼见着就能慢慢养回来。有奴婢照顾在夫人的身边,杨大哥还需要担心吗?”
张勉听了这话,明显松了口气,语气虽缓慢,但却十分郑重道:“当日老爷在离开的时候,就挂心的就是夫人的身体情况,将我等留下来,也是为了照顾夫人;若是能将夫人照顾妥帖,也能让老爷安心不少。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怕是要多多辛苦如兰姑娘,夫人身份金贵,身子娇弱,需得让姑娘尽心伺候了。”
看着眼前十分正直的男子,如兰就不禁在心里感慨着;同样是老爷身边得用的人,为什么有些人活的就跟下三滥的野狗似的,但有些人,却能像个男子汉一样,有责任、有担当,有原则。
收起自己想远了的心思,如兰按照夫人叮嘱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张大哥无须跟奴婢客气,奴婢就是老爷买来伺候夫人的,将夫人的身体照顾好,是奴婢的责任,奴婢不敢怠慢;只是今天来找张大哥,的确是有件事需要同张大哥说。”
说完这番话,如兰就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眼神也有些闪烁,瞧着像是挺不好意思的样子。
张勉对眼前这个小丫头还是有几分照顾的,他向来做事认真本分,自然也欣赏这种老实规矩的下人;所以,看出如兰有些为难的样子,就挺直了胸膛,朗声道:“姑娘可是遇到了难事?若张某能帮忙,姑娘尽管直说。”
如兰道,“既然张大哥这么说了,那奴婢就不在这里同大哥你客气了。其实是夫人,夫人眼下好不容易醒来,精神也眼见着渐渐好转了些,这胃口却是始终提不起来;今天在伺候夫人的时候,夫人突然说很想吃些酸甜的东西。奴婢想着,夫人难得有了想吃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要满足的,可是这院子里并没有酸甜类的糕点;好在奴婢是曲阳县的人,知道这县里有一个特产应该是夫人喜欢的,只是奴婢眼下要伺候在夫人的身边,不方便出去购买;怕是就要辛苦张大哥你跑一趟了。”
张勉露出爽朗的笑容,“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夫人想吃零嘴儿了。这好说,你只管告诉我要买什么,去何处买即可,我亲自跑一趟便是。”
“当真?那奴婢就在这里先谢过张大哥你了。”如兰行了个礼数后,就双眸熠熠道,“在我们曲阳县有制作梅干的习惯。将树上长好的新鲜梅子摘下来清洗干净,储存晾干,然后再撒上白霜糖,搁置在阴凉通风的房间里一点点的阴干;就做成了好吃的梅子干。在我们县里,位于正街最东面地周记铺子里买的梅干可是最好吃的,不仅果肉厚实,而且还口味众多;若是张大哥去购买,可多买些回来,平常时间用来做一道下酒菜也是很不错的。”
说完,如兰就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锭子交到张勉的手中,笑的烂漫道:“这是奴婢奉了夫人的命令,去前院支取的银子,张大哥可用这些钱去买。”
看着这小丫头连银子都早早备好了,张勉就猜着夫人八成是真的想念那零食想的紧,就立刻应了下来,承诺道:“好,眼见这天色将要晚了,此时去买想必这店门也要关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出门去你说的地方买回来,到时候你给夫人送过去便可。”
如兰忙声道,“有劳张大哥。”
张勉点了头后,就不再多做攀谈,转身就离开。
如兰看着张勉的背影,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起来。她不知自己此时是个什么心情,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十分老实的性子,连一句谎话都是很少说的;没想到,短短时间里,她就因为一些原因而变的跟过去的自己大不相同。不仅能面不改色的利用人,还能笑着将谎言说的跟真的一样。
她有些愧疚,内心深处是深深地谴责着自己不该诓骗那个真心相信她的男人;可是,她是真的没有了办法。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在这世道上,像她这样的人,有的时候命比纸薄;而她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好自己,就要学会适当的伪装自己,甚至是利用身边的人。
“小美人儿?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连眼眶子都红起来了?”
就在如兰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久久无法自拔的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堪比鬼魅的声音,让她吓的立刻瑟缩成一团,连转过头去看的勇气都没有。
贾七看着背对着他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当真是满意极了她的反应,脸上刚刚见了笑,可是想到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一幕,眼中又闪过阴狠之色,“怎么不说话?是见爷我撞破了你与情郎之间的幽会,心虚起来,这才连一句话都不敢讲了吗?”
情郎?谁?
如兰的眼睛陡然睁大,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慌忙转过身,又连连后退数步,一脸警惕的看向贾七:“公子在乱说什么?什么情郎?还请公子自重,管好自己的口舌,不要乱说一些莫须有的话。”
“嘿!胆子变大了不少,居然敢要求老子管好自己?”贾七的脸上露出狞色,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一把掐住如兰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仰起头看向他,“小美人儿,你莫不是觉得在你的身后有夫人给你撑腰,你就真的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了吧?告诉你,老子会被你糊弄第一次,但绝对不会被你唬第二次;夫人是主子没错,但我们的这位主子是个每天昏睡比清醒还要多的人,你说说看,以她现在这幅样子,会有精力来看护你吗?小美人儿,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伺候爷我,爷这辈子一定会让你吃香喝辣,不会再让你过这种伺候人的日子了。但,你要是敢背着爷给爷的头上戴绿帽子,那就别怪爷翻脸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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