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灿灿的精力实在是撑不住,在同如兰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如兰守在她的身边,直到确定她熟睡,这才放轻了脚步,悄悄退出了房间。
房门外,张勉正站在院中,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如兰在看见张勉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些慌,小丫头毕竟还年少,还是一副淳朴的性子,在利用了他人之后,几乎是将心虚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让张勉看见后,都有些不忍心朝她发脾气。
可是,想到自己被这样一个小姑娘利用的这般彻底,他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所以脸色算不得好看,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且等着那个站在门口不断搓着衣角,面露不安的小姑娘在左右徘徊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朝着他走过来。
“张大哥……”
声若蚊蝇的细小声音传进张勉的耳中,他看着这个连抬起头看向他一眼都不敢的小丫头,声音稍显硬冷,“你说的梅子干,我一大早买来了,你看看吧,我买的对不对。”
说着,张勉就面无表情的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在他的手里,正提着三四袋用油纸包裹好的梅子干。
如兰赶紧用手接过,心中更是愧疚,“多谢张大哥,周记的梅子干奴婢是吃过的,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认出来;张大哥没有买错。对了,张大哥你买了这么多,怎么不留些给自己?我们这里的梅子干味道酸甜,果肉厚实,真的很适合当下酒菜,张大哥你留些吧?”
说着,如兰就动作麻利的想要拿出一袋递给张勉,可却被张勉的声音打断,“姑娘的梅子干实在是太金贵,在下皮糙肉厚,可享不了这样的口福;姑娘还是留着自己食用吧。”
说完,张勉就转过身,看那架势是要离开。
如兰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但没想到如今这一做,竟然坑了这个真心实意想著自己的人;这要这小丫头如何能承受得住?
所以,在张勉转身迈开步子离开的那一刻,如兰眼眶里的泪就落了下来,“张大哥可是在心里怨恨上奴婢?觉得奴婢也是那等心思险恶的人?”
听见身后传来的哭腔,张勉也不好再继续迈着步子离开,只能在犹豫了一瞬后,转过身,看向她:“我并没有怨恨你,也没有觉得你心思险恶,你不用多想。”
“那张大哥为什么不愿意听奴婢解释?为什么要用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待奴婢?明明张大哥是个很善良的好人,明明过去奴婢同你说话,你就算是言词不多,也不会态度这般冷淡。”
如兰说着,就朝着张勉大跨一步上前,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奴婢知道,奴婢做了对不起张大哥的事,利用了你,连累了你,甚至还差点害了你,张大哥你想要怎么怨恨奴婢,都是奴婢自己活该;但是,就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在被砍头之前,也有资格为自己辩解两句;张大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是已经在心里彻底给奴婢判了死刑,这辈子都打算在心里记恨上奴婢了,是吗?”
张勉最是看不得女娃娃掉眼泪,尤其是如兰用这幅委屈可怜的样子在他面前哭泣,就算知道占理是他自己,他也有些束手无措,“如兰姑娘,你真的多想了。我本就是个笨嘴拙腮的武夫,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太会说话;来找你,真的只是想要将你托我买的东西送还给你而已。至于你对我的利用,我虽不是女子,但也知道在面对贾七那种好色之徒时,你该是有多无助彷徨;能够为你所用,并且帮助到了你,我这场牵累也不算是白受了。当然,我也不是圣人,不可能做到对你向往日那般心无芥蒂,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就跟往日一般,当今天一事从未发生过便可。”
说着,张勉就朝着如兰抱了个拳,看那样子,是要真的离开。
如兰却是不愿意让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的,赶紧喊住他,道:“张大哥,在这个院子里,除了夫人之外,就属于是真心帮助过我的人;我虽是奴仆,但也知道何为恩义,知道不能恩将仇报。虽然您可能在这个时候不稀罕奴婢的这声感谢,可是奴婢还是要在这里好生的谢一谢您;若不是张大哥相互,恐怕这个时候奴婢就真的是一具尸体了。您和夫人一样,都对奴婢有救命之恩,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恩人。”
张勉微微扬了下眼角,看向一脸认真向自己道谢的小姑娘,“生命珍贵,只要有一线活着的可能,都不要轻易放弃;如兰姑娘,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也请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至于你口中所说的救命之恩,我实在是不敢当,严格说起来,夫人才是你的救命恩人,甚至就连我的这条命和名声,都是夫人想办法护下来的。”
“不是这样的张大哥,不能这样算。”
如兰说的有些着急,赶紧道:“夫人对奴婢是有大恩没错,但是张大哥你的恩情,也是不能忽略的;不瞒张大哥,夫人安排的这个计划,若是没有张大哥,也是成不了的;所以张大哥对奴婢来说,亦是大恩人。”
张勉看着眼前这没心眼的小丫头,仔细在心里品着她说出来的这番话,看来他猜的果然是没错;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位主子算计其中,为的就是将贾七的罪行揭露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当着众人的面,把贾七彻底打回原形。
张勉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贾七在离开前喊出来的那几段话;当时听着他喊出来的话,只觉得他多是为自己开脱,可现在看来,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兰,我且问你,贾七是从何时开始骚扰你的?你昨日故意让我去买梅子干,可是听了夫人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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