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
朱墨是冒着一点风险干的,很想看看十分客观理性中肯的系统怎么看,只见系统提示:
【事件定性:官场震慑事件;】
【级别:100年内记录;】
【合法性:85;描述:应提前报内阁;】
【后果评估:宿主权威达一品钦差级别;】
【建议:为弥补合法性瑕疵,应发布公告,广为告知,使知情度超90;】
发布公告?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不过暂时不需要了……
朱墨只想让他们听话,放弃对抗,赶紧施行第二步计划,可不想长时间跟她们纠缠,于是缓缓道:
“各位啊……在下来到江南,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下万民……你们是不知道啊,大明如今是病入膏肓了,再不下点猛药,以后百姓会非常悲惨,惨到饿殍遍野、易子而食啊……更有甚者,大明末后之世,人口损失可是上亿!上亿!你们明白吗?
你们也全都是两榜进士,怎么就不明白这个乡野村夫都懂的道理?难道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话说到这里,有几个人触动了羞愧之心,脸一红,终于低下了头。
朱墨接道:“不是本人不讲情理,特意来跟你们为难,是时势必然嘛……”
“你们不用为何茂才鸣不平,我觉得,这件事就算是在小阁老手里,也一样是斩立决!严阁老、徐阁老、皇上,对通倭的人,谁不痛恨?我跟你们说,千刀万剐都有可能……所以啊,你们也别幻想了。”
“赶紧的,听我一句,这抗倭公债、官营钱庄,马上就得办!越快越好!你们谁做得好,我就向朝廷举荐谁……都听明白了吗?”
如此威势之下,这些官儿哪里还敢有半个不字。
更何况,这朱墨说起什么大明末世,竟然好像亲眼见过似的,总让人觉得特别奇怪……众人愈发觉得这个朱墨实在是不可捉摸的神秘人物,有着一种莫测的天威之力。
此时,
郑必昌一听朱墨不再追究他人,当即大喜喊道:
“江南的同僚们!考验的时刻到了,从现在开始,从本人以下,全都去办这两件大事。怎么办你们都明白了吗?那就只有一句话——”
“按照朱公子的方略,一字不改!”
“还不快去?!”
说罢,
郑必昌屁颠屁颠地带头小跑出门而去。
哗!
全体官员高喊道:“多谢朱公子宽宏大量,我们这就去办!”
几乎是在眨眼间,这些官儿全都消失不见了。
……
朱墨这才笑了笑,对朱七说道:
“老七,你别担心,天大的责任由我背着……这次冒充朝天观的名义,借用了一下锦衣卫,虽说是犯了忌讳,但那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何况,我是朝廷钦点的赈灾特使,内阁也没说不可以杀人嘛……再说了,我杀的是通倭罪,朝廷要怪罪就怪罪吧……”
说实话,朱墨也不是不害怕,可问题是,郑必昌、何茂才太招人恨了。自己来到大明一场,绝对不可能向他们低头的。如果第一步都做不到,那还真是枉然读了那么多明文。
朱七本来害怕的要命,但这时斜眼一瞥,正见那块万寿帝君铁牌犹自闪闪发光,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吕公公既然给了他这个,杀个把二品按察使又算什么呢?没有皇上的意思,吕公公会把这个玩意给别人?可见啊,这江南之行,邪门得很呐。
吴明、吴亮却没想那么多,他们很简单——
万寿帝君铁牌,见牌如见人。
那就是等于吕公公亲自下令,那还会有什么责任?别说杀个按察使,就算把巡抚剐了,那也是没有办法啊……
经此一事,最惊骇的人是笑笑生。
他本以为朱墨只是攀上了什么权贵,很可能是裕王,然后司礼监给了一些特殊优待,皇上那里也听到了好话,所以蓝神仙才会派自己前来陪伴。当时琢磨着,此人最多是个有才的公子哥,不料今日却是吓个半死——
这家伙来到江南才四天,就杀了按察使!
那可是二品官。
凭笑笑生的理解,这件事肯定能化掉,但一定也会引发朝廷和宫里震动,吕公公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也一定会认可,但朱墨干了这么大的事,以后的飞黄腾达肯定是没有了。
年轻人仗着权势,飞扬跋扈,所在多有,还好这个朱墨,做的事也倒是为国为民……只是可惜了一表人才、大好前途了。
……
很快,消息传到了总督府。
正在看书的胡宗宪吓了猛地一惊,啪塔一声,书本掉落地上。
几乎就在同时,谭纶、戚继光也是满脸忧色,急匆匆走进来。
“汝贞,出大事了!唉……这个朱公子,他……唉……”
戚继光也是无语,嘴角带着一丝嗤笑。
胡宗宪使劲摇了摇头,拍拍脑袋,喃喃自责道:“哎呀!都怪我啊……我怎么就没去巡抚衙门呢?我要在场,他肯定不敢胡来啊……这下可怎么向朝廷交代啊……”
谭纶越想越是害怕,惨声道:“汝贞,我们都被他害了……出了那么大的事,徐阁老怎么向朝廷交代?我又怎么向王爷交代啊?唉……”
胡宗宪白了他一眼,长叹道:“徐阁老为人宽宏大量,谭子理啊,你没事的……我是担心小阁老啊……他那副脾气,还不炸了天了?说不定严阁老也会怪罪我啊……”
一提到严世藩,三个人顿时无语,气氛瞬间凝固。
那个鬼见愁,发起飙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
另一边,
官员们满城奔走说服大户的同时,朱墨也没闲着,而是亲自下场了。
第一件事,是发行抗倭公债。
按照方略,这事得郑必昌亲自抓。
果然,天威之下,事情进展的相当之快,还没到下午,郑必昌已经带着布政使衙门的人来了。
“朱公子,我们合计过了,发行抗倭债,需要一大笔本金……呃,陆师爷认为可以把何茂才的万永钱庄查抄了,用来当成放债的本钱……唉,我正愁着去哪里弄钱呢,这不?何茂才送上来了,哈哈哈……”
哦?
朱墨楞了一下:抄家?这脑子是真秀逗了?这样一来,谁来敢来认购?万一认购的钱被充公了呢?银行业看得就是信用啊,没信用还怎么玩?
他长叹一声,恨不得立马扇他两耳光,道:
“郑大人,你们是抄家抄惯了吗?何茂才虽然犯了通倭死罪,但并不意味着他的全部财产都是罪产嘛!你们要学会尊重私人财产,要律!明白吗?你们不讲信用,不守法律,我这个公债怎么发得出去啊?”
呃,
郑必昌一脸懵逼,而陆师爷却是眼里泛光,顿觉眼前这位朱公子才真有太祖之风,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绝无半点含糊。
朱墨看郑必昌还在懵逼,心头不仅火起,又训道:“大明坏就坏在你们这些官儿手里!抄家都抄出瘾了吧……你到底抄过多少人的家啊?不要动不动就抄家嘛……”
“你们要抄,就按照章程,把罪产和良产区分开,然后登记造册,等我亲自察看,明白吗?”
呃,
“卑职明白了……”
朱墨对这事是真恼火,因为看了很多大明网文,他得出一个结论:大明灭亡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不讲规则,万历开始,无论富人穷人,财产都被抢夺一空,有时候说你家宅子地下有矿,就逼你交天价的矿税,无数人由此破产。
每次看到这些,他都痛恨无比,而始作俑者,就是这些官儿从不尊重规则。将来大明中兴,可不能再有这种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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