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臣子服张居正,虽说也有后患,可眼下的难题毕竟是解开了。
朱墨次日让李贽留下来,游居敬给他1个任命,让其善后平缅之事,如此就名正言顺。
王大任本来找好了囚徒准备动手,但沐朝弼既已经打消念头,王材也改口了,胡汝霖回家,事情自然就散了。他想到朱墨本来查案子就是对付沐朝弼几个人的,这时已经握手言和,他王大任也就没有了价值。
当晚,
他偷偷找到朱墨,聂诺道:
“朱学士啊,那刘文彬,是否还在昆明府啊?如今,这,是不是?”
朱墨觉得此人也是好玩,好端端1个进士,非要去学方术,搞得没人跟他在1起,而自来方士与君王之间,是1种非常危险的关系,稍有不慎,连死了别人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笑道:
“王真人啊,我劝你1句,你找的那个东西,实在太假了!皇上是和等人?岂会看不出来?就算皇上看不出来,难道蓝道行也不懂?吾看,你干脆也不要送上去了,那个刘文彬是个喇嘛,更是危险万分,你也不用管了……
呃,你既然是巡方御史,吾就给你1份东西,你拿去交给皇上,这1趟就算无功,也不会有过……”
说着,
他拿出了乌撒那个段奎写的供状,道:
“王真人,这份供状,把34年前他们祭奠建文帝的祭文和场面都说清楚了,你带回去交给皇上,就说是我给你的。”
这?
怕是有问题……
王大任顿时踌躇起来:这样做,岂不是就卷进去了?但自己是巡方御史,如果见到了也不说,皇上也会猜疑……
当即无奈道:
“也好,朱学士啊,咱们就1笔勾销?”
嗯嗯,
朱墨笑道:“咱们都是道门中人,本来也没有恩怨不是?”
他顿了顿,又道:
“那供状里提到的祭文,是杨慎写的,但是昨夜你也看到了,杨慎是无奈卷入的,到时候皇上问起,你可要实话实说?”
王大任叹道:
“我也是进士出身,那杨慎实在可怜,我自不会去害他……”
……
至此,
这1行总算是圆满了。
朱墨与沐朝弼1起回到昆明府,也没有在乌撒停留,直接去了安顺。当晚在徐渭的住所下榻。
两人聊了会平缅之事,徐渭是心驰神往,叹道:“子玄啊,你们功勋卓著,可我在安顺,却是1筹莫展,实在惭愧……这几都快小半年了,也没查出什么,就算拿到了1些东西,可既然俞家已经明白过来了,也就没用了。”
朱墨关心的是建文臣子与严家的勾结程度,且对俞潮胜这种人还是不放心,再说,这些人往往摇摆不定,过几天裕王派人来了,他们多半又会摇摆……
于是道:
“文长兄,沐朝弼已经决定禁止投献了,从他自己开始……他有百多个庄子,实在是开了个坏头,层层投献,铁板1块,就让官府没法施政了。这下放出来,云贵的问题自然就解了……但是越西侯这边就不好说了,阴沉木走私是连着织造局和严世藩的,就算他想切割,也不是那么容易,你既然有证据了,咱们就得留着1手。”
嗯嗯,
读者身
徐渭年纪已长,见事更是稳重,道:
“是啊,严世藩怎么可能会放过俞潮胜?他惹不起沐朝弼,是因为沐家乃是实打实的诸侯,那越西的俞家可就不行了,离开了川湖总督董威,他们什么也不是,就连阴沉木也拿不到多少。
子玄啊,我还真查出来了1些事……俞家捞阴沉木的那个安老大,其实也不是俞家的人,而是奢香夫人1系的后人……这大小凉山也不简单啊,董威1来,就把那些土官给换了,不能换的,就挑拨内讧,让他们兄弟子侄相互攻讦,早几年是杀得天昏地暗呐!这安老大,就是要跟其兄争袭指挥同知的。他之所以给董威、俞潮胜干,还是为了抱严世藩的大腿啊……“
那是、那是,
朱墨叹道:
“这倒是跟云贵1样……只不过云贵好在有个沐朝弼,而此地却没有主心骨了,看来,还真不好弄了……”
徐渭道:
“是不好弄了……子玄啊,我查到的情形很不1般啊。安老大每年负责捞木头,捞起来多少都不能动,每年等着刘伯跃和中官李彬两人来分,刘伯跃带走1半,李彬带到织造局1半,刘伯跃带走的,是采办,李彬带走的就说不清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织造局拿去卖了之后,分的人很多,有时候也用来补账。刘伯跃那里多出来的,倒是很简单,都是严世藩拿了。”
朱墨听得出了神,喃喃道:“这就麻烦了……”
徐渭又道:
身
“我查到了这些,俞家就派人来盯着,找人来堵我,想把我扔进大渡河……呵呵,还好啊,我冒充沈1石的堂兄,说了许多唬人的话,你留下的钱又多,我使了些银子,反倒买通了几个俞府的家丁,他们才告诉我,俞家只是个幌子,木头都是俞家出面来抢,最后却是李彬和刘伯跃来分。呵呵,子玄啊,这些地方还真奇怪,俞家那么大的牌,原来只是个幌子,在这阴沉木走私上,只是个台面上的张罗人而已……那安老大明面上是他手下,可到了阴沉木上,却是直接听命于董威,俞家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呵呵,
那是自然,
阴沉木是什么?严世藩岂能放手给别人?
“文长兄啊,那安老大又装得跟孙子似的,对俞家百般听命,外人便都说大渡河阴沉木全都是俞家的财产,对不对?”
咦?
徐渭奇道:
“子玄还真说中了!那安老大坏得很,他直接听命于川湖总督董威,外人并不知道,他却张口闭口说奉了俞侯爷的命令,到处出手打人杀人,搞得是人人谈俞色变。我1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后来打听出真相,那真是倒吸了1口凉气,简直太恶毒了,让人头皮发麻啊……”
那当然!
朱墨心想:这是严家的1贯套路,当时下江南,我要是稍有差池,就要背了整个江南4省的黑锅……那俞潮胜利欲熏心,甘于给人家做伥鬼,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回想起俞潮胜,他又忽然想到1点——
那俞潮胜说话很是霸道,如果只是个幌子,就不至于是这副性格了……那个中官李彬后面,多半还有什么大号的勋臣,比如李庭竹之类?当然也有可能是沐朝弼本人?他有了底气、有了靠山,这才敢于跟严家的说客王材顶撞……
如此看来,俞家想要撇清关系,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它本身什么也没有,完全是在严世藩和沐朝弼之间投机,这才慢慢起来的,换在之前,只是很失意的靖难败将,哪里还能在这阴沉木里分得1勺汤?
1念至此,
朱墨深感贵州、川南这1带,接下来恐怕要快刀斩乱麻,反正在永昌时,只是承诺了沐朝弼,并没有对那个俞潮胜说过什么。到时候他们可不能说自己是翻脸不认人。
他当即沉声道:
“文长,沐朝弼没问题,但俞家就问题大了,可不能1概而论了,我们到了杭州,先把这些证据交给张太岳,看看他怎么办?到时候派人来,又怎么处置?咱们就不趟浑水了。”
朱墨是想:沐朝弼是想靠拢张居正的变法,那张居正以后岂不是越来越强了?事情都是我干的,总不能什么便宜都他占吧?这下就给他1个烫手山芋,看看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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