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光鲜的男女们端着酒杯穿梭在宴会上,殷勤结交人脉,其中频频有人看向被一群人围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那正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刚接手了长虹娱乐公司的陈执。
“陈总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接手这么大的公司,将来前途无量啊!”
“这公司只不过是冰山一隅,”旁边知晓内情的人举起酒杯,对着陈执笑着恭贺:“该称呼陈先生为陈家主才对,陈家主年纪轻轻就接手陈家,实在是可敬可畏!”
陈执接手了陈家,近来风头正盛。
他是私生子,今年也不过才20岁,陈家的原配夫人跟他斗了两年,最后落得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就连她的两个儿子也一伤一残,一个车祸伤了腿,一个失足从楼顶摔下去,据说已经成了植物人。
原配咬定这都是陈执干的,但搜来搜去都没找到证据,最后在陈家主的强势镇压下不了了之。
这就消停了也算,令人胆寒的是陈执被接进主家之后没消停多久,陈家主也出了车祸。陈家上下一片慌乱时,陈家二叔站出来想要夺权,最后哮喘发作就这么死了。
自此陈家大权落在了陈执手里,不到三个月,几位跟他意见不合的股东在威逼利诱下都交出了手中股份,陈执掌权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亲爹送离了陈家老宅。
对这件事众人评论褒贬不一,凡是跟陈执作对的人最后轻则倒霉重则丧命,但陈执总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最后众人也只能认为陈执身上是有些气运。
对于众人的恭维,陈执只是含笑应下,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
有宾客注意到陈执的心不在焉,试探问道:“陈先生是在等人?”
陈执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温柔,只是细看之下总有几分怪异:“是在等一位故人。”
大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宴会里的人一时都向声源看过去,只见一个手中拿着长棍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身后保安匆匆跑过来想要拦住她,却被她几脚轻松踹飞。
宴会内的乐团一时都惊得停下了演奏,寂静无声的大殿内,一时只剩下那人手中长棍拖在地上前行的声音。
李皮捂着被打肿的眼匆匆跟上来,看见倒了一地的保安和拖着木棍往里走的秦时,脚步顿时如负千斤,进退不得。
秦时环视一圈,一把揪住李皮衣领,沉声道:“哪个,是让我过来的?”
李皮颤颤巍巍不敢说话,目光却下意识扫视人群,最后落在陈执身上。
秦时顺着看向陈执,微微眯眼丢开李皮,手里拖着木棍大步走去。
陈执莫名感觉后背一凉,脸上笑意微僵。
秦时手中长棍悬在陈执眉心三寸处,纹丝不动:“要害我性命的是你?”
陈执脸上的温柔笑意差点挂不住,眼中下意识划过一丝错愕,想不明白秦时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时没有错过他听到问话时那一瞬间的僵硬,当即不再言语,提棍就往陈执腿上敲去。
这人长得人模狗样却是蛇蝎心肠,净使些龌龊手段陷害于她,实在该杀!
秦时毕竟是个女人,陈执没想过她能有多大力气,根本没把这一棍放在眼里,直接伸手想握住木棍,却被秦时用力一挑甩出去,狠狠砸在桌子上。
围观群众发出阵阵惊呼,不敢相信秦时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原本围在陈执身边的人群早就散了个干净,陈执疼的面色惨白,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秦时拖着木棍一步步靠近,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
“秦时!我有什么理由害你?我跟你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为什么要害你?”
“你没害我?”木棍抵在陈执肩膀上,稍一用力就将陈执半撑起来的身体压了回去,秦时冷笑一声:“你没害我那你心虚什么?”
两辆车停在酒店门口,扶成天看了眼低头安安静静敲键盘的扶剑尘,语气下意识放轻:“剑尘,到了,我们下车。”
扶剑尘指尖速度加快敲完最后一串代码,合上笔记本淡淡应了一声。
酒店经理站在门口,亲自把从车上走下来的一家人迎进酒店,脸上笑容灿烂:
“扶先生,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了琴师弹您最喜欢的曲,还请您……”
“经理!”
从电梯里出来的员工看到经理眼前一亮,迅速跑过来。
“五楼出事了!有人来打了陈先生!”
经理下意识窥了一眼为首的扶成天,没从那张一直挂着笑的脸上看出别的情绪,连忙伸手挡住员工,皱眉道:“没看见我在迎客吗?有人挑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请了那么多保安吗!”
“不是啊!”员工面色焦急:“那个秦时太厉害了!我们的保安都被打趴下了!我又找了好几个保安,没一个打得过她的!”
站在扶成天身后的扶青山抬起头,盯着员工问道:“你刚刚说谁?”
“保……保安?”员工愣愣道。
扶青山把摁灭屏幕,把手机揣进兜里:“不是,谁打人呢?”
员工:“秦时啊!那个明星!就是那个黑红的明星!”
扶青山转头看向扶成天:“爸,那是我朋友,我去看看她。”
扶成天摆了摆手,扶青山正要转身离开,猝不及防被拉住胳膊。
扶青山惊讶:“剑尘?”
这么多年来,扶剑尘基本不会主动与人交谈,更别说肢体接触,扶青山还是第一次被扶剑尘主动拉住。
扶剑尘:“我也去。”
正在打人的秦时和行为异常的扶剑尘,扶青山一时说不准应该先探讨哪个。
经理伸手一拍员工,催促道:“还不赶紧带路。”
扶青山和扶剑尘被员工带到五楼宴会厅时,里面的局势十分混乱。
陈执的秘书见势不对去喊了保镖,那一个个人高马大的黑衣大块头在秦时手下却连两招都走不了。
伴随着秦时的动作,围观的宾客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呼,看到精彩处时甚至还有人不自觉拍手叫好。
更有甚者直接举着手机录视频,或者跟好友打视频电话,直播这万分精彩的打斗现场。
扶青山站在宴会厅门口,恍然间差点以为自己是走进了擂台赛场,台上人打得激烈,台下人却在欢呼叫好。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旁边的扶剑尘,却见对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场内正在揍人的秦时。
扶青山试探道:“剑尘,你跟秦时认识?”
扶剑尘神色不变,只淡淡应了一声:“现在的,认识。”
扶青山没听懂这句话,又实在想不起扶剑尘什么时候见过秦时,不由疑惑道:“那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她?你知道她武功这么好吗?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啊?”
扶剑尘只站在原地,冷冷吐出两个字:“知道。”
扶青山放弃询问,扭头看向下方,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到底谁惹她了,秦时不像是那种会主动挑事的人啊,能不动她才懒得动。”
就在扶青山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却突然听到了扶剑尘的回答。
“喝酒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从中听出了几分温柔笑意。
在扶青山还在呆愣时,扶剑尘已经抬脚往下走去。
有打红了眼的保镖抓起凳子向秦时砸来,却被秦时轻巧躲过,一脚踹在凳子中央,连同拿着凳子的保镖一起踹飞。
装满了瓷盘佳肴的桌子被保镖压成两半,七层酒塔轰然倒塌,破碎声不绝于耳,酒液与杯壁碎片散落一地。
她甩了甩手里沾了酒液的长棍,转头看向被搀扶着站起来的陈执,一步步走去。
旁边搀扶着陈执的人下意识想要离开,却又碍于面子不好直接丢下站不住的陈执,只能面色惊惧地看着秦时一步步走近。
“秦时。”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秦时下意识停住脚步,扭头看去。
站在她面前的人身形清癯挺直,一头顺滑长发乖巧搭在身后,肤色冷白似雪,整个人都显得沉静冷清。
是那种在大夏天抱住能凉快到满足喟叹的冷。
秦时恍惚中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直到他伸手摊开手掌,温声道:
“醒酒药。”
秦时恍然,原来是她的小徒弟。
正当扶青山满脸问号思考扶剑尘一个从来不喝酒的人,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醒酒药时,秦时已经拿起那颗醒酒药吃进嘴里。
这是实验室新研发出来的醒酒药,见效很快,没多久秦时就回过了神。
宴会厅内一片狼藉,她后知后觉回忆起自己在十几分钟前都干了什么,一时呼吸都有些艰难。
已知,五星酒店连个菜盘子都要三位数,那么这一片狼藉的宴会厅到底损失了多少盘菜,坏了多少张桌子,碎了多少瓶酒?
她该赔多少钱?
想着自己账户余额上两位数的存款,秦时身形晃了两下,眼前阵阵发黑。
纵横江湖十余载,杀了多少奸佞恶贼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被官府贴了多少张悬赏令都没进过大牢的她,居然要因为打架赔不起钱被抓进去了吗?
秦时:……杀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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