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木拔剑,正准备了结了他。
“慢着。”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突然出现,拦下了他。
“我改变主意了,让他痛快的死去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与其这样,不如让他痛苦的活着。”
那人走上前,随手捡起街边的一根木棍,重重在路无血身上猛砸。招招避开要害,却是最疼痛的地方。
觉得不够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液体灌进路无血嘴里。
路无血的意识无比的清醒,可他就是力不从心,头上胸口,腹部,无不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路无血几次要昏死过去,但药物的作用不得不让他保持无比的清醒。
“让你尝尝这个。”
那人将一把白粉撒在路无血身上,一部分通过伤口,进入路无血的体内。
他注意到一旁路无血的剑,便拿在手上:“真是把好剑,你也一样。”说完,将剑刺入路无血的胸膛。
路无血瞪大了眼,吐出鲜血。
“好了,我们走。”那人使唤道,于是,肖子木便带着那几个手下离去。
路无血躺在那儿,仰望着渐渐昏沉的天空,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来自全身各处的,剧烈的疼痛。
路无血缓缓闭上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人走到他身旁:“啧,怎么这幅德行?”
路无血睁开眼,卖力的朝他看去:“雷九霄你怎么?”
“得了,少说两句。你的东西啊,落我这了。我要是不捡起来看,还来不了了。”
“呵。”
“提前说好,我只把你送回去,其他的一律不管。”
雷九霄拉起路无血的胳膊,往肩上扛。
“轻点,你碰着本王伤口了。”
“我可不惯着你,没把你扔下不错了。”
〖燕府〗
“天都黑了,王爷怎么还不回来!”韩悠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院子里踌躇。
“王妃娘娘莫急,没准信王爷是有些饿了,正找了个地方吃饭呢。”芸熙在一旁安慰。
燕府大门的门环被叩响,燕府管家前去开门。
打开大门,四处张望,不见一人。
朝地下看去,路无血四肢张开,脸贴地趴在那儿,管家大吃一惊。
〖凝夜阁〗
看着躺在床上,浑身是伤的路无血,韩悠琼急疯了,冲着令狐思鸿嚷嚷:“令狐思鸿!你不是说没事的嘛,王爷怎么成这样子了!”
令狐思鸿压根没想到,路无血会伤这么重,挠挠头:“可能呃”
“芸熙,给本宫拿把剪刀来。”韩悠琼没工夫和令狐思鸿吵。
“是。”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照顾王爷。”
韩悠琼俯在床旁,用剪刀剪开血迹斑斑,破烂不堪的衣裳。
“唉,可惜了一件好衣裳。”路无血努力挤出一句。
“您都成什么样了,还惦记一件破衣服。”
路无血嘴唇发白,眼球里布满血丝:“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本王值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韩悠琼将路无血身上的衣服慢慢褪去。
“早年当兵打仗,早死八百回了。”
“您若是死了,妾身陪葬;您活着,妾身就在。”韩悠琼准备出绷带,纱布,还有诸多医疗用品。
取走盖在路无血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露出一个几乎血肉模糊,千疮百孔的躯体。
韩悠琼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微微皱眉,心里不是滋味。
这些都被路无血看在眼里,想要逗逗她:“本王的身体都被夫人看光了,你不脸红,心不动吗?”路无血头偏向韩悠琼,强挤出一个微笑。
“都看过千遍万遍了,早腻了。”
“那你想不想,摸摸本王的胸肌?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乘本王之危。”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这些,您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低俗!”韩悠琼朝路无血做了个鬼脸。
“可是本王脑子里装的都是你,夫人怎么能说自己”
“满身伤痕都堵不住您的嘴!”
路无血笑笑,韩悠琼给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忍着点。”
看着在自己身上忙碌的韩悠琼,露出欣慰的笑容,卖力的抬起手臂,筋骨传来的疼痛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好想摸摸你的脸,可是,本王的胳膊动不了。”
韩悠琼停下手,拉起路无血的一只手掌,贴到自己脸上:“王爷,您好好的。”
路无血把头扭回去,和韩悠琼吹嘘起来:“想当年,本王也是一代战神,一个人,就是一个军团。”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路无血明显的感到累,眼皮越来越重。
“好困,本王想休息”
“王爷,您别吓唬妾身!”
“发现本王,答应你只是只是休息休息,一下。行军打仗十几年,落下失眠的毛病本王想,好好休息。”路无血依然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缓缓闭上眼。
韩悠琼满脸的担忧。
「第二天」
路无血睁开眼,抬起缠满了的手臂,疑惑的看着。
想要起身,腹部腰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把他劝退。
韩悠琼听到动静,惊醒:“王爷,您醒了吗?”
路无血扭过头,看着这个俯在床边的姑娘:“你是谁?”
韩悠琼抬起头,揉揉惺忪的睡眼:“王爷,是妾身。”
路无血变得有些奇怪,他似乎不认识韩悠琼了:“我,认识你吗?”
“王爷别闹了,妾身该给您换药了。”说着,韩悠琼的手向路无血伸去。
路无血抓住她的手,向后一撇,韩悠琼险些跌倒。
“哪来的疯丫头。”路无血骂了一句,强行忍住疼痛,起身下床。
“王爷,您现在还不能动!”
路无血正要出门,令狐思鸿迎面走了进来。
“王爷您怎么样了?怎么都能下地了?”令狐思鸿显得不可思议。
“令狐思鸿?你为什么在这?!这里是哪?”
令狐思鸿懵的说不出话,好半天:“王爷您怎么了?微臣当然在这了。”
“谁是王爷?庄廷的宦官贵族早就逃之夭夭了!庄惠帝新战死,我们不应该在战场上吗?”
“王爷您说什么呢,让人家打傻了吧。”令狐思鸿尴尬的笑笑。
“备马,回东平。”
令狐思鸿慌忙将他拦住:“王爷,您干嘛啊,这仗都结束四五年了。”
“胡说!明明昨天萧孟然”说出萧孟然三个字,路无血又想起伤心的经历:“才刚刚死啊”
路无血想要强行出去,令狐思鸿迫不得已,只得把他打晕。
“王爷这是怎么了?”一方面,韩悠琼奇怪,短短一夜,路无血竟然就能下地走路;另一方面,奇怪路无血让人捉摸不透的言行。
“王爷这是怎么了?”
令狐思鸿挠头:“不知道,没准被人打傻了?”
“会不会是怹装的?”
“王爷贪玩,不好说。”
“可是他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不是纯粹让人费心嘛。”
二人守在路无血身边,等着他醒来。
不一会,路无血惊醒,他长舒一气,抬起右臂挡住双眼。
“王爷,您醒了?”
“令狐将军,带本将速速回营。”
令狐思鸿一拍脑袋:“估计是没救了。”
路无血费劲的坐起身,眼角流出泪水:“孟然”
“我要为,孟然复仇,带我回营!”路无血跳下床。
令狐思鸿将他拦下:“王爷,您要是乱来,微臣还得把您打晕。”
“这里是哪?”
“这里是燕府。”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现在这个样子,若是令狐思鸿说是他自己来的,八成路无血也不会信,于是,令狐思鸿只得将计就计:“外面想追杀您的人太多了,暂且在这里躲一躲。”
“让他们杀就好了!大不了,我和孟然在黄泉路上作伴!”
“你现在去了也是白给,你要是死了,前线的将士们谁来指挥?”
路无血终于冷静下来:“愁啊。”
令狐思鸿让他坐在桌旁,端来几壶酒:“我还从来没有和您一起喝过,我们,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怕是愁更愁。我自参军以来,滴酒不沾,也不会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他那么多,喝。”
“王爷,您伤未痊愈,还是少喝点”韩悠琼关心的说道。
路无血白了她一眼,与令狐思鸿喝了起来。
没喝几杯,路无血便面红耳赤,晕头转向。
“这脑子被打坏了,酒量也变差了?”
“你知道,萧孟然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多好的一个姑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路无血喝醉了酒,说起胡话。
令狐思鸿默默不语,静静的听着。
“我想,我应该改个名字了,燕凝夜这三个字,太血腥了。”
“那,您想改成什么?”
“眼下,北方秦兵未退,南方争锋四起,诸侯争霸。国将不国,举国混沌。哀鸿遍野,血染江山。前路漫漫,血流成河。我愿以满腔热血,扫天下寇贼;以三尺长剑,筑无血之路。新名字,就以路为姓,无血为名。”
“您连姓都改了,燕家人不会同意的。”令狐思鸿喝了一口酒,调侃道。
“呵,狗屁燕家。”路无血靠在椅背上。
“燕岳从迫我习武,我本该进京科举,他却想让我参军参战。没成想,到头来还是拿起了刀剑,拉起了弓弩,骑上了马,踏上了战场。最后,我还是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传令下去,从今天起,本将的军团要有一个专属的名字,就叫做,浴血军团。”
令狐思鸿笑笑,不多说什么。
“对了,你派人传信给燕岳,告诉他,我不再姓燕。”
“好。”
令狐思鸿假装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一个醉醺醺的路无血,和不知所措的韩悠琼。
“王爷。”韩悠琼出于关心,走上前去。
“你是谁家的姑娘?”
“王爷,您真的不认识妾身了?妾身是您的夫人啊。”韩悠琼眼里噙着泪。
“夫人?我未曾婚配怎会有,夫人?哦,对了。三天以后就是我的婚宴,到时候,我请你喝喜酒”路无血一头栽倒在桌上。
一只猫从窗户里跳进来,韩悠琼把它抱在怀里:“小雪,王爷不认识我了”
韩悠琼轻轻的放下猫,托着路无血沉重的身体,费力的把他拖到床上。
“沉死了。”
韩悠琼满脸的担忧,为路无血脱下外衣。
路无血猛地拽住韩悠琼的胳膊:“孟然”
“王爷,我是悠琼啊。”
“我不认识什么悠琼,我只要我的孟然。”路无血把韩悠琼拉到怀里。
“王爷!!!”韩悠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路无血的怀中挣脱。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路无血微微睁开眼:“你不是萧孟然,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韩悠琼感到无语:“王爷,我们别闹了好不好?虽然之前妾身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过您,是妾身的不对。可是您这样,真的会让妾身担心的。
路无血哈哈大笑,“你倒是会套近乎,仗还没有打完,你就觊觎本将的军功?我告诉你,庄廷已经覆灭了,没有人,会给本将任何的奖赏。我的军队,粮草,费劲了力气,才能得到一点。我的军团,也所剩无几了。”
“您这么信任妾身,把军团里的情报都告诉妾身了,那您就不怕妾身是敌军的间隙?”
“除了思鸿,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军团的情况敌军早就人尽皆知了,可是他们还是不敢和我打,我军团里的每一个人,就是一个军团。”说罢,路无血昏昏欲睡。
令狐思鸿从外面回来,原来,他一直在门外偷听。
令狐思鸿叹了口气:“微臣想,王爷的记忆,是回到五年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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