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惊叹,连忙将木碗里的茶水倒在了地上,“水也不能喝了,只怕是王叔王婶们送来的吃食,也多数是有问题的。”
她的脑海中还回想着自己正摆在空间里的那瓶遥桂玉露,可此刻自己被关在这里,又只能干着急,“这品香大会不日就要举行了,这个时候王叔王婶却……唉!”
宋景和自然也是知道她到底在担忧些什么,只是自己如今也是无能为力。他就知道,王叔王婶们定然是理解错了,他不过是希望江云舒不要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让她出来透口气罢了,谁知道他们竟然直接在茶水中下了猛料!
虽说他其实也挺愿意……的,但是现如今可根本就不是时候啊,这不是来捣乱吗!
二人无奈,只好在屋中坐下,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江云舒就这样尴尬地对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到底为什么让他们来?”
宋景和此时真是欲哭无泪了,“娘子在隔壁屋子里将自己锁了起来,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过。景和原本只是想去求助于王婶,想个办法让你出来透口气,吃口饭,哪曾想他们竟能想到这个方面去了,景和也着实是心中苦闷啊。”
听了他这话,江云舒心里的烦闷虽稍微好了些,却还是忍不住轻轻瞪了他一眼:“既然你也是被不情愿地关进来的,那你也想想办法啊!”
宋景和正欲开口回答,突然眼尖地瞟见门外似乎有一个慢慢靠近的人影,声音顿时拔高了些:“娘子,过来嘛~该给景和上药了,娘子~娘~子~”
江云舒被这一声声肉麻恶心的拖长尾音的“娘子”给狠狠雷到了,瞪大了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景和这突如其来了的言语。
宋景和却似乎并没有要轻易结束这矫揉造作肉麻不已的话语的样子,反倒是麻利地一把将江云舒从椅子上搂了过来。少女被迫用力地撞进了男人宽厚滚烫的胸膛,鼻头都有些撞红了。
她揉着生疼的鼻尖,刚想怨念地出言责问,却看见宋景和用眼神拼命暗示她朝门外看去。
江云舒抬头,依稀辨认出那道身影,低声询问道,“王婶?这怎么还要来查探情况的啊!”
“若是想早一些出去,配合我一下。到时候等她给我们开了门,我就一掌劈晕她。”
江云舒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宋景和居然已经想好怎么对付“难缠”的王婶了,于是僵着嘴角,细着嗓子喊道:“趴好,上药呢,你别乱动~”
“嗷!娘子,痛……”
宋景和快速地在床榻上趴好,示意江云舒赶紧配合他作戏,“娘子,你能慢一些,轻一些吗,嘶,真的好痛,嘶……”
看着某人有些计谋得逞的笑容,一直理智如江云舒也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宋景和早就挖好的一个大坑,她此刻甚至都怀疑,宋景和同王叔王婶二人是一伙儿的!
少女咬牙切齿地柔着嗓音说道:“不疼,不疼,吹吹就好了……”
话才刚说完,江云舒瞬间有些被自己恶心到。她居然能发出这种娇滴滴的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不,这绝对不是她,她本人是绝对不承认的。
“娘子还真是多变,景和是越发喜欢娘子了呢。”宋景和轻声说道,“不过娘子,你方才那样,有些装得过头了,你还是暴躁一些的好,显得不那么假。”
江云舒气结,同样也是压着嗓音愤愤地回道:“你说谁暴躁?小心我让你的伤一直都好不了,疼死你!”
宋景和的眼里满是笑意,对于江云舒的没有什么威力的威胁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娘子可要想清楚,若是为夫的伤一直都好不了,那娘子可要一直帮为夫揉药了呢,一日三次~”
“我不帮你上药,你自己痛着吧!”江云舒看了看手中的药瓶,气得差点将瓷瓶扔出去。
“嗷!娘子,你轻一点!”突如其来的惊呼让江云舒惊了一下,又在看见某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时心中了然,可是此时自己却只能配合他演戏。
不演戏,王婶就不会出现,而若是她不出现,哪里还有机会赶紧把房门打开,她好早日将遥桂玉露与香方交给田叶呢?
次日屋外,王婶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裳,头上用一根朴素的木簪子将发盘起,看了眼脚边随意躺在地上的蒲扇,又想起被自己锁起来的二人,笑的意味深长:“这年轻就是好啊,热情似火啊。”
她看向正横躺在藤条编织的摇椅上,随着五月逐渐开始有些火热的初阳,影子一摇一晃,翘着腿假寐的王叔,舒爽地“哎”了一声,“你也去瞧一瞧啊,咱们都老了,年轻人的乐趣啊,咱是只能看看咯!”
王叔摇着蒲扇的手一顿,“不是我说你,你这不由分说直接把人家两个孩子关一块儿去了,还加了料,你这确实也做的过分了一些。”
听了这话,王婶似乎是有些不开心,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说的什么话!瞧瞧,这样不是挺好?我已经期待起抱上白白胖胖的乖孙子的日子了!”
她捡起地上的蒲扇,坐定了自顾自地扇了扇,忽得站了起来,“嘿嘿,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于是王婶也不管王叔在身后的出声阻拦,径直地在院中沿着弯绕的路,再一次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江云舒二人所在的房间,轻手轻脚地趴在了门沿上。
“宋……夫君,你别……哎呀!”
“娘子,是这边吗?你别乱动!”
门外的王婶听得五官都快飞起来了,而门内的二人看着门外透出的那一道影子,一边矫揉造作地演着戏,一边无语地盯着门外的人影轮廓。
江云舒嘴角一抽。王婶啊,你要不要再明显一点!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可嘴上依然不停地在喊着“夫君,你别闹了!”一类的话。
宋景和听着她嘴中这“夫君”二字叫的是越发的顺口,心里像是被小猫挠着一般,痒痒得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于是头脑一热,一把将正坐在床沿旁的江云舒揽进了怀里,在她瞪大着眼,一脸惊愕的时候,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少女脑中只剩下“嗡”的一声,连方才演戏要说的那些词句也忘了说了。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也感受到了他用力克制的爱意与火热。
正当她有些忍不住,欲要沉沦于此时,男人微微睁开双眸,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压着嗓音,声音低沉好听:“王婶还在门外看,再等一会儿,她应当是要开锁了。”
一阵暧昧的酥麻触电感顺着少女的耳廓传递到全身,江云舒一张小脸本能地通红,然而理智却又被宋景和的这一句话拉回了笼:“那……再演一会儿?”
宋景和唇角微微勾了勾,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确实不错,虽并未言只字片语,少女却也能从他温柔深情的眼眸中读懂他的意思。
听着房中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了,王婶有些纳闷:怎么停了?
“不行,我得看着点。”于是中年妇人轻手轻脚地从腰间抽出那把铜锁的钥匙,自以为微不可查地将锁芯打开,透过一小条缝隙,朝着房中看着。
咦?床榻上怎么没有人?
他俩人呢!
她一把将门扇推开,看见了少女笑靥潋滟的面孔,下一刻只觉得后脖颈被人砍了一个手刀,眼皮翻了翻,身子软了下去。
“成了。”宋景和将晕过去的王婶从地上扶起来,放到屋内的凳子上,让她呈现出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姿势,“娘子赶紧去见田姑娘吧。”
江云舒原本还惊呆于宋景和的眼疾手快,听了他这话,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连忙冲出了房门。
似乎又是想到什么,少女骤然转身,在五月的艳阳中,蹦跳着朝宋景和挥着手。
宋景和瞧着她这一幅如孩童般天真烂漫的模样,轻轻笑出了声。
他的娘子,还真是顽劣如孩童。
五月的阳光热意涌动,如同少女此刻有些焦躁的心。
她其实刚从斜桥街奔出来的时候便有些后悔了。
上回她去田府的时候,坐的是他们宰相府的马车,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走。
街道两旁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河岸旁细细听来有青蛙的鼓鸣声。
少女提着裙摆上了一艘小船,“大娘,您能带我去宰相田府吗?”
“好勒,姑娘可要坐稳了。”
船橹摇动,搅起平静无波澜的河面,水珠在阳光下折射着绚丽的光影。
少女的脚边,原本用来在岸边固定船身的粗麻绳微微洇湿了她的裙摆。她用手拖着脑袋,有些百无聊赖地瞧着两岸上边的行人。
“咦,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江云舒眼尖地发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眯着眼仔细瞧着。
“凌宇?你怎么在这?”
凌宇一早便看见了她,也听见了她要去田府,心中大概是明白了些什么,只是温润地笑着冲她点着头。
田府……他心中泛着些苦涩,看来,他们注定是不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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