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东西后,赵夫人回房对着赵老爷生闷气。
“你又怎么了?”赵老爷不耐烦的看着她。
“还不是你的好儿子,他真的是在沈氏的事情上彻底被迷昏了头。”说到这里,赵夫人咬牙切齿,“要我说,两个月前他要娶沈氏时我们就不该妥协。若是听我的让红秀嫁给他,肯定就没有这次的灾祸了。”
赵夫人本家姓李,她口中的红秀正是她娘家的侄女。
“瞎说什么呢?”赵老爷皱眉,“娶你娘家那个侄女?那还不如娶沈氏呢?至少沈氏模样俊俏,手把手被玉竹带大,也算是知书达礼。你娘家那个侄女……”赵老爷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谁不知道谁。你大哥他们能教养出什么好女儿,只怕又是第二个你。我可不敢让玉竹娶个那样的女人,没得将来成为官老爷之后给他丢人。”
“好啊你!”赵老爷一番轻蔑话语直将赵夫人肺都快气炸了,“你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老娘吗?没有老娘为你老赵家生的这个好儿子,你现在能高高在上的在老娘面前这样炫耀?”说着,赵夫人就抓起枕头捶打赵老爷。
“好了好了!”赵老爷老脸拉了下来。
“玉竹未来成就不会止步于此,他将来就算摆脱了沈氏再娶的也会是个大官家的女儿。你娘家侄女……”赵老爷终究还是软下了语气,“将来若是还没有嫁人,可以让她给玉竹做个良妾。”
妾!赵夫人眉眼含煞又想发火,可再对比自家天人一样的儿子和普普通通的侄女,她不得不承认两人是极其不般配的。
要论般配,还得是沈氏那样的女人。
可惜沈氏只是个被一袋粮食换回来的孤女,无权无势,长的再漂亮又如何?
所以……
赵夫人怒意缓缓散去:“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过两天她可以回去试探一番,看看大哥大嫂还有红秀是个什么意思。
红秀自小就喜欢玉竹,若她愿意,她定然会保证她未来过的不会比大官家的正妻差。
两人在这里臆想未来,肆意的安排赵玉竹未来的后宅。
而赵玉竹那边。
房间里,沈轻拿着绣棚坐到了烛火下捻针开始刺绣。
烛火荜拨,明明灭灭的昏黄光线落在沈轻面上,更照的她美人如玉,姿容绝世。
尤其是她俯身的窈窕身姿落在窗楞上,恍恍惚惚间,赵玉竹甚至有一种落入瑶台迷梦的感觉。
“轻轻。”赵玉竹走过来按住沈轻动作的小手,“别绣了,仔细伤了眼睛。”
“就剩这几针了,我很快就好。”沈轻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即使自己现在也很疲累,但她还是下意识的逃避。
“听话。”赵玉竹拿开了烛台。
“夫君。”沈轻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他。
“轻轻,你到底怎么了?”妻子的不对劲赵玉竹不是没感觉出来,但他不明白,他不过是进了牢房两日,为何出来之后,妻子就对他生出了这么多戒备疏远之情?
他有点无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妻子。
“我……”沈轻放下绣棚。
或许是眼前夫君太过温柔,或许是昏暗的烛光给了她一丝面对的勇气。
她眸中噙着泪,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泪意:“我不过是突然发现,若是没有了夫君的庇护,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谁都能肆意决定我的人生,哪怕我不愿意,却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她半真半假道。
“原来是这样。”赵玉竹叹息一声,温柔的将沈轻抱进了怀中。
他怜惜的看着怀中的妻子。
他知道,她还是被他这次的事情吓到了。
“这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轻轻别怕。”赵玉竹安抚她,“不会再有下次了。就算有,夫君也会先为你找好退路,绝对不会让你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的。”
夫君的承诺太过美好,沈轻想要相信的。
可是经过昨夜的贵人……
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权势的不可反抗。
她将头埋进赵玉竹怀中,声音细小:“好!”除了这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夫君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清冽温暖,沈轻小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襟,勇气渐渐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只要,同贵人的那夜彻底过去了,她同夫君又回到了之前那样的神仙眷侣的日子。
那么,她愿意永远忘记昨夜的屈辱。
“好了,该睡觉了,你太憔悴了。”赵玉竹抱起沈轻将人放在了床榻上。
他蹲下来为沈轻脱掉脚上的绣鞋。
“脚怎么这么凉?”赵玉竹隔着罗袜握住了沈轻的小脚。
他语气严肃:“脚上冰凉会导致经脉堵塞影响身体健康,怪不得你这两天瘦的这么厉害。”说完,他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夫君,你做什么?”沈轻叫住他。
“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泡泡脚。”
说完,不等沈轻再说什么,赵玉竹就推门走了出去。
夫君如此体贴,心情抑郁的沈轻此时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甜蜜笑容。
怕赵老爷和赵夫人察觉到动静又迁怒沈轻,赵玉竹动作又快又轻。
他摸黑烧了一盆热水踮着脚端了进来。
“我自己来就可以。”被赵玉竹握着脚脱掉罗袜的时候,沈轻紧张了一瞬。
她可没忘记昨夜那贵人对着她脚踝又啃又舔的样子。
那样疯狂,难保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我来。”赵玉竹不容置疑。
罗袜退下后,沈轻白皙细嫩的小脚上确实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痕迹。
但赵玉竹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疼惜的看着沈轻:“可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沈轻身子一僵,下一瞬,她强制自己放松了身子。
她面上不动声色:“是啊!这两天夜里好像是有一些爬虫。”
“别担心,夫君等会儿帮你抹药。”
泡好脚抹完药后,赵玉竹终于拥着沈轻睡了过去。
躺在赵玉竹身旁,沈轻闭着眼睛紧紧的拽住衣襟。等赵玉竹彻底沉睡之后,她才目光复杂的睁开眼睛,缓缓舒了一口气。
幸好!他才从牢房出来也累坏了,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的抱着她求欢。
不然,脚踝上的痕迹好解释,可满身的痕迹又该用什么借口遮掩呢?
只希望,她身上的这身狼藉尽快彻底消散吧!
不要再给她坎坷的生活多增添波折了。
第二天赵玉竹起了个大早,看着一旁妻子睡的红扑扑的小脸,他心头爱怜极了。
他忍不住俯身含住妻子唇瓣缓缓吮吻。
良久,妻子秀眉微皱,他才不舍得离开了她甜蜜的红唇。
妻子柔弱堪怜,她需要他的保护,需要他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抵挡风雪。
只要一想到这些,赵玉竹心头就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和动力。
“若是我这次没有顾忌那么多,也参加这次秋闱就好了。也许,只有有了功名和权势,才能彻底保住现在的生活。”他轻声喃喃。
但下一刻,他又晒笑了一声。
“瞎想什么呢?且不说时机不合适,就算时机合适,这次秋闱也仿若泥沼,若是真的参加了,也许就不是关两天的问题了。”
“不过。”他心头又想道,“不知主理此次舞弊案的大人是个什么想法。会不会重开考场?若是重开的话,我倒是想下场一试。之前是我想差了,只要得了举人功名,我总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弄到足够的盘缠带着轻轻一起的。”
想到这里,赵玉竹又无奈摇头。
“重开考场牵扯太多,若是没有雄厚的后台,谁会愿意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只怕是真的想多了?”
用过早饭后,赵玉竹打算准备一些东西去看望一下师长。
这次江陵学场大地震,自己这样一个置身事外的小人物都差点被牵连。门生甚广的老师恐怕也同样愁的睡不着觉了。
房间里,将准备好的礼物包好后,赵玉竹看着沈轻。
“轻轻可要同夫君一起?”说着,他将藏在袖子中的玉簪为沈轻簪到发髻上。
铜镜中的女子如烟如雾,面容苍□□致,那是世间少有的好颜色。
“我第一眼看到这只玉簪时,就知道它很适合你。”赵玉竹满意的看着镜中的沈轻。
沈轻小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
“这是?”
“夫君送给轻轻的新婚礼物。”赵玉竹俯身含了含沈轻玉白的耳垂。
沈轻面容上升起淡淡红霞。
“嫁给夫君委屈你了。夫君现在还太过弱小,只能送给你这样一根玉簪,但日后……”他压低声音,“凤冠霞帔,诰命玉服,夫君都会亲手送到轻轻手上的。”
“夫君!”沈轻感动咬唇。
“轻轻真可爱!”赵玉竹轻笑,“这么几句好话就哄的夫君的傻轻轻如此感动了吗?”
“夫君!”沈轻羞恼,轻轻的掐了掐赵玉竹的胳膊。
赵玉竹疼的扯了扯嘴角,赶紧讨饶:“好了,夫君知错了。”
他扶着沈轻站起来:“同夫君一起去看看老师吧!总是这样闷在家中也不好。自你嫁给我以来,娘的性子仿佛越发的左了,累的你受委屈。都是夫君无能,暂时没办法更好的平衡好你们之间的关系。”
“嗯!我们一起。”他有他的为难她明白,但沈轻现在不想在这样温馨的时刻提起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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