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的摆设不多,不过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一张床,还有一个简易的梳妆台。
东西虽少,却还是能看的出主人爱护的心意的,了了几个物件和几个装了野花的花瓶便为房间装点上了不一样的野趣。
将沈轻放下后,梁淮安不由自主的来到了沈轻的梳妆台前。
那上面有一盒刚拆封的胭脂,旁边是一把小木梳。
那把小木梳做工粗糙,但主人似乎很是喜欢,硬是磨平了上面的棱角,包裹上了一层酱色。
“夫人每日便是在这里梳头妆点吧!”将小木梳握进手中,梁淮安回头看着沈轻。
沈轻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
“夫人唇色娇嫩,便是不点胭脂也是嫣红的诱人采撷,但是……”
梁淮安拿着那盒胭脂走到沈轻面前,他在沈轻不明所以的神色中用指尖挑了一抹艳色,一下一下为沈轻铺在了唇上。
他离她太近了,又是在赵家她同赵玉竹的房间,沈轻不敢动作就怕他突然心血来潮。
“好了!”梁淮安哑声道。
他拉着沈轻让沈轻坐到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映入了铜镜中。
俊男美女,竟是难得的般配。
“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也可以在有轻轻气息的地方为轻轻上妆。这是不是便是那些儒生口中的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沈轻:“……”
“大人说笑了。这里不仅有我的气息,还有我夫君的气息。甚至……”沈轻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小木梳上。
“那把木梳,也是我夫君为我亲手做的,是我们夫妻恩爱的象征。”
梁淮安:“……”
梁淮安被沈轻的呛声噎的不轻,他下意识皱眉,可在对上沈轻冷淡的视线时,却又将到嘴的话语吞进了肚子。
他无奈的顺了顺沈轻的长发:“轻轻说的对。我只是个野男人罢了,自然不能同你夫君相比。但……”
他俯身凑到沈轻耳边,声音压的很低:“我却也有他比不上的地方。比如说,我可以为你出头,帮你教训赵玉竹的爹娘。但他赵玉竹,却永远也不可能为你做这些,毕竟,孝道大过天,只要有血缘关系存在一天,赵玉竹就天然要受到那两个老货的辖制。”
梁淮安话落,沈轻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大人,你……”
“她们如此对你,也是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轻轻……”梁淮安叫她,“你要阻止我吗?委身于我是为了救赵玉竹,那么现在呢?也要为了赵玉竹而委屈你自己来阻止我对赵家夫妻发难吗?”
“我……”沈轻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不明白梁淮安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明明,明明对他来说她只是一时的新鲜。他那样的贵人,着实不必为了她沾染上赵家夫妻那样的蠢人。
可是现在……
梁淮安轻轻抓住沈轻双肩,他同她对视,逼迫她吐露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轻轻,你还要继续委屈自己吗?”
被她们逼着献身,又被她们恶意针对,无时无刻不想着让你消失。
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继续委屈自己吗?
说不上来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可能是梁淮安给了她一瞬间的勇气,沈轻竟然想要顺着他的话点头。
不求她们能够改变,只希望梁淮安可以吓她们一吓。至少让她们收敛一点,放弃继续针对她的想法。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保住这难得的和平假象。
“轻轻!”梁淮安又催促她。
“大人,我,我不知道。”沈轻神色苍白,她仰头无力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她喃喃。
“爹和娘是长辈,你是大人,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无权过问。”还是逃避的态度,但梁淮安已经隐隐感觉出了她的偏向。
多年的积威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梁淮安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只要赵家夫妻还活着一天,她们就永远也不会满足,而沈轻也永远不可能让她们满意。
所以隐患哪怕再被粉饰太平,也终究会有爆发的一天。
所以不急,已经隐隐撬开了一条小口子,梁淮安有的是时间。
“夜色已深,你今日又饮了酒,你太累了,继续睡吧!”说完,不等沈轻反应,梁淮安突然并指点在了沈轻的睡穴上。
将昏睡过去的沈轻抱进怀中,梁淮安叹息一声:“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轻不得重不得的!”
外面,赵家夫妻和李家舅舅舅母同时同李为大眼瞪小眼。
良久,赵老爷先忍不住了。他憨厚的笑了笑,献媚的看着李为:“那个,这位大人,贵人已经进去好久了,这你看?”
李为撇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人,抱着长剑转身背对了他们。
众人:“……”
李为不屑的态度弄的赵家夫妻很是尴尬,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忐忑。
他们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贵人对沈氏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啊!竟然大晚上的专门送她回来,现在还……还带着沈氏去了玉竹的房间。”
“是啊!那房间里面还有玉竹的东西,贵人不会在那里面同沈氏……”
“瞎说什么呢?贵人那么厉害,沈氏哪里能有那么大的魅力,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自欺欺人的总结完后,梁淮安也刚好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沈轻身上幽幽的女儿香,那是一种极淡的冷香,带着一种动人的韵致。被香气包裹,梁淮安心情都不由自主的好上了几分,便是看到外面这几个老货,也难得的暂时没有生出真火。
“贵人!”赵老爷上前。
他虽然隐隐惧怕梁淮安的威势,但内心深处却又贪婪的向往这种威势。浅显又直白的贪婪野望,梁淮安看的分明。
“贵人来我们家,可是有什么想要交代的?”赵老爷试探道,“还是说,沈氏伺候不周,贵人您不满意?”
“沈氏?”梁淮安喃喃,半晌后,他突然笑了,他戏谑的看着赵老爷,“轻轻难道不是你儿子的妻子吗?既然这样,为何你们却能狠心将她送到我的床上呢?”
赵老爷还没说话,一旁的赵夫人却忍不住开口了:“能伺候贵人是她的福气,贵人您能看上她是她三生有幸,她哪里还有不高兴的呢?”
“哦!这样说来,一切都是轻轻自愿的了?”
“那当然!”赵夫人笑了笑。
“那若是我说,我想要她,想要她继续伺候我,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继续伺候?这四个字仿佛金光似的,炸的赵家夫妻心花怒放。
这说明什么,说明贵人对沈氏很是满意。贵人满意了,那必然会给玉竹好处!
“贵,贵人想要她这还不简单?”赵老爷急急的开口,“不瞒贵人您说,沈氏其实是玉竹花了一袋粮食买回来的。虽然没有去官府定契,但严格来说,她其实算是我们家买来的奴婢。同意玉竹娶她也只是权宜之计,若是贵人您当真想要她,我们可以做主将人送给您。”
此时赵家夫妻已经被梁淮安高高在上的样子冲昏了头脑了,丝毫也想不到后果了。再说了,他们觉得他们也没说错,作为爹娘为儿子打算又能有什么错呢?
儿子刚开始不理解也没事,时间长了他总能知道好歹的。
赵家夫妻轻飘飘的就能决定沈轻的归属。
本该开心的,只要他答应下来,就会有人为他背锅,他就可以得到她了。
可这一刻梁淮安声音却仿佛被堵在了嗓子眼中,说什么也答应不下去。
他不敢想象,他的轻轻到底在赵家都是过的什么日子,让他们这么讨厌她,恨不得将她踩进泥地里,让她沾上洗不清的污秽。
想到这里,梁淮安突然低低的笑了。笑完过后便是神色一冷,他抓起一旁粗糙的茶碗对着赵夫人就砸了过去。
刚刚在外面时就想打这个粗鄙的老妇了。
赵夫人被茶碗砸在了额头上,砰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直接倒地昏死过去。
梁淮安骤然发火,赵家夫妻不明白为什么,一旁安静如鸡的李家夫妻也大气都不敢喘了。
“大大,大人……”赵老爷哆哆嗦嗦。
“本王看你们真是好的很呢!本王的女人,本王还没舍得说一句重话动一根手指头呢!结果却让你们三言两语给安排好了那么一个结果!”
本,本王!
四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内心均是不可置信。
“本王告诉你们,轻轻现如今在你们赵家也只是暂住。给本王眼睛放亮一点,伺候好她,不要再让她伤心。不然,本王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四人:“……”
“可,可沈轻是玉竹的媳妇啊!”赵家夫妻没有说话,李大郎却忍不住回了梁淮安一句。
“她既然是赵玉竹的妻子,那又为何会被你们送到本王的手中?”梁淮安走到李大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好处想占,坏处却想推给轻轻,贪心的什么都想要。但往往,这样贪婪的人最后却只能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梁淮安声音压低:“比如说,赵玉竹……”
赵家夫妻再也不能装死,她们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梁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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