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雅宴成功消弭了江陵学子对此次秋闱事件的怨气。
第二日散宴后众人皆是依依不舍,虽然一夜未眠,但多位两榜进士的点拨着实让他们受益匪浅。
尤其是赵玉竹,可谓在这场雅宴上获益最多。
马知府和其它几位大人都是惜才之人,赵玉竹可以算得上是在场学子里面最有灵气的一个了。
“几日之后的秋闱好好应对,我等等着你参加秋闱之后的鹿鸣宴。”马知府含笑看着赵玉竹。
“学生晓得了。”赵玉竹对马知府施了一礼。
待得赵玉竹和刘和庸离开之后,马知府面上神情便是一跨。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隐隐的叹息。
“马大人这是怎么了?”一个大人疑惑的看着马知府。
“没怎么,就是有点头疼。”马知府摇了摇头。
唉!他能怎么说呢?
那赵玉竹是当真有真才实学的,若是能成功的科举入仕,很大可能会有大造化的。但问题难就难在,他的妻子同秦王殿下有了牵扯。
君夺臣妻,不管原因是为何,总归是一件足以震动朝野的丑闻。到时候,赵玉竹的仕途还有可能继续吗?
甚至,那赵玉竹的妻子,只怕都不能有一个好结果。
想到这里,马知府不由的对赵玉竹越发怜悯了起来。
同刘和庸回到刘家后,赵玉竹高兴的去后宅找沈轻。
但却被刘夫人告知沈轻昨日就已经归家了。
“怎么会?”赵玉竹眉头微皱,“我同轻轻说好了要一起回家的,她怎么会突然独自一人回去呢?”
“我怎么知道?”说到这里,刘夫人面上就带上了一丝犹疑,“昨日我左等右等没等来轻轻,却是等来了你父亲。你父亲亲口告诉我说你赵家出了一点事情,所以轻轻先回去了。让我不用担心。”
“学生知道了,多谢师母解惑。”话音落下,赵玉竹就再也等不得了,来不及专门和刘和庸告辞,匆匆就离了刘家。
一路上,赵玉竹内心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父母对沈轻的不喜,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想尽量将沈轻同父母隔开。至少等他秋闱之后尘埃落定了,他再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昨日的事情却让他内心深处留下了一抹疑虑,总觉得太奇怪了。轻轻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回去,回去不说,还是让父亲亲自来刘家告诉师母轻轻回家的消息。
怎么看怎么蹊跷。
赵家,李红秀蔑视了沈轻一眼,她带着嫉妒打量沈轻同赵玉竹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表哥的房间,果然同她想象的一样。虽然简朴,却处处带着文人雅士的怡然自得。
但当她目光落到房间的梳妆台上时,她不由的又顿住了。
那上面有一支玉簪,还有那一把,赵玉竹亲手做的小木梳。
李红秀上前将小木梳和玉簪拿了起来,看着沈轻,语气意味不明:“若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把木梳是表哥亲手为你做的吧!”
婚前赵玉竹兴匆匆为沈轻添妆的时候她正巧看到了。
那时候的赵玉竹面上是那么的幸福,眼中是全然而炙热的爱意。但可恨的是,那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对着另外一个将他抢走的女人的。
沈轻皱眉,心头不快。
“是,这是夫君亲手为我做的。”说着,沈轻上前就想将两样东西拿过来。
但李红秀后退了一步,正巧避开了沈轻。
“急什么呢表嫂。”李红秀目光落到木梳上时,带出了隐隐的爱意,她看向前面的铜镜,拿着那把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着胸前的长发。
“表嫂,这把木梳真好用,你说是不是?”
沈轻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这句话意有所指。
李红秀当然也不需要沈轻的回答,她拿着那支玉簪在头上比划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清秀的面容上带出了少女的娇羞。
“这只玉簪也真好看,表嫂可真幸福啊!”
□□裸的妒意沈轻不是感受不到,在李红秀想要将玉簪插入她头上发髻时,沈轻终于忍受不住。上前直接从她手上将两样东西抢了过来。
“表嫂——”李红秀面上隐隐狰狞,目光不善的看着沈轻。
沈轻也很不喜欢她进来之后的一系列行为,将小木梳和玉簪收进梳妆台上的妆匣中,她背对着李红秀,声音冷冷:“你虽然是夫君的表妹,可也该知道礼数。就这么随意拿夫君送给自己妻子的东西往头上比划,若是被外人看到了,只会说表妹你没有教养。”
“表嫂这张嘴可真厉害啊!”李红秀冷笑。
“彼此彼此!”沈轻转身看着她,“表妹的脸皮也很厉害。”厚的厉害。
收拾好自己面上神情,想起自家姑姑的吩咐,李红秀优越感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表嫂也真是的,起的太迟了,竟然还需要姑姑吩咐我来叫你。”说着,她面上挂上了笑意,“姑姑她有话想要问问表嫂,表嫂快去吧!不要让姑姑等急了。”
赵夫人!
沈轻大概能猜出来她想知道什么。
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但以赵夫人欺软怕硬的性子,只怕是能被震慑住一段时间的。
所以她按下了自己的心慌,强撑着对李红秀点了点头:“是不能让娘久等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两人出去之后,沈轻掩上了房门。
她对李红秀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没什么恶意。可是今日李红秀进来之后的态度实在是让沈轻厌恶,那种毒蛇一样伺机而动的样子,只要一想起,沈轻就觉得可怕。
正屋,李红秀来叫沈轻时,赵老爷和李家舅舅舅母也起来了。
进屋之后便是四个人如芒在背的目光,沈轻心头微颤,硬着头皮打帘进屋。
“爹娘,舅舅,舅母!”沈轻对四人问好。
李家舅舅舅母没说话,一旁的赵夫人先是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
“真难得啊!红秀竟然真的可以将你请过来。”
“娘说笑了,儿媳怎敢让爹娘久等?”沈轻眼睑微垂,不太敢面对赵夫人的恶意。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都敢对贵人告状,让贵人教训我们了。”说到这里,赵夫人就想起了昨夜的屈辱,“沈轻啊沈轻,我可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有这样狐媚的手段,不过短短几天,就能蛊惑的了那样位高权重之人为你出头张目。”
“娘,我没有。”沈轻受不住赵夫人这样的指责。
她摇头看着赵夫人:“我心中只有夫君,我没有蛊惑贵人。”
“你以为我会信?”赵夫人神色轻蔑。
“男女之间不就是那档子事嘛!想必你也是真的伺候的尽兴,不然那贵人怎么会那么鬼迷心窍的对你上了心?”说到这里,赵夫人真想上前抓花沈轻的脸。
真是造孽啊!就是这张狐媚脸迷惑了她儿子不说,还勾搭上了一个位高权重的野男人。
“好了,多余的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我只问你,你同那贵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为何贵人好好的,突然大半夜送你回来不说,还警告了我同你爹一番?”
怎么回事?沈轻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过一场莫名其妙的醉酒,那人便态度突变。
好也是他歹也是他,他所有的行为全都取决于他自己的心思,她只能一无所知的被动承受。
“我不知道。”沈轻面色苍白的摇头。
但赵夫人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只信自己猜测的。
她觉得要不是沈轻在贵人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贵人为什么会吃饱了撑的突然来这一出。
所以沈轻的不知道在赵夫人看来就是她不想说。
是她自知有了靠山翅膀硬了,敢反抗她了。
这样一想,赵夫人便气的横眉怒目。
她下意识上前就想掐沈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赵玉竹的声音。
“玉竹回来了。”一直没说话的赵老爷神色微变。
也顾不上继续审问沈轻,他一张老脸严肃的看着沈轻:“昨日我专门同一个官差大人去了县城,我跟玉竹的师母说你因为有事回家了。等会玉竹若是问起了,你不要说漏嘴了。”
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沈轻点了点头。
她也做好了配合他们隐瞒赵玉竹的准备了。
“老爷,玉竹若是追根究底呢?”赵夫人还是有点担心。
“有什么能比婆婆生病儿媳照顾更加天经地义呢?”一旁的李大郎突然道。
生病?赵夫人双眼一亮。
下一刻她就立马虚弱的捂住了额头:“大哥说的对,我突然感觉身体很不舒服。”
李红秀眼尖的上前扶住了赵夫人,但一旁的沈轻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赵夫人气的瞪了沈轻一眼,但想到昨夜那贵人对她的警告。她终究不敢在这个时候对沈轻如何,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被李红秀搀扶了出去。
外面,赵玉竹进院后,一眼就看到了出来迎接他的,人群中的沈轻。
看到沈轻确实没事,他久久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爹,娘。”他叫人。
看着一旁关切的看着他的李大郎他同样叫道:“舅舅,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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