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的东道主是林老板,自瞧着她进了雅间,他的小厮便很快笑着迎她落了座。
紧接着,又有人跟着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江家的少夫人么!一个女人,不待在府上好生侍候自己的男人,竟想着和咱们一群大老爷们一道做生意,也不知道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一个女人?”
这话说的很难听,席间很多人都蹙了眉,江妍端坐在座上,没有朝那人投去一丝目光。
“赵兄,你这酒还没喝,人怎么就先醉了呢?”席间,有人笑着将话题扯了过去,想改变此刻难堪的气氛。
这话江妍几年间听多了,早已经见怪不怪,且还是她一点都不在意的人,嘴长在他的身上,他爱讲什么就讲,和她无关。
更何况,也只有无能之人才想在嘴上占点便宜。
一群做生意的人聚在一道,无非是围绕着经营的话题畅谈,再加上相互的吹捧,一场午膳,足足吃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
片刻前,她的侍女阿元腹部疼痛,又出去了一趟,瞧样子,似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些腹泻。
众人相互拱手告辞,江妍送走了最后一人落座在雅间,等待阿元。
只过了一会儿的间隙,雅间的槅门被轻轻叩响,听了江妍的应声后,小厮便手端着红漆托盘走了进来。
“夫人,刚刚雅间有位客人,离开前为你点了一壶碧螺春。”看着江妍眼底的疑惑,小厮微笑着解释着。
江妍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眸色落在盛着热水的壶上,随后淡淡问道“你们的茶水和别处有何不同么,怎的和我之前闻到的味道有些不大像”
说着,江妍又徐徐的轻嗅了下,道,“似是多了一味我之前从未闻过的香气。”
听了话,小厮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下,随后他很快笑着回道:“我们满月楼的茶自然和别处不同了,客官您不妨可以好生品品,只是有何处不同,这我就不好详细告知了。”
“知道了。”似是明了小厮话中的意思,江妍没再多问。
只是,在小厮离开了后,江妍素手执起壶盖小小的打量了眼,想起刚才的那小厮在自己跟前微有些不自然的样子,江妍将手中壶盖放置回原处。
好茶的确是好茶,但江妍却是一口都没有饮下,谁知道茶里有没有放什么不对的东西。
小厮离了雅间后,他站在三楼的围栏处,悄悄给二楼的某个男人递了个眼色,以示完成了任务。
案上的茶盏,江妍的确一口都没有动过。
但在小片刻之后,江妍还是发觉到,她的身子似有些不大对,头有些昏沉,手脚也有些发软,身体之中似还有种莫名的火苗渐渐燃起。
一瞬之间,江妍心中生出种说不出的恐慌之感。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眼,她隐隐看到有个男人,从雅间外走了进来,看那长身玉立的身影,似曾在哪儿见过
满月楼顶楼的楼阁,一间小小的厢房,屋外起了些微风,楼顶檐下的风铃叮铃作响。
厢房的窗扇微微支着,清风钻了进来,吹拂着榻侧姜黄色细葛布帷帐轻轻起伏。
“嗯嗯嗯别走”青年欲将怀里的人轻放在罗榻之上,耳边却听女子含娇细语
她温热的气息徐徐的扑在他的耳畔,语气带着殷切的恳求,和昨夜里见着的冷冰冰的她完全不同。
阿舟微低眸,看着搂在他怀里的女子,似是真的难受极了。
昨日面对他时,她微微轻挑的柳眉,此刻不知觉的蹙起,她额上也是浸出了一层层的细汗,鬓间的碎发染了薄汗,微卷着紧贴在她白皙的面颊上。
听了话的青年,他放下怀里女子的动作顿了顿,只稍作怔愣了片刻。
他随后轻轻将女子置于罗榻之上,阿舟半蹲下身子,温柔的替她将鞋靴脱下,待抬起眼眸看向榻上人时,江妍却不知在何时褪去了自己的外衫,轻拢在她的香肩之上,露出了她内里绣着海棠花的小衣。
看到这儿,阿舟下意识的低下了眼眸,但还是没有漏过榻上她白净柔嫩的玉臂上,那处小小的疤痕仍在,只是印记已淡去了许多。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她手臂上的疤痕还是没有去掉。
阿舟以为她还是像过去那样,醉酒了不老实,便微微屈身从床榻一侧拿起薄被,轻搭在她的腹部之上,如今已是深秋,不论她是有多怕热,都该盖着些什么,以防受寒。
这些,都是她告知他的,过了这么些年,阿舟一直都没有忘记。
但是见她在榻上脸色越发潮红的样子,似是真的很热一般,阿舟想了想,还是将搭在江妍身上的薄被微微掀开了些来。
只是,举止间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江妍的鼻尖,榻上的人仿若握住救命稻草般,江妍纤手紧紧的扯住阿舟的手。
到了这时,阿舟才发觉到她的不对,她的手烫热的有些不大正常,即便喝了酒,她也不该是此刻的这模样,倒很像
和小川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虽说他很少和他们有交集,但多少,他知道了些之前他不曾知道的东西。
想到此处,阿舟不由抿紧了嘴唇。
他抬眸看了眼窗外的方向,蓦然间,他想起刚不久前在满月楼的二楼,又遇见了今日清晨南风馆后门湖泊河畔边的那两人,他原还觉着,怎的又会遇上他们。
江妍出的这事,会不会和他们有关呢?
阿舟想着,但又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所想。
榻上的女子在握着阿舟稍稍温凉的大手后,仿若墨黑般深夜见到曙光般,她纤手一面紧抓着他的大手,缓解她身上的燥热。
但一面又觉着这法子治标不治本,自触及到他温凉的手掌后,她的身子内似是燃烧的熊熊烈火般,浑身只觉着炙热的难受。
见着江妍蹙着眉头,又一次尽力褪去藕荷色单衣的她,阿舟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或许他应该快些去找寻小川他们小川他们毕竟见多识广,他们可能有办法呢?
这样,江妍也许便不用这般难受了。
就在阿舟抬起脚步想要离开的时候,榻上的江妍纤手微一用力,将他扯落榻上,阿舟正在思虑着该怎么办,却不想会被意识昏沉的江妍扯落榻上。
他的身子跌在江妍的身前,下颌微微埋在女子的脖颈间,瞬时一股淡淡的馨香扑入阿舟的鼻息之中,他的身子不由微微僵了僵。
只是怔愣了片刻,阿舟便想从江妍的身上起来。
但,纤手紧搂着他的江妍却不肯放过他,阿舟微一抬眸,便瞧着眼前的江妍因为难受而蹙起的眉头,还有紧咬的嘴唇。
许久都没有离她这般近的距离了,阿舟一时间有些留恋,被她拥抱着的感觉,仿佛海上漂流的船儿有了港湾一般,他再不用到处漂泊。
但他也知道,江妍此刻会这样,多是因为那个药的缘故。
就在他的犹豫间隙,榻上女子的朱唇却已经扑了上来,搭在腰间的纤手也不知在何时环住他的脖颈。
阿舟微一低眸,只瞥见她的衣衫从香/肩处一一滑落。
阿舟猛然间清醒过来,他知道这样不对,便抬手想要将身上的女子拉开。
仿佛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般,环住他脖颈的女子,她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紧紧的搂着眼前人的脖颈,不让他离开半步。
她难受的忍不住轻哼。
瞥见江妍难受蹙眉的模样,阿舟只随着榻上之人的心意施为。
窗外的风铃在秋风里,叮铃铃的响着声,满月楼的顶楼隔间内,微凉的风吹拂这缠枝莲纹帘帐轻轻浮起。
江妍醒来之时,一开始还没意识到出了何事,只觉着头疼的厉害,她微微闭了下眼眸,纤手忍不住抬起轻揉自己的太阳穴处。
“阿元,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这般疼?”她纤手一面轻揉着额侧,一面不由抿了嘴唇轻声问道。
片刻没有听到回应,江妍这时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蓦然间,数时辰前的若隐若现的画面,开始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临离开前,店家小厮奉上来一壶清茶,之后她的记忆便开始有些模糊了,隐约间,她记得自己曾和谁同榻过。
想到此处,江妍乍然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眸,落在眼底的,便是这样的光景,落在榻处的她的衣衫一堆,她头上清晨束起的青丝,此刻慵懒的垂在她的肩侧,而且浑身也有说不出的酸软。
到了这时,若还不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就当真是她痴傻了。
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江妍后槽牙忍不住的狠狠咬住,她搭在被上的纤手也不断的攥紧。
她抬起眼眸,这才发现还有人在这个隔间内,应该就是他,和自己发生了关系,隔着薄帐瞧那身形,不是赵茂那厮,但此人定也与赵茂之流脱不了关系。
否则,怎会在那个间隙恰好出现在她的跟前。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歇斯底里,也改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她不是那种因为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便会影响她下决断判断之人。
既然事情发生了,她也只能沉默接受。
倒不是要委屈自己承受下这个意外,而是,她并非逆来顺受之人,今日赵茂让她遭遇的一切,他日,她定要他十倍百倍的奉还。
江妍低垂眼眸,她纤手拿过床榻一侧的衣衫,一件件的穿到自己的身上。
举止间,她瞥了眼薄帐外依然没有离开的清瘦身影,嘴角轻轻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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