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如心灵的交接如牛奶般丝滑,但唯独出了夹杂着一粒两粒卡人的“小石子”,一瞬一瞬地破坏着心与灵的契合。
这是诺目前为止感受到的最为舒适的精神链接。
不是通过灵所超前的技术,在痛苦中强迫两者进行融合,对心灵造成极大的破坏。
与之相比的,“不死鸟”的链接更像是将灵魂化作的小人儿在寒冷的冬天中泡在适中温度的温泉里,那是一种怎样的舒爽与滋润感。
但是,那偶然出现的“小石子”或多或少影响了这股感觉,总让自己在睡梦中莫名地强制性惊醒一样,令人产生些许的烦躁。
不过这也并不会对主观感受有过大的撕裂,契合度依旧有着接近百分之百的程度,这已经极度近似于与“不死鸟”达到“人械相合”,并没有所谓操纵的说法了。
像是沉睡的古老神灵苏醒,世间万物为之而惧。
远远传来的鸦浪滚起,鸮鸟的哭泣声渐隐渐现,但不到几秒钟后,霎然间万籁俱寂,似有隐约传来的火鸟低鸣,驱赶走世间一切的不详预兆。
诺驾驭着属于传说中的神的遗迹,走到了门外。
与之相对的,是一名隐藏在黑暗中高大魁梧的军官。
但他的高大与身披着源初甲胄的诺相比而言不过是一个小孩妄图袭击一名壮硕的大人罢了。
当然,真正有地位的军官并不是只靠着一身蛮力的。
在模糊的视线中,依稀可见这名军官肩上的一朵朵被在黑暗中黯淡的紫荆花,这代表着他崇高的地位,也代表了甲胄武士对于教皇国的重要程度。
“诺·伯利尔?换了一身花哨的机动甲胄依旧不能掩盖你蓄意击杀我们甲胄武士多达数十人的严重罪行,听说你还曾担任教皇厅内的机要秘书,秘密为教皇陛下做事,难道你不知道杀害士兵的惨痛代价吗?!更何况是编制最高的甲胄武士!”
军官从阴影中走出,粗犷的嗓门开始愤怒地咆哮,发出毁天灭地的音波攻向一言不发的诺。
“是吗?”
一阵沉闷的声音从诺的身上发了出来,不知是透过了鎏金身躯还是通过“不死鸟”的内置机械声音转换而发出的。
声音不包含一丝感情,沉重的低吼践踏着敌人的耳膜,穿透耳孔:“既然已为敌人,又有何罪行可言?这位长官,莫非是在军营里畏畏缩缩久了,忘记了战场的滋味?”
“哼!”
军官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既然诺已经表明了“敌我”的态度,在战场上又何必自费口舌,搅乱自己的心神。
军官转过身去,用坚硬的语气向依旧隐藏在阴影中的甲胄武士下命:“全体都有,出击!!”
庄园外的远处是一大片荒地,足够承受暴力的甲胄间的战场。
回看了一眼已经有点“家”的感觉的狱岛庄园,诺主动向远处的荒地奔袭一段距离,速度不疾不缓,明告诉着后方的甲胄武士们,自己只是在搬动着战场。
军官很明显地看出来了,隐晦地朝庄园看了一眼,向军队中的指挥手做了一个手势,号令甲胄武士跟上前去。
狱岛边缘地带的荒原并不小,但也不大,奇怪的是,哪怕这荒原几乎没有人会踏足,这里依然隔着一段距离也点上了一盏油灯,好似失去了光,真正的地狱大门就会朝着狱岛打开。
几分钟后,诺一人与一只数百人的甲胄武士军队对峙在两方。
这只甲胄武士部队将将从巡演中回来,还是军官收到剩余从昏迷中清醒的甲胄武士归来后的报告时,才快马加鞭向教廷上报,临时调回来的,此时的状态也并不完全是巅峰。
至于诺,虽然意外与传说中的源初甲胄链接,但传说仅仅只是传说,源初甲胄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着超乎与次代甲胄的地方,比如对精神与体力的损耗异常低下,甚至补充了诺损失的精力,但也没有多么玄乎,如坊间传闻中能够上天入地。
目前对诺来说,源初甲胄最引以为傲的估计就是祂全身上下都由鎏金所打造,火红色不过是运用了某种方法转变了一下颜色,对性质丝毫不影响,因此,只要诺的精神力与体力不过度消耗完,他能够保证自己足以取得这场在外人看来不可能的胜利。
军官并未认出这是一具传说中的源初甲胄,他只以为是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灵所内取得的第二具次代甲胄。
以数百人的甲胄武士,对付一名“适配者”,简直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军官的粗犷嗓门再次打开:“列阵,冲击!”
甲胄武士军队各司其职,像一台设定缜密的机器运行着。
手持巨型重盾的甲胄武士被加强配置了提高手部力量的机械,配合如今教皇国所能制造出的最坚硬的合金盾,排成一排如密不透风的城墙,然而他们的对手仅有一人,因此两两成对,互相拼接手中的盾牌,冲向前方。
比防御属性拉满的护盾兵更先行从左右两方侧面出击的,是诺熟悉的身持短剑的迅捷兵,他们拥有加速冲刺的小型涡轮驱动,腿部机甲也设计地更为轻便,这赋予他们更为灵活矫健的战斗身法,常作为斥候探听敌情。
躲在后方寻求进攻时机的有手执骑士长枪以及身持重弓的甲胄武士等等之类,他们作为最主要的进攻手,常常进行最终的杀戮清场。
作为教皇国最为得意的甲胄部队,甲胄武士拥有一套完整的战场体系,多种兵种能够让他们适应各种各样的战场环境,默契的配合更是增强他们的团队作战能力,俨然像是一款战争游戏一般。
但这是发生在当下的事实,诺一人对战着半只满编的甲胄部队。
“不死鸟”的核心动力源疯狂燃烧着,为诺的全身上下提供狂暴的能源力量,在诺刚刚披上“不死鸟”时,仿佛即刻就领会了“不死鸟”的使用方法,那些都似乎成了本能,一直刻画在脑海的记忆当中。
“弗洛里安教授,当初你所不解的疑问现在我可以亲自用实践行动回答你一部分了,次代甲胄的流金转化蒸汽技术虽然还未知,但它,直接继承于源初甲胄!只是,祂的转换更为强劲!”
诺并未坐以待毙,在甲胄武士们分工冲向他时,他便立刻给予了回应。
比次代甲胄高于两倍的蒸汽输出使他巨大的身影真正化作了残影,在其他甲胄武士还未反应过来时,诺便已经抵达了两个冲锋在头的护盾兵身旁。
借着冲力,诺狠狠挥拳,一名护盾兵手中的盾牌瞬间被击穿,金属在强大的受迫力下直直向四周垂直弯曲,正好能够容纳诺的拳头这么大。
那名护盾兵还没反应过来,松握着盾牌的手脱落,胸膛被诺穿透盾甲的重拳击中,瞬间凹陷了一大块,整个人像被巨大的气浪掀飞一般,砸到了观看着局势的军官身旁,发出一声巨大的震响,直接陷进了坚硬的土块内,带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啊啊啊!!!”
他的惨叫声从空中划过,与主战场渐行渐远,声音逐渐减弱,但其他甲胄武士依旧感到了蕴藏于其中的痛苦哀鸣,直到他陷入土内,声音乍然间停止,但死神也如时讲他的生命收割。
站在一旁的军官不注意,面部被尘土侵袭,连忙吐出进了嘴中的沙尘,一边高喊着:“一群废物!!”
然而局势并不由他。
诺一手捶飞一名士兵后,转手一个左勾拳击在了连体的另一名护盾兵的脸上,整个头被瞬间折落,滋出一地的猩红血液,这次连一个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
盾牌在护盾兵失去生命的那一刻瞬间歪斜即将倒地,诺将它及时拿起,手上汇聚着力量,将巨大的盾牌挥舞着抛飞,冲向后方的甲胄武士群当中,拦腰击穿了几个不知名的人。
局势从开始的一瞬间似乎就变成了诺一人的屠宰现场。
络绎不绝的嚎叫与冲锋交织着,恐惧与冲刺在甲胄武士身上得到同时的应验。
坚如磐石的鎏金保证了诺在战场上不断穿梭的安全,迅刃也不再只是刀刃锋利,每一次正挥与侧挥都能够破坏敌人的武器或者直接收割一个性命。
甲胄武士们有点儿被诺的杀戮式打法惊吓到了,比他们高了足足半个身子的诺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被他触碰过的敌人尽皆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们无法逃脱这个被屠宰的战场,否则只会有更悲惨的下场,那名只会嘶吼着“废物”的军官会记下每一个妄自逃离战场的逃兵编号,接下来会不断对他进行搜寻追杀,直到死亡。
甲胄武士的逃脱是逃兵,而他自己的畏缩逃跑就是叫战术性撤退。
看似风光无限,掌控着小小西方领地的教皇国,已经从最顶部腐蚀深远了。
诺肆意挥洒着自己的力量,原本接近饱和的流金在迅速的消耗中也随之减少着,但更强的转换效率让每一滴流金都能让诺绽放出一段无尽的光彩。
短距离的蒸汽涡轮被诺应用得得心应手,战场的辗转腾挪全依赖于这个提供爆发速度的装置。
“看起来与灵所的次代甲胄并无太多的不同,看来弗洛里安教授所说的次代甲胄依照源初甲胄而制成的话十分属实,而且对源初甲胄的研究也绝对有了突破性进展,但是,总觉得源初甲胄不会这么普普通通,一定还有什么神秘的地方需要挖掘……”
身处纷乱战场上的诺还有心思想着,但也就是这一分神,被一名提着大刀的甲胄武士一个冷不丁的袭击。
“给我去死吧!”
那名甲胄武士像失去了理智,疯狂对诺挥刀狂斩,没有一丝一毫的章法,只有无尽的疯狂。
长时间受到刺击的甲胄终于还是微微陷进了一小块,诺稍显放松的心神猛地一痛,差点儿痛苦出声。
诺再次集中精神,右手的迅刃一挥,那名疯狂的甲胄武士立即带着机甲头颅落地。
诺继续对甲胄武士发起进攻,“冲击”的对象已经由刚开始完全转变了过来。
场上的甲胄武士如今已剩余不足三四十人,从数百人再到如今的数量,这无疑是教皇国一次伤筋动骨的惨痛损失。
那名大喊大叫的军官已经偷偷退到不知哪儿去了。
诺也并未想找到他,只要解决完剩余的这些甲胄武士,他就能迅速带着蒂逃离狱岛,剩余一小部分驻扎在军营的人也会因忌惮他而不敢阻拦他们的离开。
可是,诺并不知道,自己剩余的流金已经不足了,而源初甲胄的功率输出却没有丝毫的锐减,这让诺犯了一个大失误,原以为如原先的次代甲胄一样,在流金储备逐渐不足时,甲胄会自动放缓功率的输出,同时精神上体质上的压力也会提醒着操纵者,自己到了尽头。
可是,第一次运用源初甲胄的诺并不知道这些,他也没有去感知流金储备量的想法,而是继续催动着动力源,压榨着剩余不多的流金,蒸汽从甲胄背部疯狂地喷涌着,溢出到昏暗的天空中。
终于在最后剩下十余甲胄武士时,诺感受到了不对,那是一种疯狂的寝取感!他的心脏疯狂地跃动,精神开始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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