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底下的所有人大概都在期待着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登到测灵台上的简淮像以前一般出丑。
只不过,现在的简淮可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让他们如愿。
简淮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方才在刚穿进这具异世的躯体里的时候被他用自己的意识给强行压下的那股陌生不适感,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个异世的灵魂骤然降生在这具躯壳上而导致的神识冲撞、误打误撞地触碰到了原身母亲施加在他身上的那道灵气封印。
纵然这一点只不过是简淮单方面的猜测,但是迫于眼下这般刻不容缓的事态,无论如何,简淮都必须要把它给化作真正的现实。
倘若他连这样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么能够改变原主原著中的那些不讲道理的命运。
简淮努力地回忆着一开始的感觉,在他试图调度起这具身体里的灵力之时,先前那股刚刚才被他给勉强压下去的流窜气息就仿佛是寻到了可以喘息的空档,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全身的脉络间冲击了起来。
而这,恰好也正中简淮的下怀。
这股灵力要比上一次来得更加汹涌,而简淮的注意力也要比之前的那一次更加集中,他没有再像刚才一般一味地用神识去将它压制下去,而是稍显刻意地引导着气息一路的流向,让它汇聚在自己的掌心间。
乱窜的灵力顺着简淮状似不经意地搭在测灵台上手掌而注入进了放置在最上面的那块其貌不扬的测灵石之中。
台下那些等待着吃瓜好戏的群众终于等到了他们最为期待的公开处|刑|打脸环节,各个都铆足了劲伸直了脖子,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也连着那|根|向上仰望的脖颈一起给黏上去。
那一直没什么太多表情地站在测灵台上,在族中拥有着相当不错人望和资历而被选为担任公证人的长老不可能没有注意到那些明晃晃地投|射|至台上等着看好戏的急切视线。
没有谁能比每个月都站在最近的位置验收成果的他更清楚简淮这一套故作玄虚的姿态究竟是有多么不自量力。
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想快点结束这场滑稽的闹剧。
族内长老面无表情地望向那块因为注入进灵力而有所显示的测灵石,没什么太多波澜的目光在极其木然地接触到因为被灌输进灵力而有所显示的金色文字上之时,陡然间猛地一顿。
……这怎么可能?
他一向对这块年龄比自己还要大上几轮的测灵石深信不疑,甚至可以说是将它视为金科玉律一般供奉着,然而此刻无比清晰地映入进眼底彰示着简淮灵力等级的小字,却不由得让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认知。
宣布简衡灵力等级时的那份理所当然和习以为常早已荡然无存,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却仿佛有千斤般沉重死死地压在舌|根|处,不让他开口。
族内长老突如其来的诡异沉默一时间让台下群情激愤的族人一时间有些摸不太着头脑,原先还在愤慨的情绪此刻化作了不知所谓的面面相觑。
最先按捺不住还是处在另一个视线焦点处的简衡,他稍稍地提起体内的轻气,飞身跃到了台上。
飘飞的衣衫和优雅地落在眼前的那道身影让陷入沉思的长老回过神来,他颇为不满地皱起了眉,略带不悦地责备道,“测灵台上岂容你这般胡闹。”
“是弟子逾越了。”
行动一贯乖张的简衡在族中长老的面前倒显得十分乖巧,他微微地鞠了鞠身,从善如流地说道,“只是连一向办事稳妥的您都显得有些踌躇,衡只希望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帮上您的忙。”
简衡滴水不漏的一番话出口,让脸色先前因为他唐突的举动变得不善的族内长老也缓和了些许,“这测灵石好像出了些问题。”
他顺着长老正为自己指明的方向望了过去,剔透的瞳仁剧烈地一缩,反应和方才的长老近乎如出一辙,不可置信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位蹲在台下翘首以盼的族人耳际里,“炼气期,九层?”
“这绝对不可能。”
越是步入后期,炼气期的层数便越难突破,就连被誉为修炼天才的自己也是耗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勉勉强强地从七层升至八层,他简淮之前不过才是个最末流的炼气期二层,怎么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就突飞猛进飞升到炼气期九层?
就算是市面上最好的修炼灵药,也不能辅助他达成这一点。
简衡猛然地侧过了头,却正好对上身侧简淮似笑非笑的目光,幽深得好似是在这里特意等着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一般。
而简衡这句无意识念出的话一出,台下先前还在明目张胆地交流着猖狂垃圾话的等着吃瓜的族人们就像是被迎面直挺挺袭来的响雷给劈到了一般,所有打好来膈应那位废柴大公子的话都一应卡在了喉头,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来。
“既然你们都怀疑是测灵石出了问题,不如你再测一次试试?”
简淮云淡风轻地收回了双手,几个字伤害性不大,挑衅性却极强。
简衡根本就不明白简淮这股毫无缘由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他调动了全身的灵力,借由指尖将其传输至测灵石上。
金色的文字因为输入灵力的波动而逐渐晕染了出来。
——炼气期八层。
和他方才所测出的结果并无二致。
简衡脸上端着的那副意味深长的笑容终于有了可以称得上是精彩的变化,“这怎么可能?”
简淮也差不多快对他这复读机一般重复了数遍的“不可能”感到厌烦了,他懒懒地抬起了眼皮,“我倒是想问问,为何就不可能了?”
“炼气低层突破至高层的先例简直是闻所未闻,就算是剑修中成就最高的灼华仙尊,她也未曾……”
简淮没有耐心听他滔滔不绝的举例否定,十分言简意赅地打断了他的话,“那又如何?”
“便由我来做这第一人。”
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倘若是放在从前,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背地里的玩笑谈资,然而眼下此刻,底下那些原先等着打脸好戏上演的族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谁能预料到,被反打脸的小丑竟是是他们自己。
那位往常不管对谁都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废柴大公子今日仿佛就是躯壳里换了一个魂魄一样。
饶是简衡,一时间也不由得被简淮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给镇住了。
“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在一旁冷眼旁观了良久的族内长老冷不丁地出声呵斥道。
“简衡生来就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天才,而我只不过是多说了一句就是大逆不道?”
“您是不是双标得有些太过分了?”
言尽于此,简淮不打算和这些垃圾再继续废话下去,多说一个字他都觉得是在浪费自己有限的生命。
他还没能很好学会地控制住在体内到处流窜的那股霸道灵力,得先找个可以安心休养生息的地方去尝试调整才行,没空在这里跟他们磨磨叽叽。
简淮一边想着,一边依照之前的感觉,将气息汇聚于丹田之间,轻轻跃起。
“你想去哪里?”
宕机了一会儿的简衡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他不由分说地从腰边挂着的剑鞘之中利落地抽出随身携带着的佩剑,挡住了简淮的去路。
作为族中数一数二的出众天才,又是渣爹捧在手心上的心尖,简衡的佩剑也自然是族内一等一的精品,精致的剑穗随着他迅速的动作晃动着,带过一阵锋利的剑气。
在踏出步伐的那一瞬间,简淮就预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早有准备的他轻轻松松地躲过了简衡向自己挥来的这一剑。
简淮气定神闲地俯瞰着身下有些气急败坏的简衡,这还是他这个来自21世纪的现代人第一次体会到从前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的“轻功”,只不过倘若投入实用的地方能换一个就好了,实在是有些打扰他想要沉浸式体验的兴致。
“以前也没什么机会和兄长大人进行私下的切磋,今天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我好好向兄长大人讨教一下。”
简衡本想用出其不意的一剑先发制人扰乱简淮的节奏,却没想到居然会被他给躲了过去。
且先不谈他这位兄长大人突入炼期九层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越级的挑战简衡平时做得也足够多了,不过是一层之差而已,他没理由会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输给简淮。
虽说现在简淮有点赶时间,但是主动双手奉送上来的新手村送人头经验不要白不要,也许正好可以从真正的实战当中身体力行地找出一些控制灵力的方法来。
他没有再多废话,按照原主的记忆和书中的剧情,状似不经意地伸手搭上被宽大衣襟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脖颈。
指尖触上一把用破损的红绳系住的铜制方锁,那是原主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原主身边但凡卖出去稍微值点灵石的东西都被拜高踩低的仆人给收罗走了,唯有这把其貌不扬、被他贴身戴在身上的铜锁逃过了一劫。
那些没有眼力见的井底之蛙永远不会知道,这把看起毫不起眼的方锁其实是在原书世界观下修真界里人人都渴望拥有的稀有储物空间。
而在广阔的储物空间之中,还有原主母亲留给他最为珍贵的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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