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常钦这酒楼不是你的吗?那为啥柜上那老头那么听你使唤?”
杨支放一脸不可置信,他一直认为这酒楼就是柳常钦的,要不然自己赖在这,那掌柜的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嗯……是我一个朋友的。”
“啊?!那我岂不是太不要脸皮了,在这白吃白喝了这么久,真是丢人现眼啊”。
杨支放边说边羞愧的直锤自己的脑门。
柳常钦不禁笑了笑,:“无碍,也不过就是花了些银两而已,支放兄改日再还我就是。”
“常钦,你怎么跟我分得那么清楚!切~不就是点钱两嘛,大爷有的是。”
说着便伸手从袖子里摸索着,但没一会脸色就变了,黑一阵红一阵的,:“嘿嘿……先欠着行么,应该是落在客房没拿。”
“噗嗤……”
梁白歌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常钦你别再逗这位公子了。”
柳常钦摸了摸鼻子,端起桌上的茶碗浅浅的尝了一口,:“罢了,反正我这朋友的酒楼也缺人手,支放兄不如就在店中当个小二吧,这样一来吃住都不用犯愁了。”
杨支放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我堂堂太守家公子爷,你让我给人家端盘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柳常钦自然是开玩笑的,就知道他会跳脚,不过他这反应却是逗乐了她。
“好啦,我与你说笑的。”
“哼,这还差不多!”
梁白歌看着对面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情不由的也开朗了许多。
“对了,梁姐姐怎的到这京城这么久才来寻我?上次一别你也未曾告诉我你在何处,我也见不得你。”
柳常钦却是也牵挂着她,毕竟梁姐姐在裴县的一路上对她照顾有佳,这又刚失了双亲,她很是担心她的状况,不过现在看得她虽然有些清瘦,但是这脸色还尚好,心下便也放心了些。
“常钦是…想我了吗?”
梁白歌就这样端端的望着他。
“是啊。”柳常钦丝毫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梁白歌温婉一笑,心下一阵欣喜。
“刚回来铺子里事情比较多,这不是刚清闲下来,再者…我也很是想念常钦。”
杨支放一会看看梁白歌一会瞧瞧柳常钦,心下不禁泛起嘀咕来。
这什么情况???这美人怎么看常钦的眼神那么暧昧,她该不会看上我的常钦妹妹了吧?!
“柳常钦!”
门口的呼喊声惊的众人皆探头望去,只见一身着淡粉色纱裙的俏皮女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卫扬微,你怎得这么快便从北境回来了?”
柳常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人总是嫌看店事杂,常年不能出游走动,三月之前终是将店里的事物全盘交与到她的手上,自己前往北境看碧水蓝天去了。北境路途遥远,来往便要两月之久,这现下才三个月,待的时间也太短了。
“老娘再不回来,就要饿死在那了!你倒是逍遥快活,在这里有吃有喝!快去给老娘安排人搬行……行李。”
最后两个字说的异常的做作。
只因的走到跟前才瞧着桌上竟还有一个仙气飘飘的美人在。
“咳…咳。”
柳常钦被她突然温柔下来的语调冷不防的吓了一怔,一口水呛到胸腔里不禁咳嗽起来。
梁白歌将面前女子看入到眼里去了,只见她生着一双甜美可人的桃花眼,樱桃小嘴,瓜子小脸,好个灵动可人。
“常钦这位是?”
“噢,这位是……”
还没等柳常钦介绍,她便径直走到了梁白歌跟前,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旁边,:“我是这粤杨楼的老板,姑娘可以叫我扬微。”
梁白歌有些惊讶这女子的热情,面上倒也笑着介绍着,:“梁白歌,姑娘叫我白歌就行。”
柳常钦无奈的摇摇头,她自是了解自己这位老朋友,从不认生,遇见个人便热情的招呼上去,凡是她看的上眼的人,都逃不过成为她的朋友之一,当年自己就是着了她的道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柳常钦才愿意成为她背后的东家,因着她太信得过这人做生意的头脑了,而事实也是如此,粤杨楼能有今天,得亏了她。
杨支放缩在角落里,用手遮着脸,不敢作声。
人家老板都坐到跟前了,他现下可没钱付账,还是当个隐形人比较好。
“柳常钦这位兄弟是?”
逃是逃不过的,该来的迟早会来,最后几人是在无限的调侃和埋汰杨支放中结束散场的。
——
“老柳啊,还有两月了,两个孩子终是要成亲了,可朕这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呐。”
“皇上具体担心什么呢?”
柳州扬正和皇上在御花园中散步,俩人相识已经几十载,柳州扬从青年便入了宫中辅导皇帝,从一个十来岁的稚嫩太子到如今已经皇上竟也到了花甲之年不禁感叹时间过的太快。
“你那儿子执拗的狠,朕怕他担不成大事啊。”
“皇上不必担心,犬子自幼我便引着他接触朝政之事,虽他现在不愿入朝为官,但关于朝政大小事务,我时常难为他,做事也有一番头脑,日后再加之公主的管束栽培,倒也不是甚难事。”
“嗯,这点老柳你却是做的不错,此事心急不得,一切都慢慢安排吧。”
“启禀皇上,公主进殿了。”陆公公急匆匆的走过来。
“哦?”
“皇上微臣就先退下了。”
“嗯去罢。”
柳州扬走后没一会儿,陆公公便领着南宫凝在御花园的池塘边寻到了父皇的身影,此刻他正端着一盘糕点,一下一下的喂着塘中的火红色鲤鱼。
南宫凝示意陆公公退下。
陆公公便微笑点头,识相的未发出声响。
南宫凝静悄悄的走到她父皇身后,俏皮的拽了拽他腰间的金丝带。
皇上惊的手中的糕点连着盘子差点尽数落入池塘中。
“哦呦……”
他回过头来,转而刚有的惊异之色,便顷刻间变成了慈父的微笑。
“你这孩子,怎得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这般没大没小的。”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的面上却笑的欢乐。
“凝儿就是父皇的孩子啊,不管凝儿是二十还是三十,还是像父皇这般年纪,在父皇这里都应当是个孩子呀。”
南宫凝少见的俏皮模样却也是只在家人面前才会显现出来。
“是是是,父皇永远都说不过你,你这张小嘴呦。”
南宫凝拽着皇上的胳膊,笑的像个孩子,撒娇道,:“父皇~”。
面前的人却知道,完了,自己这女儿平日里不这样,一撒娇指定就是又有旁的事。
“说吧,什么事?”
南宫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父皇看穿了。
“孩儿此前去了裴县。”
她试探的说着,眼睛余光不忘察言观色。
“朕知道。”
“此次裴县洪灾一事,多亏了刘丞相的儿子,只可惜这么聪明清廉肯干实事的人,却只留在那裴县做个县令。”
皇帝摸了把自己白花花的胡须,意味深长的望着自己的宝贝闺女,不禁笑了笑。
“凝儿长大了,知道替父皇选拔人才了。”
其实希贵妃前几日便与他提了这事,他在心中也作了打算,只是惊讶自己这宝贝女儿竟也夸赞起来他。
“父皇,儿臣自是知道你整日在宫中有处理不完的折子,现下儿臣也大了,便也想替父皇分忧。”
“嗯,凝儿有心了,你对那刘相的儿子印象如此之好,如若是因着喜欢,父皇这辈子倒也从未出尔反尔,但可为你这终身大事食言一次。”
他只不过是试探试探女儿的心思,如若只是稀才倒也无妨,朝廷对有才能的人肯定会多加培养,而若是因着别的,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
“父皇您说些什么呢,不要,凝儿就要现在这个驸马,凝儿是真的欣赏才能,并无儿女之情。”
南宫凝心下有些着急之意。
“哦?哈哈……看来你是见了柳太傅家的公子了?”
“父皇~”
南宫凝被抓了个现形,有些不好意思了。
“太傅那小儿却是长的不错,但凝儿也别只看皮相,这人呐还是有些内涵的好。”
“凝儿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呢,父皇莫要调侃我了。”
南宫凝有些生气了,原来自己在父皇心中竟是如此单纯愚钝的人么。
皇上意味深长的望着她笑了笑,便也没在作声。
几日后京城的大街小巷便传遍了流言。
“听说京城新上任了一位巡抚,是皇上钦点的,年岁不大。”
“而且听说这个巡抚长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街上碰着,一睹雄风哦”。
“小青,你俩人一脸痴呆的聊什么呢?我要的笔墨呢?”
柳常钦正好要写账薄,便吩咐小青去书房拿来笔墨,却等了好久不见人来,这一出来就见她拉着院里其他的丫头在这一脸痴笑的聊的好不热闹。
“哎呦,对不起少爷!奴婢竟忘了!”
柳常钦早已习以为常,冷着一张脸:“那还不快去。”
“是是,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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