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钦一边腹诽,一边用清水洗了把脸,出了门竟听得楼下还是喧哗热闹。
这么早楼里就来客了吗……
待她步入楼下客堂中,小青慌忙迎了上去。
“少爷!你可算醒啦!你的脸怎么了?”
柳常钦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半边脸,“小点声。”
小青瞪着眼睛,嘴吧惊讶的张成哦的形状,却不忘凑近了去瞧。
“昨日喝多了摔的。”
柳常钦眼神闪躲着,冷着张脸故作淡定随意的样子。
“可是少爷,你明明是今天喝的酒……”
“什么?现…现在是什么时辰?”
她确实是喝多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今天还是“昨天”了。
小青指了指楼外,:“少爷…你该不会是摔到脑子了吧,现在是酉时,你从午时睡到现在……”
柳常钦皱了皱眉头,连带着脑后的一根神经拉的生疼,:“可能真的摔坏了。”
“啊…卫姑娘还让我告诉你,等你醒了去芳华绣坊寻她,她说有事找你,要不然少爷你再接着睡,我去寻卫姑娘,跟她说声你脑子摔坏了。”
小青一脸纯良,一本正经的说着。
“……”
“不必了,就算我脑子摔坏了,也比你靠谱的多。”
小青不服气的撅了撅嘴,:“那奴婢要跟你一起去,凑一凑十拿九稳一点不会寻不着路。”
柳常钦无奈的瞟了她一眼,:“备车。”
“嘿嘿,好嘞!奴婢这就去。”
小青一溜烟窜了出去。
柳常钦走到柜上见老宋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又四下瞅了瞅,却不见杨支放的影子。
“老宋,见到杨兄了吗?”
老宋这才抬头看见自己东家,:“柳公子,杨兄弟一直在二楼未曾下来。”
“噢……那今日同我们一起喝酒的刘巡抚呢?”
其实她想问刘巡抚和楠凝姑娘在一起吗,但是又不好直接问出口,便只能挨个问一遍,显得没有特别的意思。
“刘巡抚今日喝的有些多了,现下应该还在房中困着,但是那位红衣姑娘却一早就离了楼了。”
柳常钦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我又没问那个人。”
老宋尴尬的笑了笑。
反正迟早都要问,还不如早点告诉你。
“少爷,车备好啦!”
小青兴高采烈的招呼着。
“老宋我有些事先走了,如果杨兄问起我来,就说我出去了,好吃好喝招待着。”
柳常钦对杨支放是真的好,可能因着小时候帮了她娘一个大忙,亦或是他是除了她娘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她是女子身份的人。她娘总是帮着他爹在父亲面前说好话,才有了他爹现在的台州太守之位,而如今她也要像她娘一样,对他好些,算是报恩吧。
柳常钦刚出了楼,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还有腰间配着的大刀,这不是那人身边的打手吗……怎么还在楼门前侯着,难道是那人专门派着保护刘相秦的。
白楷水见柳常钦看着他,心下一喜,控制不住的朝着俊美少年郎挤了挤眼。
柳常钦打了个寒颤,赶紧进了轿子。
“起轿!”小青冲车夫招呼着,赶忙也钻了轿子里。
“少爷,刚才那大汉是朝你挤眉弄眼呢嘛?”
柳常钦斜了她一眼,:“不是,是朝你。”
小青不禁抱着双臂上下搓了搓,:“咦~”
——
主仆二人在轿中不约而同的闭着眼小憩着,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轿子“哐当”一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柳常钦猛的撑开双臂,借着内力攀附在轿子内壁之上,稳住身形。
小青一骨碌从一旁的坐上滚落在轿子的地板上,头重重的磕在了上面,:“啊呀!”
随着小青一声惨叫,轿帘外迎面刺入一根长剑。
“小心!”
柳常钦赶紧将刚要起身的小青扑倒,护在身下。
而就在此时轿门被锋利的剑刃尽数搅碎。
柳常钦就着轿底,一脚在外飞身冲了出去,方才挥剑的那人被柳常钦突发的冲力一脚踹飞在了两米之外。
而车夫已然被另外一个黑衣人绞杀在了轿子前身的车板上,而马匹的绳子已经被斩断,早就受惊而逃。
一时间街道上人流四处哀嚎逃窜。
被柳常钦踹倒在地的黑衣人很快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中迸发出恶毒的光芒,提剑又朝他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黑衣人也从他身旁一侧飞身踹了过来。
柳常钦脚下用力飞身而起,在空中迅速翻身出脚,将在侧面飞身准备挥刀的人重重踢落到了地上。
又迅速落地重重的一脚踏在那人握刀的手上。
“啊!”
地上的人发出惨烈的嚎叫。
柳常钦倾身将刀从他手上夺了过来,挥刀举过头顶,接住了迎面劈过来的利剑。
“小青快走!”
小青跌坐在轿子里已经吓的傻了眼,听见柳常钦的呼喊,这才回过神来。
“去找卫扬微!快去!”
柳常钦吃力的挡着,咬牙使力,将马上就要到她胸口的剑给抵开老远。
小青不敢耽搁,她知道现在得赶紧叫人来救少爷,要不然少爷打不过他们。
柳常钦见轿中呆愣的小青爬了出来,消失在了身后,这才放下心来。
她将刀间抵在脚下的黑衣人的脖颈上,:“你再过来我就宰了他!”
只见那人手中还是举着剑,眼神中丝毫无动摇之色,阴森森的慢慢的向她走过来。
柳常钦意识到,脚下这人对他起不了威胁,但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便紧了手中的力道,一刀刺破了他的脖颈。
只听那人闷哼一声,脚下便没有了挣扎的力道。
那人撇了一眼地上已经死去的兄弟,加快了速度,又冲了过来。
柳常钦飞身一跃,脚尖踩在那人刺来的长剑上,迅速移到了那人脸前,重重的踢踩在他的头顶。
只见那人只是稍稍往后退了几步,翻身踩上了街边的柱子,借着柱子脚下使力向柳常钦刺了过来。
柳常钦翻身躲避不极,那剑便在一瞬之间朝着她的胸前扎过,“噗嗤”利剑穿透身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绝望冷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双阴暗的眸子。
“嘶啦”
又只听嘶拉一声,那白刃上染了殷红的血色。
柳常钦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只见白色的前襟已然被染成了红色,手覆上胸口不断渗出鲜血的地方,抬头间那人竟又握着剑朝她刺了过来。
就在她绝望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之刃的时候,却听见耳边传来两支冰铁相撞的清脆声,她却也在这清脆声中,应声而落。
白楷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儿,心下一狠,挥刀斩断了还在和自己纠缠的剑刃。
黑衣人见自己不占上风便丢了手中的残刃飞身攀上了屋顶,白楷水见状也追了上去。
柳常钦朦胧中听见了卫扬微和梁白歌的声音,但是声音太远了,又太杂了,她根本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
她隐约中感觉身体腾空,自己横着在空中飘着,有温热的液体不停的滴在她的颈窝,至此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混账!她现在人呢?!”
白楷水跪在南宫凝面前,羞愧的不敢抬起头来。
“属下…属下去追行凶的那人,回来的时候柳公子便不见了。”
南宫凝重重的将手拍在桌上,脸上的悲愤之色似是捕猎的狐狸。
“派人去找!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便不要再回来见我了!”
“是!”
白楷水仓惶的走了出去。
“白兄,什么情况?”
方护卫在门口便听到公主愤怒的声音,这是他第二次见公主发那么大的火,第一次的时候已经很久远了。
“唉……是我大意了。”
白楷水满面愁容。
“方护卫,公主叫你。”
如意小心翼翼的从屋内出来,连大气都不敢喘。
方汴棉不禁紧张起来,调整好呼吸,便推门而入。
“公主。”
方护卫进来之时,只见南宫凝正立在窗前背身对着他,而只此一个背影,他便不寒而栗。
“召来鹰眼,命他三日之内出动全城上下所有陵鹰彻城调查行凶者的下落。”
这声音阴冷坚韧,他的脊背不由自主的挺了挺,额角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打在他伏在地上的手上。
“是。”
若是别的时候,他定会出言劝阻,可是现下他不敢。
方护卫出去之后,南宫凝听着木门闭合的声音,这才软下身子,扶着窗沿慢慢挪到床边坐下。
她面色惨白,棕色的眸子尽是猩红之色,就连深深的梨涡都消融在紧绷着的嘴角两侧。
“柳常钦倒是本宫欠了你……”
——
“梁姑娘,要不然让我来吧……”
卫扬微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脸上惊讶和心疼掺杂在一起。
“卫姑娘还是先去门口迎着大夫吧,我祖上世代行医,虽然没有做得这大夫,从小耳濡目染,也是会得一些。”
梁白歌又何尝不是有又吃惊又担忧呢……
惊的是,将人送回来的时候,便着急替他解衣寻得伤口好止血,可解了衣之后,胸前束着的一层又一层带着血渍的布料下的隆起。
而担忧的是她的生命,这伤口还未知是否刺中心脏,万一……
所以现下她亦或是他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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