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齐恬恬就来到了医院。
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7:00了，顾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推到手术室里去等待了。
张主任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看到她进门，只是简单地抬了一下头，“赶紧把衣服换了去查房，等下我要做手术了。”
“噢好的，我马上就换。”她说着把手里的东西简单放好，换好了白大褂之后，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许医生，“许医生，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怎么还不回去啊？”
许医生是一个胖胖的男医生，比他们早来两年，也是个脾气比较好的医生。他笑了笑，“手上还有点事情，估计要中午才能下班了。”
“记得笔记做细致一点，”张主任走在前面，一边笑着和旁边扶着栏杆走的病人打招呼，“好点了吗？”
“好一点啦，谢谢张主任。”病人笑着回答。
“那就好。”张主任朝他点点头，又转向了齐恬恬，“对了，等下你从第二台手术开始跟，第一台手术考虑到是vip病人，我会让许医生辅助我。”
她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于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一圈病房全部查完之后，张主任和许医生就去了手术室，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她和何雪两个人。
“何雪，你昨天去哪玩了？”齐恬恬一边打开电脑准备写病历，一边状似无意地找她聊天。
何雪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别提了，我那个联谊对象昨天约我出去看电影，结果电影刚开场，他就被医院喊回去做手术了。”她说着皱皱眉头，“我们看的可是恐怖片！你敢相信？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拿着双人份的爆米花，看完了一整部恐怖片。”
何雪的联谊对象她也见过，是骨科的医生，大他们好几岁，一个高大的东北汉子。
她安慰了一下他们，“医生不就是这样嘛。这也说明他技术好啊，前途不可限量。”
“哎。”何雪继续唉声叹气，“你说要是两个医生结婚了，他们的娃怎么办”
她拍拍旁边人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先处上对象再说。”
“你说的对，”何雪点点头，“你对陈医生还是要多考虑考虑的，不然你们的娃今后肯定很惨。”她想了一下，又摇摇头，“也不一定诶？如果和他结婚的话，以他的财力你应该就不用上班了吧。”
“……”
听我说，谢谢你。我们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你却连孩子的未来都规划很好了。
看到齐恬恬的表情不善，何雪赶紧岔开话题，“我开开玩笑的嘛，对了，你今天不是应该跟手术吗，怎么还在这里？”
说到这个，她沮丧了起来，连两边眉毛都耷拉了下来，“不知道啊，刚才查房的时候，张主任通知我换许医生跟台了。”
“这样啊，”何雪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也正常，听说你第一台本来是vip的患者，人家不放心咱们吧。”
可是……那是顾霖啊。
也许从高中发生的那件事情之后，自己就已经被他打上“不靠谱”的标签了吧。
齐恬恬回想起在那个车站，她鼓起勇气问他还能不能在一起，他却别过了身去。后来他好像还说了什么？可惜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听了。
看见她没有反应，何雪再次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事，第二台后面不还是你跟嘛……等咱们熬出头了，今天vip的患者抢着找我们齐医生呢！”
不想让好友为自己担心，她也就附和着点点头，“你说的对，这天总会来的。”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写病例。
很快护士站那里就传来了通知，第一台手术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让齐恬恬赶紧过去跟第二台手术。
第二台手术开出来有点问题，快速病理切片不太好，患者本身又患有基础疾病，更是为手术增加了难度。
等到大家把所有手术都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张主任站在她的旁边换下手术服，一边笑着说道，“站了这一天该饿了吧，从早上到现在了。”
齐恬恬摆摆手，“还好还好，我早饭吃的多，中午还喝了一瓶葡萄糖。倒是您，一天一点都没有吃，这都该扛不住了。”
“我都习惯了。”张主任套上了衣服，“下班了，今天晚上本来还答应带儿子去过生日呢，现在赶回家赔不是，病房那里还要你去再看看了。”
“没事，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她点点头，也换好了自己的白大褂。
和张主任告别后，齐恬恬回到了自己的病区，将所有的病房又全都走了一遍，顺便关心了一下病情。
走到最后一个病房的时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推门进去，那个难缠的阿婆果然又开始絮絮叨叨，“我这个伤口，都已经五天了还在出血，肯定是因为你们看我年纪大欺负我，找了个实习生帮我开刀。”
她早就料到阿婆又会说这个，只能无奈地解释，“当然不可能是实习生帮你开的刀啊，我们和您说了是哪个主刀医生，就是哪个医生开的刀。”她看了一下阿婆挂在身上的针筒，“今天血已经几乎要没有啦。”
“你就是嘴上甜，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我呢！”阿婆愤怒地瞪着眼睛，“我旁边的年轻人前天就出院了，我怎么还要在这里住着？我们俩明明是一样的病！”
“她年纪轻，伤口肯定恢复地快啊。”她继续安慰道。
等终于搞定这个病房，齐恬恬回到办公室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换上了自己的便装拎着包准备下班。
等等……
好像有什么遗漏了？
齐恬恬仔细地想了一下，猛地一拍脑袋：楼下vip病房还有个张主任的患者呢不是！可是顾霖的手术不是她跟的，她去看是不是有点没必要？
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不要去了。
昨天的美男蛇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她背着包走到了电梯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电话，是师哥许医生打来的电话，“小齐啊，不好意思，能帮我去楼下看一下早上第一台手术的病人是什么情况了吗，我来不及过去了诶。”
“……”她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我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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