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锯木头的声音吵到你了吗?”
周幽幽时常笑话阮一然拉得小提琴是在锯木头,这时阮一然也不得不开始自嘲起来。
月光隐隐洒在季森羡本就儒雅俊逸的脸庞上,皎洁而白皙:“你拉得很好听,只是…”
“只是没感情?”阮奶奶说过,周幽幽也说过。
“我的老师曾经教过我这种乐器,他告诉我,当你找不到自己的心时,就看看月光,感受着自然柔风的力量与树间的婆娑,吹拂过你脸颊的风,同样也会通过自然吹到你思念的人面颊上。”
大道理谁能不懂?说的倒是肉麻,可她就是感受不到啊!
“你心中有思念的人吗?为他拉一首吧。”
为阮一然拉开窗帘打开阳台,初夏的风还不是特别暖,带着一丝凉爽的寒意,只是月光照射下的大地倒是勾勒起阮一然久远的思绪。
小时候,外婆就是在这样的夜晚坐在门前,抚着她亲自给阮一然扎的精致麻花辫,衬着月光扇着蒲扇,给她哼她喜欢的戏曲儿。
可外婆在她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世的那一天回光返照,拄着拐杖去村头给她买最贵的雪糕,回来时就没了生气,只是嘴里隔三差五叨念着直到最后一口气。
记得别忘了叫然然吃冰箱里的雪糕。
从大都市回到农村实在太久,等阮一然到了的时候,外婆早被人抬进了棺材,忙着整理外婆遗产的大伯迫不及待将她们买给外婆的冰箱抬回了自己家里,而冰箱中那块雪糕也早已化成了水,生了霉。
外婆不像奶奶那般受得是精英教育,她听不来洋曲,认不来肖邦,唯独对咱们国内音乐情有独钟。
那首在水一方,外婆就尤为喜欢。
站在阳台上重新拾起琴弓,迎着晚风与月光,阮一然拉响了久违的乐曲,这是阮一然第一次将自己与音乐融为一体,没有刻意记曲的琴声是如此完美,也如此短暂即逝。
半晌,楼下还是传来骂骂咧咧的叫骂声:“你特么白天不拉非要晚上拉,还站阳台开了窗地拉,老子明天还要搬砖呢!看在你拉的老子舒畅,这次不跟你计较,下次你拉国歌老子也得把你抬走!”
阮一然开心,小声乐呵着,女孩脸上笑容灿烂竟勾得季森羡也隐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周幽幽如期挂科,阮一然也在那个赛度如期垫底,半决赛就被淘汰出圈,连韩俊逸都臭屁地拿了名誉。
即使阮一然体会过与琴声融为一体的感觉,可站在舞台上,阮一然怎么也找不到那晚上的感觉。
极具现代风格的音乐厅冰冷而严肃,这种地方她外婆才不会喜欢,可阮一然知道自己这是在比赛,所以她刻意将自己往那方面带,可拉出来的琴声却显得尤为不伦不类,还不如她之前那般中规中矩。
大自然可以唤醒她阮一然的心,但冰冷音乐厅与台下坐着面色各异的评委不行。
相互失败的结局引得她俩相互嘲笑对方,看得其他寝室的同学心中直说有病。
“那么简单的试卷你也能做成这样?猪都比你考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抱着你的小提琴上山修仙挺好的。”
“那么简单的在水一方被你拉成水里干旱,书呆子还陶炼什么情操啊?”
嘲笑够了,阮一然悄然留下自己的物理笔记去图书馆接人,而周幽幽也悄悄留下自己提前录好的在水一方的曲目。
周幽幽学物理学得吃力,阮一然对小提琴毫无天赋,即使两人没有明说,对方也都能猜到是为了什么。
阮奶奶是国内的音乐家,更是杰出的小提琴手,只是阮氏演奏的技艺阮奶奶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最初阮奶奶看中了周幽幽,可惜周幽幽的琴声有独属于她自己的灵魂,未来大概率能成为一个能与她齐名的小提琴手,即使对方是阮一然的奶奶,周幽幽也委婉拒绝。
而周幽幽执着于物理学,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她那突然消失的哥哥…
两人互照不宣,明知对方不擅长自己领域的东西,却仍旧下着心思帮着对方提升自己。
阮一然赶着去图书馆接人,她到是意外一个傻子还挺爱学习,那本爱因斯坦相对论以及牛顿定律等等相关书籍,他是一本接着一本。
“你能看得懂?”
察觉出阮一然是在和自己说话,季森羡缓慢点头。
一开始他也很意外这个世界的文字和他的世界文字竞如此相似,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他却能轻松识别。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将他们世界的文字称为繁体字。
想想帝都博物馆里的历史典故,千年前创造文字的那位大师在去世之际写下自我谴责的绝笔自传,自传里说让他享受了一辈子荣华富贵的文字根本就不是由他创造,而是他从仙界天国偷回来的。
可惜当时这位大师声势浩大,帝都人视为信仰,将那临死之前写下的自传当成了野史,根本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想必大师所述说的仙界天国应该来自于这个世界。
原来千百年以前就已经有人造访过这个世界了,甚至偷偷带走本该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粹,这是不是能够代表,能够穿越来到这个只有两性世界的人不仅仅只有他季森羡一个?
又或者可以大胆猜测,这个世界上的人也同样可以穿越到他们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美好,男女同竞的小提琴舞台上,男性丝毫没有因为性别而对女性放松警惕,女性也没有因为性别而对男性卑躬屈微,这在他们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那个名叫周幽幽的女孩子,琴技的确高超,拉琴的风格与他老师很是相似,却比他老师更显出神入化。
决赛曲毕,轻而易举将韩俊逸逼得节节败退,韩俊逸即使脸上不爽,可在最终还是输得心服口服,心甘情愿为对方送上了自己的掌声。
可无论这个世界他有多么地向往,他都得回去,毕竟…他omega的弟弟还需要他,而那个权势滔天的alpha也绝非弟弟的良配。
就算搭上他自己,他也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弟弟去葬送自己的人生。
“我们…什么时候去漠河?”
阮一然给他看过地图,因为他没有身份不明,所以无法乘坐航班,只能留在国内寻找有极光的地方。
而漠河有极光。
即使他不能确定是否有极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两个世界连接的入口,但有机会就不能放弃。
一听见季森羡提起这事儿,阮一然心里便直犯愁。
本来每个月的零花钱是够用的,可两个人一起用就显得尤为拮据。
特别是给季森羡买衣服的时候,这人身形好看,穿啥都特别对胃口,又恰好遇上个尤其会说的导购,感觉放弃哪套都是亏,所以她全给买了下来,自然而然也就穷困潦倒起来。
就算和老爸预支下个月的零花钱也支撑不下他们两个人去漠河的费用啊!
更何况,万一这男人的家不是漠河,去了漠河当地人也没人认识他怎么办?还不是又得灰头灰脸地回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那地方呢?”阮一然不确定,再次想要得到季森羡的肯定回答。
“因为那地方有极光。”
“极光你电视上看不好吗?”
“电视上没有入口。”
“什么入口?”
季森羡思量了半晌,再次说出了实情:“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我是个beta,家中有个omega的弟弟,所以我要回去。”
阮一然无奈抚脸:算了,她还是想办法搞个钱把人往漠河送吧,没准儿真是漠河人呢。
就算不是漠河人也罢了,当成旅游也不错。
贝尔塔,欧米茄,她还伽马呢!
短时间什么东西来钱快?除了夜场还是夜场,考虑到季森羡的实际情况,她特意选了gay吧让季森羡挑选。
“这是什么?”
“gay吧招聘。”凭着季森羡这出众的模子,她就不信老板会不要。
光站门口都能拉老多的客了。
“gay吧是什么?”
“都是和你一样的人然后他们处一块儿挥洒青春的地方。”
和他一样?难道说这里的人都是和他一样穿越而来的人?
“放心,就站在那里招揽客人就行啦,不会让你出卖色相的。”阮一然哄着人,季森羡也没想着拒绝她。
恍然之间,十多张中的招聘启示里季森羡眼尖地看见了久违的图腾。
那是帝师的徽章,凝聚着英雄们精神力的图腾,如今出现在这里,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目前也有和他一样穿越而来的人。
也许还不止一个,又或许会告诉他该如何回去?
“怎么去这个地方?”拿起那张传单,季森羡径直问向阮一然。
看着那最出名的gay吧,阮一然粉唇一扬,搭配着微卷及腰的长发笑得尤为伶俐。
“你选这个?这个好,这家老板大气得很!”
干个十来天,运气好别说漠河了,北极圈都能走几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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