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行二人走后，祁安就上了将，直奔书房。房门敞开着，景年正伏案书写着什么。
祁安不敢打扰，从书架上取了藤条跟到离书桌三米远的地方静静等待。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景年书写的摩擦声。
两个小时后，祁安脸色发日，身形摇晃。看了没有丝毫停笔打算的景年，抿了抿唇，将藤条放到地上，打破泡寂:“老师，今日之事我无可辩驳，您要怎么罚我都无怨言，但您若为了这事和自己生间气，便是我该打。"
他垂下眼，缓缓抬手，一巴掌角到自己脸上，但这突儿的声啊依旧没让景年动容分毫。
祁衍已经在外面晃了几圈，看见他哥不停地自掌，脸上浮现出一丝着急。
他咬了咬牙，转身下了精，很快，他端着一怀热水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景年手边，不动声色地提醒，“景叔，快十点了，您要不早点休息”
景年头也未抬，“出去。”
“景叔……”祁衍有些慌乱，急促地唤了一声。
景年砰的一声将钢笔砸在桌子上，抬手指向门口，声如凝冰，“跪哪儿去。
祁衍咬牙，欠身，“是。”
景年转头看着祁安，清脆巴掌声在房间回蒲，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蹿上胸腔。他几步走过去。一把抓住祁安上扬的手，另一只手石破天惊地甩了过去。
祁安被大力掀得身体一晃，又被景年拽住手腕儿无法偏离，刚稳定身形，又是一巴掌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冷似寒霜的话，“既然你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今天我就成全你!"
“老师……”他声音有些哑，景年的怒火让他心脏发额。
又是一耳光抽过来，祁安直接翻倒在地。
“景叔!”门外祁衍惊恐的声音脱口而出。看着祁安已经溢血的嘴角，神慌乱。
祁安爬起来跑好，一个冷眼过去。“回你房去，今晚站一夜，面壁思过。
"不，我不回去。”祁衍目光泛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实在没想到景年下手会这么狠，完全没给他哥留一丝余地。
景年俯身捡起地上的藤条，眸光轻转，“我需要等你们商量好吗"
没等祁安否认，就听景年一声低喝，“手伸出来!"
祁安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
藤条犹如划过长夜的闪电，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抽下，仅仅一下就让祁安咬破了口腔内壁，疼痛如火海蓦延，从学心那卷到脑部神经，让人恨不得没长过这双手。
祁安手臂额得厉害，
也不敢吭。接连两下全抽在同一处，轻而易举带起一道血痕。
打完人。景年将藤条扔在祁安怀里，“处理好再过来。"
他也需要压压火。而且祁衍在这儿终归不太要当。祁安是兄长，他不能让他面子里子全都丢干净。
"……是。”祁安抖着手弯腰，将伤口压在藤条上，站起来，走同祁衍。
祁衍听着深稳有力的脚步声，身体一寸寸偎硬，他今天……好像有些放肆了。
就在祁衍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时，祁安统过了他，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嗓音淡漠，“三分钟。"
“是。”祁衍垂眼，三分钟，跪行到卧室，他哥曾经说，只要他手里握着戒具，他便没有站的权力。
祁衍苦笑，他为什么要多插一句嘴呢他哥一直厌恶他多些闲事。已经到了深痛恶绝的地步，只要抓到一回，定能让他痛不欲生，而且这次他管的，还是他最敬重的人。
膝盖挪动，擦过冰冷的木板，激起一阵阵战票。脑子里闪过来祁家这段时间见到的一切，心底一阵阵酸浬上涌。
他们相互依赖，相依为命，只有他像个多余的人，看着他们嘻笑打闹。师生融洽。
他一方面为他哥高兴，一方面又为自己可悲，陪伴了十年他也打不开他哥的心，占据不了哪怕一寸之地。
可有人却轻而易举
书房离祁安的卧室并不远，祁衍很快就到了，他一步一步挪进了屋，不用抬头他便知道他哥看他的眼神定如深海玄冰。
心脏狠狠一抽，祁衍跪行至他面
前，看了眼坐在床沿上的人。目光在他嘴角凝固的血迹上停留了两秒，迅速低下头，轻声唤:"……哥。"
祁安表情前所未有的冷静，像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目光落在祁衍那张与自己父亲有六七成相似的脸上，心情复杂。
他一直都知道祁衍的结是他，他在他身上倾注了所有悲喜，可得到的只有乱休止的拒绝和冷漠。
他曾仗着自己是受害者，理所当然地伤过他的心。
祁衍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试挥性地伸向祁安的嘴角，“我给您按擦吧，"
祁安没动，眼眸幽深，掌心的锑痛捉醒着他保持冷静，“祁衍，你今天的行为在故意试探什么"
祁衍苦笑，一点也不意外祁安能看破他的心思，按他以往的性格，绝不会去做让他哥生气的事，今天却两次触他的线，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一次是在慕园，他一直跪到了他哥来接人，不过是想看看他哥的反应而己，是生气还是心疼他猜测应该是生气多一点，不然也不会直接飙车发泄了。
算起来，他哥今天这顿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所以看到景年下狠手时他才会思不住劝阻，还有就是……
没等他把念头转过，祁安就因为他的海默一巴掌盖了过去，力道并不比景年的小多少，“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试探什么"
祁衍咳嗽两声，跪直身体，声音发苦，"想试试……我在您心中有多少份量，想试试，十年陪伴是不是比不过那个人……两年。"
那个人……祁安冷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俯身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发狠，“祁衍，有些东西是无法比较的。"
他说得很认真，可听在祁衍耳朵里更像是警告。
是啊，不能比较，他又有什么资格与景年比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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