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阑瞳孔猛地一缩，“我不信！你不会死的，你怎么可能会死？！”
文湘虽然柔婉，实力却不在她之下，红阑与她同住两个月，自然清楚自己室友身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怎么也不像是只剩下六个月寿命的样子。
文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可我若不去，蛮荒入口谁来守？靠那些时不时狂暴的凶兽吗？”
红阑一怔，迅速低垂眼眸敛去神色。
瀛洲圣女居然是负责看守蛮荒的入口？！
文湘并没有注意到红阑的异常，只是微微叹道：“长老们也说过我是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圣女可这并不代表我能在蛮荒比往届的圣女活得更久。”
“自从被选作圣女，接受瀛洲所有天玄地宝的倾斜供给起，我的性命，就不仅仅属于我自己了，这是瀛洲的使命，是我的使命，也是历代圣女的使命。”
“长老愿意放我陪你出来游学，我已经很是感激了。所以，漫天，你明白吗？”
红阑猛地抬头，鸦羽般的长睫湿润，却看不到泪痕，“不，我不明白，我只是不想你死。”
文湘皱了皱眉，显然无法理解，一直对她的境况心知肚明的好友，为何今日一反常态起来。
红阑掐着自己的掌心，声音带上一点细细的哭腔，借着自己心头那股疼惜半真半假地说：
“文湘，你这么厉害，你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你，你怎么会死呢？蛮荒而已，不然，不然我现在就陪你过去清理干净，也省得你独自前去送命！”
文湘轻斥一声：“别说傻话！那可是蛮荒。”
红阑倔强地盯着她：“蛮荒又如何？你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文湘有些头疼，“蛮荒入口在妖魔冥三界交汇处，充斥着大量混乱气息，滋养出来的凶兽也早已超越了普通界内凶兽的范畴，你仙骨将成未成，去了无疑于生吞强酸，连剑都拎不起来，如何助我？”
红阑下意识想反问成仙之人去不得，瀛洲圣女为何要去，又立刻意识到这话会暴露自己。
她轻轻咬住下唇，大脑疯狂运作着处理诱导的话术：“那我，那我也去学瀛洲的术法好了！”
文湘言语间表露出来的，守护蛮荒入口是每一代瀛洲圣女的宿命，那么相应的，瀛洲一定有针对蛮荒混乱气息的术法，文湘既然被选为圣女，无疑是从小学习的东西就和她不一样。
只不过她还搞不懂的一点是，圣女似乎能守护蛮荒的时间并不长，其他人不知道，参考往届圣女寿命，文湘显然只剩下六个月，如果考虑她实力强悍这个因素，这个期限或许可以稍微延长。
但很明显，这个时间是不足以培养出下一代圣女的。
文湘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有些无奈的神情，“你这一趟出去究竟是去哪了？怎么越发小孩子气了？”
红阑咬住唇，“清虚道长死了，我去给他上柱香。”
文湘蓦地怔住。
她没有问霓漫天什么时候和茅山前任掌门有交情了，只是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是该去的。”
文湘忽然望向远方，轻声呢喃道：
“他的死，是开始。我的死，是轮回。”
红阑眯着眼睛看着她。
那个隐隐绰绰的猜测再次浮现在脑海。
——是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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