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任莜对着张蔷笑笑,安抚道:“没事儿,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任莜让张蔷扶着她到旁边的亭子里去等叶开,几个女生本来还有点担心,被任莜哄了几句,高高兴兴的去旁边拍照。
任莜独自坐在亭子里,随着时间推移,脚上的疼痛也一阵阵的袭来,整只脚慢慢肿了起来,几乎不敢触地,她出神的看着在海棠树林里嬉闹的女孩,手指无意识的在手机屏幕上摩挲。
一不留神,指纹解锁了屏幕,电话拨了出去。
任莜连忙低下头,恰好是霍行简的电话。
她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没有挂断电话。
片刻后,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尽管任莜做好了心里准备,这会儿仍然是止不住的失望。
还夹带着满腹的委屈。
所谓的男朋友不就是应该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吗?
她忽然想起了中午吃饭时董女士说的话:“幼稚,你以为警嫂是人人都能当的?”
当时任莜很不服气:“别人能,我也能,我能照顾好自己。”
董女士优雅的喝了一口红酒,冷笑一声,眼神鄙视:“就你?!”
任莜当时心想就我怎么了,从小到大没人管没人问的她不也长大了吗?她自强自立了这么多年,没理由只是因为霍行简是警察没法陪着她这个荒谬的理由就要放弃他啊。
难道全天下的警察就活该打光棍吗?
任莜当时有多不服气,现在就有多打脸。
她发现原来确实是不一样的,当你生命中闯入了另外一个人,你会想和他分享生活中的快乐和痛苦,会对他有期待和幻想,当那个人无法承担时,你就会觉得加倍的孤独。
爱生忧,忧生怨。
叶开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赶了过来,白色衬衣袖子卷起来,脚下踩着皮鞋,满头是汗,一路小跑的冲到任莜面前:“哪只脚受伤了?怎么样?”
看着他焦急的面容,任莜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涌上来一阵委屈。
莫名的热流涌向鼻尖,任莜眼眶一热,差点又要掉泪,她撇开脸,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左脚,崴了一下,很疼。”
叶开蹲下,也不敢碰她脚,只是皱着眉头看看,说:“肿的很厉害,得赶紧去医院。走,我背你下山。”
任莜犹豫了一下。
叶开已经摆开架势半蹲在她的面前:“能上来吗?”
任莜扶着柱子的手紧了紧,她和叶开虽然认识很长时间了,但是一直保持着一个客气的正常社交范围内,想到叶开背着她,任莜就感到十分的别扭。
而且,任莜看着他有些单薄的背影,犹豫道:“我还挺沉的……叶哥,你行不行啊?”
叶开很瘦,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斯文儒雅,书卷气十足,从山顶下去还要走半个多小时的台阶,任莜很怕他半路把她摔出去。
叶开回头,笑了笑:“放心。快上来,一会儿天黑了。”
张蔷几个人这个时候也围了上来,任莜没办法,在她们的帮助上爬到了叶开的背上。
叶开背着她一步一步的下山,张蔷在一边拿手机照亮。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周围像是笼着一层黑纱,两侧是漆黑的山涧,只有一个单薄的铁栏杆拦着,旁边一束微弱的光芒打在石阶上。
任莜老老实实趴在叶开背上,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肩膀,比自己亲自走还累,一步一提醒:“叶哥,你慢点……”
“叶哥,要不要休息会?”
叶开本来就紧张,这会儿被她弄得更是焦躁,忍不住转头说了一声:“要不你歇会儿,一会儿就到了。”
知道自己这是招人烦了,任莜识相闭上了嘴。
几个人用了近一个小时才下了山,叶开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了,任莜这个不用自己走的人也是急出了半身汗。
叶开开了一个商务车过来,把任莜安排后排坐好,一路开车回了市区。
把张蔷几个人放下后,叶开就带着任莜去了市人民医院,挂号、拍片,最后得出结论,确实是脚骨折了,需要固定一个半月,期间不能下地走动。
叶开陪着任莜打好板子,又买了副拐,用轮椅把她推到车上,一边开车一边问:“医生说你不能走路,我把你送你回董事长那里吧,也好有个照应。”
任莜犹豫了一下:“算了,我妈也不回家,你还是送我回市区吧,我有拐,你放心。”
能放心才怪,叶开心里叹口气,耐着性子说:“你的脚不能负重,否则可能是导致骨头错位。你自己在家,吃饭、喝水甚至上厕所都不方便,我怎么放心呢。”
任莜想了想,说:“没关系,我叫阿姨过来陪我两天。我妈工作那么忙,还是别让她担心了。”
叶开真是搞不清她们两个神秘的母女关系,按照常理说,女儿不是应该最亲近妈妈的吗,时不时撒个娇、说个小秘密什么的。
可是董女士和她的女儿简直是最标准的上下级关系,定时发工资,上级偶尔走访慰问,下级选择性的汇报工作。
甚至,基本的沟通项目都要指派一个专人——叶开来负责开展。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家的生活吧。
叶开心底唏嘘,还是把任莜送回来市区,顺便帮她叫了一份外卖,等到家里的阿姨过来后,这才起身离开。
下楼后,叶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董女士打了个电话。
“她的脚没事吧。”董女士刚敷上面容,说话声音有点小。
“没事儿,只是需要静养一个半月。我想把她送回鑫华别墅,她不愿意去。”叶开解释。
董女士小幅度冷笑:“这丫头嘴硬着呢。你不用管她,有阿姨照顾她没事的。那个合同怎么样了……”
董女士显然对自己的女儿足够放心,转头说起了工作,叶开心底暗暗叹口气,一边给她汇报工作一边想着这个小姑娘也是在可怜,爹不管娘不问的,自己还是凑空多去看看她吧。
任莜不喜欢和人同住,阿姨帮助任莜收拾好东西后就在她的督促下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脚上一阵阵的疼痛,反正也睡不着,她准备看会书分散一下精力。
枕头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任莜转头一看,是霍行简。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慢吞吞的把视线移回书上。
手机铃声停了几秒,而后又开始疯狂的响起来。
任莜好像和他较上了劲,他一直打,她一直不肯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任莜翻过一页,继续看书。
几分钟后,门口突然想起了敲门的声音。
任莜眼皮都不抬,也不说话,好像书上有莫名的吸引力,让她顾不得其他的事。
片刻后,敲门声停了,隐隐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不对劲!任莜心一紧,连忙把书扔掉,拿起床头橱上防狼棒大喝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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