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云雨过后,楚凉意力气全无,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晋楼深方才穿好衣裳,宫女便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晋楼深走去端起药碗,挥手示意宫女退下,随后亲自送到楚凉意跟前,又扶她起来。
楚凉意看了一眼那碗汤药,一脸痛苦模样,皱眉道:“皇上,臣妾的伤早就痊愈了,汤药太难喝了,臣妾可不可以不喝?”
“不可。”晋楼深一手将楚凉意搂靠在肩膀上,另只手将汤药送到她唇边,“听话,这碗汤药可是给你补身子的,你身子好了,才能更好地‘伺候’朕。”
说到‘伺候’二字时,楚凉意顿时便明白了晋楼深的意思,羞涩低头,连忙将那碗汤药喝得干净,随后便躺回床上,双手拉起被子盖住了脸。
晋楼深见她如此羞涩,只是笑笑。
事后晋楼深陪了楚凉意许久,像平常夫妇一般,恰好这时又送来军中密报,说是壶关大捷,楚凉意的二哥和符大人击退了天和大军,楚凉意听到此消息,心中也稍稍放下了些,她只盼着二哥平安,边境安宁。
晋楼深更是欢喜,说是待他们班师回朝定重重嘉奖,随后也给了楚凉意好些赏赐。
楚凉意离开朝阳殿后,便直接去了司刑殿,符姬还被关押在里面。
符姬一见着楚凉意,恨意四起,隔着牢门便骂起了楚凉意,楚凉意瞧着她这阵势丝毫不示弱符家主母,不得不感叹这二人还真是亲母女。
“楚凉意,你这个贱人真是命大,那杯茶竟然没将你毒死。”符姬朝着楚凉意喊着。
楚凉意冷眼看着符姬,“纵然你我不和,我也从未害过你,你竟然如此狠毒要我的命,就因为我不肯帮你争宠?”
“在这宫里,谁人不争宠?就算你今日不害我,他日也不会放过我。”
符姬不肯认错,楚凉意见她没有悔意,便走了进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去,符姬惊得张大眼睛,“贱人,你敢打我?”
“我如何打不得你了,你下毒谋害我,皇上已经将你交由我处置,别说打你一巴掌,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是奉旨行事。”
“贱人!”
符姬怒了,扑上去双手抓她,楚凉意淡然后退,一只手按住了她脑袋,符姬空留两只手狂抓。
楚凉意没了耐心,直接大力推开了她,楚凉意力气一向大,符姬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子退了退,最后站不住脚跌坐在地上,抬起一张哭脸倔强说:“我爹爹乃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皇上重用我符家,你岂敢动我?”
楚凉意厉声道:“正因为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才留你几分薄面,否则按律处死你也不足惜,符姬,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符大人一生英勇,莫要因为你一时的愚蠢葬送了符大人用热血打下的荣耀。”
符姬被楚凉意的话唬住,愣住片刻,又坐在地上啼哭起来。
楚凉意不再与她纠缠,只是转身说道:“你在此反省,几时知错了,便几时出来。”
楚凉意走出了司刑殿,上月在外面等候,见她出来,便上前去问道:“娘娘,你就这么放过符姬了?”
方才上月虽然在外面,却将里面的动静听了进去,上月觉着楚凉意有些心软了。
“符大人出征在外,若是符姬再出点什么事,怕会动摇军心,反正那杯茶也没要我性命,姑且放她一马,倘若她执迷不悟,那时我定不饶她。”
上月点点头:“娘娘你待皇上真好,处处替皇上着想,难怪皇上就宠娘娘你。”
上月语罢,楚凉意微微侧目,若有所思,“皇上的恩宠都是会过去的,我不知他何时会改变心意,如今我也只愿尽绵薄之力帮他守住大晋江山。”
事实上楚凉意身在深宫后院,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符姬还是安然出来了,倒是比从前安分了许多,但是宫中从此对楚凉意不再似从前友善,毕竟她现在成了皇上心尖尖上的宠妃,惹了不少嫉妒。
但好在无人敢招惹楚凉意,毕竟有晋楼深这个阴晴不定的暴君已经够让人心惊胆战了,再去招惹昏君的宠妃,下场怕是更加惨淡。
楚凉意也无所谓,她平日里也只与赵静玉交好,旁人躲着她她也不在意,只是有些事有些人并非想躲就真的可以躲过去的。
这日,楚凉意正准备赴赵静玉之约,到她寝宫去吃她亲手做的点心,结果在半道上遇见了皇后娘娘,自从晋楼深恩准她不必向皇后娘娘请安以来,楚凉意便再没去过风华殿,皇后娘娘对楚凉意连贤良大度都懒得装了,一见着她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楚凉意脚步停顿了一下,想往后撤,却又觉得不合适,便走上前向皇后娘娘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哼,不必了,若是叫皇上看见了,还指不定说本宫如何欺负了良妃你。”皇后娘娘侧身白眼,正眼也不看楚凉意。
楚凉意知道皇后娘娘心中有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乖乖按着她的话起身,结果皇后娘娘的脸色更加难堪,直接甩袖而去,留楚凉意一人不知所以然。
“上月,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楚凉意不解地问着身边的上月。
上月只是摇头,也给不了她一个回答。
“自古高处不胜寒,良妃娘娘如此受宠,受后宫妃嫔嫉妒也是理所应当的。”
北塘堂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惊地楚凉意转身看他,蹙眉道:“大胆,这里是后宫,你一介外男竟然敢擅闯后宫,该当何罪?”
“当无罪。”北塘堂一副无所谓的面孔,“本殿下出入后宫可是皇上恩准的,良妃娘娘当初在战场上与本殿下刀剑相对时,怎么没有想过男女有别?”
楚凉意冷冷笑:“看来北麓太子今日是要来找我翻旧账的,可是想要报当初之仇?”
想想当年在战场上,北塘堂这小子可没少被她虐打,那时北塘堂还气得说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北塘堂眯眼笑着走近楚凉意,语气夹杂几分暧昧:“良妃娘娘怕是误会了,当年我虽然败在你的手下,心有不甘,却也对娘娘的英姿难以忘怀,娘娘本该是翱翔于九天的凤凰,不该被折断双翼困在深宫后院,更不该跟一群妇人争宠夺爱。”
“所以呢?”楚凉意想听北塘堂赶紧将废话说完,语气没有了耐心。
北塘堂:“晋楼深就是一个昏君,这样的废物根本不配登上九五至尊,你与我联手,定能开拓一番田地,只要你助我,他日我必定许你后位,断然不会像晋楼深这般见异思迁。”
北塘堂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但是他所说的话,楚凉意只听进去一句,他要她助他成事。
可惜北塘堂还是看低了楚家的忠心,看轻了她对晋楼深的感情。
楚凉意冷言:“太子怕是忘了本宫是谁的妃子,你说这话就不怕我像皇上告发你?”
北塘堂一脸不屑的模样,只扬头一笑,“良妃娘娘觉着像晋楼深那个废物,能听得进去这些朝政之事吗?本殿下不过三言两语,哄得他玩乐不思政,他只怕会多送我的赏赐。”
楚凉意握拳,心里憋着怒火,最让她动怒的并非是北塘堂的狼子野心,而是北塘堂对晋楼深的言语侮辱。楚凉意抬眸瞪着北塘堂,若不是顾及身份与场合,她是要冲过去揍北塘堂一顿的。
北塘堂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是凑近了些,在楚凉意耳边说道:“你若是想通了,今夜子时后花园假山后,待卿来。”
北塘堂笑着离去,楚凉意则恨得咬牙切齿,今夜她倒是要去看看北塘堂还能刷出什么花样来。
北塘堂走后,上月连忙凑上去,担心问道:“娘娘,北麓太子跟你说了什么,要不要将此事禀告皇上?”
上月并不知北塘堂存的狼子野心,刚才只当北塘堂是在调戏楚凉意,此事可并非小事,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反告楚凉意一记,怕是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楚凉意定了定神,倒是被上月的话点醒,心中生了一计,只道:“自然是要的,上月,你差人知会玉姐姐,就说今日我有事不去她那儿了。”
上月会意,继续问道:“奴婢这就准备,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
“不,你先替我去找刘公公前来。”
楚凉意的话让上月摸不着头脑,上月有些疑惑问道:“不知娘娘说的是哪位刘公公?”
上月不解,心里犯嘀咕,该不会是那位刘公公?
“自然是刘宣夷刘公公。”
上月脸色有些惊讶,都知晓楚家一向与刘公公不合,楚凉意更是对刘公公恨之入骨,如今竟然会宣他前来。
但是楚凉意态度明确,上月便不敢过问她的事,只得照做。
楚凉意转身便回了宫殿,随后上月也叫来了刘宣夷,刘宣夷虽然讨厌楚凉意,却也是亲自前来。
刘宣夷进来后,便行礼道:“奴才参见良妃娘娘,不知良妃娘娘找奴才前来有何事吩咐?”
楚凉意正坐在殿内等他,见他来了,便不再兜圈子,起身走向他,直言说道:“刘公公,你我都是明白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我邀你前来是想商议除掉北塘堂的事宜,你愿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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