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理由,晋楼深这才松了一口气,“朕还当发生了何事,这点小事哪里值得你难过?朕明日便宣楚侯入宫,让你们父女见个面,以聊表思亲之情,如此,你可不再难过?”
晋楼深关心她的话句句在耳,楚凉意呆呆看着他的脸,看着他为自己担心,一时之间纠结万分,她不想相信北塘堂说的话,她宁愿相信晋楼深对自己的真心的,哪怕那碗汤药当真有问题。
可她也不会忘记晋楼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之前对那些宠妃也是这般好,可一旦过了新鲜劲,他又会变成那个始乱终弃的昏君。
此刻楚凉意才清醒地发现,原来不止晋楼深没有相信过她,她也从未相信过晋楼深给她的真心,正如北塘堂说的那般,有些事情她确实该好好想清楚。
晋楼深还在等着楚凉意的回应,楚凉意只是点了点头,晋楼深这才心安地搂着她回寝殿。
晋楼深笑面如春风,彷佛楚凉意的喜怒就是他的喜怒,“凉意,日后你若是想要什么了,只管告诉朕,朕一定会满足你,下次可千万别独自伤心了,尤其不能夜里出来了,夜里多凉啊,要是你染了风寒,朕会心疼的。”
晋楼深在楚凉意耳边关切问候,刘宣夷则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只是在他身边提醒道:“皇上,今夜你不是去观星台么,这路才走了一半,皇上你这便回去了?”
刘宣夷话里有话,其实今夜他是让晋楼深来捉奸的,可是明显北塘堂躲了起来,只要仔细搜查,一定能发现,奈何晋楼深似乎完全忘记了他禀告的事,见楚凉意露出几分可怜神色,就心疼不已,连正事也忘了,只顾着要陪楚凉意回去。
刘宣夷想至此,不由得看向楚凉意,心中感叹楚凉意不似表面这般实诚,竟然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来迷惑皇上,背后必定有鬼。
“凉意,朕已经连上了数日早朝了,明日你便让朕好生陪陪你,就免了早朝吧!”晋楼深没有忘记和楚凉意的约定,只是他想多陪陪楚凉意,无心早朝。
楚凉意本来想以朝政为主,可看着晋楼深可怜兮兮的模样,又下意识心软,其实晋楼深这阵子确实按时上早朝,偶尔歇个一两日也无妨。
楚凉意心软说道:“那皇上可要答应臣妾,歇过之后可不能偷懒,要勤勉于政。”
晋楼深点头答允,牵着她的手走回玲珑殿时,却低眸瞧见了地上的玉佩,正是北塘堂之物,晋楼深顿时便变了脸色。
刘宣夷告诉他今夜楚凉意是来与北塘堂私会的,但是他相信楚凉意,不想去查,可如今证据确凿,楚凉意与北塘堂之间必定不简单。
待到众人离开后,北塘堂才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眼神低沉着,缓缓走去淡然拾起玉佩,玉佩是他刻意留在这里的,就是要等着晋楼深发现。
北塘堂冷笑望着玉佩,自言自语道:“楚凉意,本殿下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为你设下这局,希望你日后莫要‘辜负’了本殿下的‘好意’。”
晋楼深陪着楚凉意回到了玲珑殿,两个人神情都有些不对劲,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到晋楼深陪着楚凉意躺在床上,二人都各怀心事。
“凉意,你真的觉着北塘堂接近朕是包藏祸心吗?”晋楼深突然开口问着。
楚凉意愣住,侧身看着晋楼深,说道:“皇上,北麓国弱,为同大晋休战才将太子送来大晋,臣妾听闻北麓皇上在将北麓太子送来大晋的时候,狠心到没看过自己儿子一眼,这是做好了让北麓太子送命的准备,皇上试想一下,北麓太子只有讨好了皇上才能活命,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对皇上能有几分真心?”
“所以,你还是觉着北塘堂是在扮猪吃老虎,希望朕处死他?”
晋楼深的语气平静,此刻无关风月,不谈□□,这样的氛围让楚凉意觉着有些怪异,不过她喜欢看此刻晋楼深认真的脸,彷佛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昏君了。
楚凉意道:“臣妾不敢妄谈国事,但若是皇上要臣妾回答,臣妾希望皇上除掉这个祸患。”
晋楼深屏息看着楚凉意说话,那认真得想要替他除掉北塘堂的神情让他变得安心起来,他甚至觉着北塘堂的玉佩只是一个巧合,是他不慎掉落,又或者,一切都只是北塘堂的自作多情,楚凉意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晋楼深突然起身抱住了她,温柔按着楚凉意的脑袋吻了上前,楚凉意惊了下,不知所云,但还是享受着跟在他在一起的时候。晋楼深动作轻柔,今夜异常安静,熄灭了灯后的黑暗让楚凉意看不见晋楼深的脸,但她却能感受到晋楼深对她的真心。
晋楼深手指抚摸过楚凉意的脸,耳畔听着她低低的喘息,享受着楚凉意为他动情的这一刻,他身子颤栗,第一次觉着他想要的原来不是楚凉意的身体,而是楚凉意的心。
结束了一场疯狂后,晋楼深轻轻抬起楚凉意的脑袋,往他肩上靠过来,又拉扯了被子给她盖上,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下。
今夜似乎异常漫长,他的心绪没断过,却又觉着此刻心无比的安静。
第二日天明,这一次却是楚凉意看着晋楼深醒来,她趴在他身上,望着他的脸,笑容很甜,晋楼深的心突然被融化,搂着她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楚凉意指了指窗外,微阳透着窗洒了一地光辉,“已经不早了。”
晋楼深后知后觉,也觉着睡够了,伸着懒腰起身,恰好此时宫女们进来伺候他更衣,却又端来了汤药,晋楼深的目光停留在那碗汤药上片刻,又对着楚凉意笑了笑。
楚凉意看着宫女端着汤药走近她,笑容僵硬在脸上,楚凉意没有像往日那般接过汤药就喝下,而是低沉着眸光片刻,随后又抬头对晋楼深说:“皇上,臣妾不想喝汤药,臣妾可不可以不喝?”
楚凉意望着晋楼深的目光像是在询问,晋楼深定了定,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笑笑,“还是——喝吧,太医说这汤药对你身子极有好处。”
晋楼深说完这句话后,楚凉意眸光低下,神情有些失落,片刻后,她又抬头对着晋楼深笑了笑,随后端起那碗汤药一口喝光。
而晋楼深在旁边顿了顿,像是有话要说,像是要阻止,却也只是微微侧身,不再看楚凉意一眼,最后寻了个理由便出了玲珑殿。
楚凉意望着晋楼深离开,然后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头哭了起来。
这一刻楚凉意终于想明白,她爱晋楼深只是她的夫君,但晋楼深永远都是大晋的皇上,是她永远要效忠的君王,她该看明白自己的位置。
作为楚凉意,她不能忍受跟别的女人分享晋楼深,她无法接受晋楼深对她半点的疑心,更不愿意放下自己的喜好却迎合着做晋楼深后宫里的众多妃嫔之一。
但是作为臣子,她必须做到这一切,所以从今往后她的爱只属于她一个,当她放下对晋楼深的感情时,她才可以无条件的效忠她的君王。
————
“小宣子,你下去再查查,北塘堂昨夜人在哪儿。”晋楼深到了朝阳殿,冲着宫女太监发了好大一通火,最后拍案让刘宣夷去查北塘堂昨夜的下落。
刘宣夷有些疑惑,弯着身子,眼神闪烁着打量晋楼深,“皇上,你不是说昨夜是个误会吗?”
刘宣夷好奇晋楼深是怎么又怀疑北塘堂与楚凉意的。
晋楼深冷着脸,怒瞪着刘宣夷,刘宣夷只是把头低下,不敢再开口,晋楼深顿了顿,捏紧了拳,再拍案,“罢了,你现在就去把北塘堂给朕找来,朕要亲自过问!”
“奴才遵旨!”
刘宣夷虽然疑惑,但还是得照做。
“等等。”晋楼深突然叫住了刘宣夷,“还有一事,把凉意的避子药撤掉,统统换成补药,日后她不必再喝那些东西了。”
刘宣夷惊住,突然掉头跪在晋楼深面前,说道:“皇上不可,就算奴才昨夜办事不利,未能让皇上识破良妃娘娘与北麓太子的奸/情,但是皇上也不可不提防楚家,一旦良妃娘娘有了身孕,只会助长楚家的势力,那时只会对皇权不利,奴才今日便是死谏也要求皇上收回成命。”
晋楼深没有说话,只是仰头靠在龙椅上,神情陌然,“小宣子,今日凉意说她不想喝汤药了,她问朕她可不可以不喝,朕都无法看着她的眼睛,朕觉着此事是朕亏待她,楚侯是楚侯,凉意是凉意,朕相信凉意对朕绝无二心,就算昨夜凉意真的是去见北塘堂,那也一定是有别的苦衷,此事你不必再提了,就按朕说的去做。”
刘宣夷服侍过晋楼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晋楼深如此待一个女人,他知道晋楼深对楚凉意是动了真情的,但是晋楼深相信楚凉意,他可不信楚凉意,早晚有一日他会揪住楚凉意的尾巴,将楚凉意、将楚家狠狠踩在脚下,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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