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完口供已经好晚了，乔鸣把王紫璇接走了，留下荆瑶在这儿等启哲下班。
队里的小兄弟们把荆瑶当大嫂，盒饭茶水一样一样地往荆瑶面前堆，听他们说下午启哲在监控里看到了易北往护士站的垃圾桶里丢东西，拿回来整桶医疗废物之后，技术部化验到了相同的毒物以及易北的指纹。
他的目标其实是洪雨悦，可惜洪雨悦没来。
荆瑶怀疑幕后有金海航的影子，问不了，真讽刺。
易家这两兄弟算是彻底沦为和启航和宏盛斗争中的牺牲品。
和希终于下雪了。
雪花像鹅毛一样大，一团一团的。
路边积雪像块大发糕，很厚，但也很软，一踩就没了。
荆瑶困了，靠在窗台上睡着了，启哲忙完工作，从衣架上拿件衣服给她披上，抱着她回家。
要是一直这么安静该多好。
我都不敢想，万一易北伤到了你，万一…
上楼梯的时候，荆瑶被手机的振动声吵醒，陈晗晗想提前拷贝明天新课的ppt，省着荆瑶还得提前到教室。
“电脑一会儿借我一下。”
荆瑶迷迷糊糊的，奶声奶气的。
启哲的心又软了，舍不得说她什么，“密码是你生日。”
于是一个人在阳台将脏衣服投进洗衣机，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电脑打开了微信。
“今天把u盘留给陈晗晗好了。”荆瑶嘀咕着，退出的时候无意点开了桌面上的一个文档。
那是，启哲为她写的辞职信。
所以之前，他写的就是这个吗？
荆瑶突然觉得喘不上气，胸口越来越紧，像有块大石头一样闷，想发出声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荆瑶艰难地移动手臂把电脑放在一旁，想问启哲这是为何，张开口又好像哑了一般，痛苦得很。
启哲收好洗衣液，从阳台出来，看着沙发上大口喘着气的荆瑶，走向她问，“怎么了瑶瑶？”
荆瑶只想逃，像个兔子跳下沙发，想往房间里跑。
茶几将她绊倒，荆瑶整个人趴在地上，手镯碎在地上，从上到下都写着狼狈两个字。
听着启哲更近的脚步声，荆瑶缩作一团，冲他唬着说，“你别过来！”
腿好疼，应该已经青了吧，荆瑶爬了起来，跑出了屋。
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车开到永明巷，里面路灯都灭了，就没再进去。
启哲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荆瑶不想接，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学府路上没多少车，店铺也都关了，只剩两排街灯还热闹着。
所幸有个救护车陪了她一程。
等它驶进市四院，就又是荆瑶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似的游荡。
想喝酒，但又顾忌明天要上课。
笑死，现在给我瓶藿香正气水我都能干了。
荆瑶随便找了个24小时开门的药店，停车下去买碘伏，这会走路已经隐隐在痛了，几步道一瘸一拐地到了柜台前，对方给荆瑶搬了个凳子，等她处理好伤口才收款。
秋裤里面确实都破皮了，两个膝盖都紫红紫红的。
荆瑶没去找王紫璇，最后把车开回之前住的老房子，在那儿的摇椅上熬了一宿。
启哲的电话后来也没有了，可能他知道自己没再游荡，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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