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化完痴种之后,从谈莹的心境出来,蓝歌反而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为什么谈莹的心境是个痴境呢?她不是因为怨恨才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吗,母亲死去,难道她不是恨吗,她用尽一切手段复仇,可心境才是一切最真实的写照,里面没有怨莲,没什么强烈的怨恨,只有痴,痴蕊草、冥獒、痴灵都是痴的表现,即使是痴于恨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心境,准确地说这是痴情人的心境才对。
蓝歌去问了谈莹当初让交警撞死是出于什么目的,可谈莹却沉默了,没有回答,只是说让日南过来,想把所有的事情跟他坦白,她愿意承担自己的罪过。蓝歌本来也有事情问日南,是得找他过来,因为谈莹的痴情似乎只对一个人——那就是日南!所以知道,即使谈莹说坦白,也不会是真的坦白,为了日南,她一定藏着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原因。
日南还不知道谈莹所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更加不知道谈莹被蓝歌藏了起来。在外面找了大半日谈莹的日南气喘吁吁地回来粥铺喝了一碗粥,又准备跑出去继续找,却被蓝歌和路凯拉住了。
日南着急道:“谈莹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昨晚发生了事情,上司林头被人打伤了,我很害怕谈莹也出事,我得去找她。”
蓝歌讶异:“被打伤的是你的同事?他不是交警吗?”
日南看到蓝歌和路凯异样的表情很奇怪:“是的,他以前是交警,后来转到我们这里了,怎么了,看你们这样好像知道什么?”
蓝歌说道:“你别去找谈莹了,我知道她在哪里。有些事情你迟早是要知道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事问你,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日南说道:“怎么了?搞得这么神秘。”
路凯说道:“关乎你,你只管答应就是了。”
日南说道:“好,我答应,你们问吧。”
蓝歌问道:“你们林头是不是对你这个新手不怎么样?他是不是为难过你?”
日南有点为难地回答:“这刚开始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后来看我抓到两个疯子之后,倒没有特别为难了。”
蓝歌又问:“那你有告诉过谈莹吗?”
日南纳闷怎么问这个,但看蓝歌和路凯严肃的神情,便如实作答:“说过的,我工作有什么烦恼都会和她说,她是我最好的倾听者。”
蓝歌还问了抓疯子时的事情,日南也如实说了那次抓疯子是谈莹发信息告诉他疯子的行踪:“谈莹说她经常施舍粥给流浪汉,所以也就知道两个疯子的行动踪迹。怎么问起这个?”
蓝歌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她没有回答日南的问题,而是什么话也没说,自顾自地走了,路凯拉上日南跟上。
日南小声问路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路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等会自会有人告诉你的。”
来到蓝歌住所看见谈莹,日南很开心,然而,当他听到怀里的谈莹说了一句话之后,顿时惊住了:“我是杀人凶手,你逮捕我吧!”
谈莹把指使疯子推人造成车祸的经过和殴打林头晕倒的经过全说了一遍,她用一种极淡的语气,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日南满脸都是难以置信,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想说什么,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没出来,只是瞪大眼睛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脑袋一片凌乱,心底某些东西似乎在瞬间崩塌。
谈莹苦笑道:“对不起,是我让你心底最爱的人变成最痛恨的人”
杀人凶手确实是日南最痛恨的,他和日华的父母就是遭人害死的,他这一辈子的心愿就是抓尽天下间的坏人。可此时此刻,最爱的人却告诉他自己是杀人凶手,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日南用力抓住谈莹的手臂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是为什么?”
“她为了你!”谈莹没有说话,是蓝歌开了口,“她不为仇恨,只因为太爱你。”
日南震惊道:“什么?”
蓝歌继续说道:“她有很好的学历,很好的工作,还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为了此时所拥有的,她可以淡忘仇恨,很幸福地去生活。她是一个聪慧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太痴,她是不愿为了报仇把自己毁了的。可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你”
谈莹打断道:“别说了。”
日南说道:“说下去。”
蓝歌自然是要说下去的,因为她明白谈莹所付出的一切,而当事人却一无所知:“你初来乍到,想在新岗位上得到认可,想有所作为,所以谈莹她为你铺路,为了让你立功,就想到这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既可以除掉仇人,又可以让你青云直上。工作上林头对你有刁难,她就为你把障碍去掉,我猜林头当时也在那几个交警的行列,只不过没有那么过分,谈莹也不想把他怎么样,只是把当时缴了她钥匙和把菜丢在地上的交警除掉而已,可后来她听你说,林头为难你的事,所以她才动了杀心”
日南紧握拳头,捶了两下自己的胸,抑制住悲恸的情绪,目光炯炯地直视谈莹,咬牙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
日南声嘶力竭:“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
两行热泪从谈莹眼中夺眶而出,她无声地哭泣着
看到她这样,日南心底最柔软的那一根弦被拨动着,他无声地将谈莹拥入怀里,良久之后说道:“我会一直等你的!”
那一晚之后,日南亲手把谈莹送进了监牢
如果那个交警和善一点,素质高一点,或许一切也不是这般模样
如果那三个人不那么心胸狭隘,不刁难别人,或许可以安然无恙
如果林头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公平公正,是不是也不会受到袭击
那晚是光头故意带警察过来的,路凯知道后,强行把他的店铺收了回来,也知道许帆林和光头交好,用自己的特权给许帆林放了一段长时间的假,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除了那棵落叶渐黄的大树又多了几只宿莺,似乎一切又归于平静,不过是平静还是暗潮汹涌还未可知
风吹满庭叶,花落又深秋。不知不觉已是秋天的尾声,寒意浓烈,萧瑟清冷,梧桐街上落叶纷纷,犹如一个金黄的世界,令人陶醉,同时也令人伤感。
日华回老家祭拜父母去了,顺便陪日南散散心,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而粥铺的重担落在了蓝歌和苏文的身上,这两位都不是早起的主,有好几天是日上三竿才开门,早上很多客人想喝个粥都难如登天,蓝歌和苏文都是因为睡过头了,要是日华知道他俩这么不靠谱,恨不得马上飞回来。
所以现在客人已经知道了,早餐店粥铺未必有早餐吃,但晚餐绝对有,聪明的晚上再来。
有一个女生叫乌迪,她每天晚上一定准时准点来粥铺喝粥,吃的东西永远都是一碗无盐的白粥和一碟无味的烫青菜,一吃就是一年,从没有变过。
今晚她一如既往的来了,乌迪是一个瘦高个,皮肤黝黑,脸色蜡黄,鸠形鹄面,两眼总是很无神,好像整个人提不起精神似的。她常穿一双拖鞋,一条牛仔裤,即使现在转凉了,她依旧是如此,她长得很中性,穿衣打扮也不像女孩子。
她不说蓝歌也知道她要吃什么:“老样子!”
乌迪点头:“嗯!”
她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坐下后开始旁若无人地打游戏,无论周边多热闹多嘈杂都与她无关,她就一个人默默地沉积在自己的世界中,无声无息,你说她很喜欢游戏吧,可偏偏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也没有像其他人玩的时候那种青春飞扬的感觉,她做什么似乎都是三魂不见气魄,一副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样子。
粥铺里不但蓝歌对她很好奇,连苏文和路凯对她也是充满兴趣,总觉得她背后有故事。苏文有去搭讪过人家,却碰了一鼻子灰,人家压根应都没应一句,苏文也有再接再厉过,但还是被无情的无声击退了。
苏文说道:“你怎么猜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呢?好好一个大好青年居然成了这副样子。”
路凯说道:“说不定和日南的情况类似。”
苏文说道:“你是说她也亲手”
蓝歌打断道:“你们别瞎猜了,哪有那么多类似啊,或许她只是悲观消极了一点!”
苏文撇了撇嘴巴:“这何止是一点。”
这时,一个男人急冲冲了跑了进来,在粥铺看了一圈,又急冲冲地奔向乌迪的位置,喘着粗气说道:“乌迪,你还在这里吃啊,快回去吧,你阿姨病倒了!”
乌迪脸色看不出很大的变化,但人马上站了起来,跑出了粥铺,在出去前似乎听到她说了一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一连两天,乌迪都没有出现,星期六的晚上,梧桐街上的霓虹灯五光十色,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热闹也多,有一个买酸料的小贩和客人吵了起来,起因是小贩买给那个客人30块钱一斤酸料,客人从其他买酸料的同行小贩那里得知是25块钱一斤,为了讨回5块钱,客人又跑回去找小贩理论,一言不合,就把小贩的其中一玻璃罐给打碎了,里面的酸料全洒了出来,小贩要求客人赔,客人不愿意,两人就在那里吵得面红耳赤,最后闹得警察都过来了。
苏文一直在门口看热闹,摇头道:“现在的女人可真是不简单,吵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凶悍。”
路凯淡淡道:“得不偿失!”
确实,为了五块钱是得不偿失,不但费神费时,还使自己变得狰狞狭隘,何必呢!可偏偏爱计较的人随处可见,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计较的同时,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
在围观热闹的边上有一个人缓缓走了过去,她没有看向人群,连眼神都没瞥一下,默默走自己的路,两耳自动屏蔽窗外事。乌迪已经一连两天没来了,今晚她看上去似乎比前两天更无精打采了。
一碗粥和一碟青菜是她的标配,其实如果是正常人很难像他这样日复一日地吃着同样的东西,还无盐无味,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蓝歌在帮她点餐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不准再想了,”路凯酸溜溜的话在耳边响起,蓝歌转头,只见路凯一副哀怨的眼神,“与其想别人为什么那样吃,还不如关心关心你的男朋友吃什么。”
蓝歌笑道:“这是醋坛子掀翻了吗,好大一股酸味啊,女的醋你也吃得下!”
路凯撒娇道:“肚子饿了。”
蓝歌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了,对于晚餐来说确实是晚了,柔声说道:“我进去炒菜给你们吃,你和苏文看好前台。”
“好嘞!”
平时吃的不是日华煮就是厨师傅做,日华不在,今天厨师傅又休息,后厨虽然有两位阿姨,但她们太忙了,蓝歌也不好叫人家帮煮吃的,所以只好自己动手了。虽然蓝歌已经许久没有下厨了,但厨艺的水准还是在的,从洗菜到炒菜技艺娴熟,游刃有余,不一会儿,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上桌了。
路凯和苏文吃得那叫一个横扫千军,风卷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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