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将沈箐安全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黑纱遮面,任由谁也认不出她是沈府的大小姐。
比赛即将开始,场上的参赛选手一共有十名。七男三女,且除沈箐安外的那俩位大娘,看着资历深厚,一看就是掌勺多年的老手。环视一圈,因为有银钱限制的缘故,大家所选食材多为常见。沈箐安自知在众多能人中还真不一定能脱颖而出,但凭借着菜式的新颖,也能艳压不少人。
比赛正式开始,只见沈箐安刀工了得,三俩下便将牛肉沿着纹理切成了薄片,而后加以各式调料进行腌制。洋葱切细条,舀至一勺食油炝锅,待油锅烧热将入味的牛肉放里烹炒,七成熟后捞出。再将其洋葱果粉芥兰放入滚油烹炒,最后牛肉倒里,加入调料调香,最后撒上一点玉段似的小葱花。
一碟香气诱人的干炒牛河便出锅了,色泽鲜亮,牛肉的油脂香混合着芥兰洋葱的清香,此时台上台下敏锐的鼻子早已捕抓到这在空气中炸开的迷人的香气,看着这碟干炒牛河,个个都想品尝上一口。
这道菜肴的工序并不复杂,所以沈箐安是众多选手中第一个完成的。过了片刻,其他选手也陆续完成。其中一大汉就站在沈箐安身旁,他斜眼瞧了一下,接着冷哧一声,说道:“哪来的小娘子戴着个帷帽故弄玄虚,我在这京中长大,还从未见过这道菜。怕不是姑娘不会做,随意将菜混合一起烹炒吧。这不会做菜没关系,可不要浪费了粮食。”
听这话沈箐安自然也不恼,她目不斜视,连个正眼也没给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厨艺其次,人品为上。”
这一下子就拉开了格局,大汉也被台下围观人群嘘声一片。大汗气的脸颊的肉不停的颤动,一把大刀垂砍在了砧板上。
每个人所烹饪的料理都被放到了评委桌上,沈箐安看着评委们依次品尝着菜肴,心里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在一一品尝过后,评委们有的面露难色,有的惊艳称赞,交头接耳相互传达着彼此的意见,大约一刻钟后,评委们将心中的答案依次写在了纸上。再将纸张汇集到一位最为年长的老者手中,由他来宣布答案。
老者看完纸张后,捋了把胡须,抿嘴颔首,随即站起身子看向众人,声音低沉却十分有力:“此次珍宝阁参赛得第一者是干炒牛河,得第二者是柳铁勤,得第三者是刘越娘。”
沈箐安并不愿意透露本名,索性用了菜品的名字。得知自己得了第一名很是高兴,老者亲自下台为各位获胜者颁发赏银。
老者来到沈箐安面前时,停住了脚步。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箐安,接而捋着胡须大笑了几声,说道:“如今是真的不能不服老呀,虽不见姑娘容貌,但听着姑娘声音便知年纪尚小。但做出的菜肴却十分新奇,且别出心裁。能把果粉这般普通的食材做得这么好实属不易,且火候把握的刚好,牛肉香而滑嫩,果粉经过调味别有一番咸香。若不是老朽在现场看着你亲自比试,甚至都觉得是出自老厨长之手。我乃这珍宝阁的老板,如若姑娘愿意,可到老朽这小店指点一二,定不会亏待姑娘。”
老者自亮身份,这是让沈箐安没想到的,也可以说是意外之喜。能得到珍宝阁的赏识,那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难怪当大家听到是自己得第一时露出这般不忿得表情,原来这老者竟是京中开了数十家分店得幕后老板。
沈箐安并未急着答应,而是说道:“多谢尊老谬赞,但我还没想好。”
“无妨无妨,姑娘如若想好了,自到老朽得珍宝阁来,老朽必当欢迎。”
“多谢尊老。”
沈箐安顺利的拿到了银子,而且还额外获得了那老者给的一个香囊,据说是珍宝阁新研制的一种香料,清香安神。
沈箐安走出人群的那一刻,便被夏抚冲过来拉住。形色慌张,小脸急得通红:“小姐,我们得快些回府了,这家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呀。”
糟糕,把家宴这茬给彻底忘了。她也不敢再做停留,拉着夏抚便往沈府的方向赶去。
但刚刚与沈箐安发生口角的那名大汉此时却堵在了俩人面前,大汉身高八尺,异常魁梧。挡在面前,沈箐安气势上直接输了一大截。但她依旧强壮镇定,左手悄然将夏抚护在身后。
“找我何事?”
大汉只得第二肯定心有不忿,觉着自己怎么能输给一个毛丫头。
“你这手艺是何人所教?我在京中还从未遇到敌手,你一来便得到了袁老的赏识,你也配?”
沈箐安刚刚不怼他是因为人多,一者是想着给他留些颜面,二者是因为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属不雅,容易惹人非议。但她也不是双眸软柿子,随意让人捏使着玩。
沈箐安冷哼一声,挺直了腰板厉声说道:“配不配不是由你说了算,既然袁老赏识我,那我自然是有厉害之处。你说你从未遇到敌手,那你现如今遇到啦。不服就苦练厨艺,何必堵在这路口与我这一小女子争辩。况且你管我手艺是何人所教,反正比你厉害便是。”
柳铁勤被气得火冒三丈,扯着个大嘴似要吃人:“你给我等着瞧,我必在下次胜过于你。”
“行行行,我等着好吧。”
沈箐安懒得与他再做争辩,直接绕过他径直走开。她只觉得此人光长肉不长脑子,幼稚得狠。
终于把那烦人的撇开了,却发现距离家宴就只剩两刻钟的时间。若凭走路自然是来不及的,但她由不知如何叫马车,只能快步走干着急。
一把扯掉帷帽,少了些许累赘,步伐倒是矫健了不少。但路程实在是远,单凭脚力可得走上小半个时辰。沈箐安叹了口气,已经向现实低头,做好了被那“从未见过的父亲”狠狠责备一顿的准备。
一辆马车行驶的缓慢,不偏不倚正与沈箐安擦肩而过。她蹙眉不悦,刚想说这哪家马夫驾车如此不娴熟,却不料这一抬头,便看见“故人”。
马车内的帷裳被轻风吹起,里面坐着的那位公子岂不就是今日所见那位?
沈箐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叫停住马车:“公子公子,请留步。”
坐在车内的云承衍听见了沈箐安的声音,便让马夫停了下来,其窗口正好对在沈箐安的脸颊。
沈箐安将帷裳掀起,这时间紧急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公子可赶时间?我有一事相求,这事实在是唐突,但我眼下也没其他法子。家府今夜要摆宴席,我一时贪玩误了时辰,现眼下也无马车,我若迟回府中,必定会受到父亲的责罚。不知公子可愿载我们一程,日后必定报答公子的大恩。”
云承衍看着沈箐安那双真挚且哀求的眼眸,刚刚还因走得,急额间的发丝有些许凌乱,随着这清风摇曳。
片刻,云承安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开口道:“上来吧。”
沈箐安欣喜,连应声道:“多谢公子。”
就这样沈箐安抓住了救命稻草,成功上了马车。夏抚则坐在车夫旁侧,有了马车的加持,这怎的也不会迟到了。
只是这盛夏之际,车内却怪凉的。甚至还有些发冷,如若不是这马车一览无余,沈箐安都觉着在暗处肯定是藏了个大冰块。
俩人一路无话,沈箐安坐得端正,却如坐针毡。她揪着手中的手帕,一会垂眸研究手帕的花纹,一会掀起帷裳看看车外的风景,只觉着这回家的路是那么那么的长。
“与我同乘一辆马车你觉得很不自在?”
云承安这冷不丁的一番话把沈箐安吓得一激灵,连忙将帷裳放下,笑着解释道:“这话从何说起,公子肯帮我已经是大恩,我又怎会觉着与公子同乘马车会不自在呢。”
但云承安眼神如剑,似乎一眼便能将人看穿。他并不信沈箐安这般说辞,接着道:“但我瞧你坐立不安,又时常掀起帷裳以此掩饰局促,这又为何故?”
沈箐安心里暗想,这人怎么就把自个的心思猜的如此透彻。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脑子快速盘算着该如何狡辩。
“并非坐立不安,只是这天气炎热,我舒展一下身子罢了。至于掀起帷裳则是因为家父管教甚严,我极少出府。便觉着这什么都是新鲜的,便想多看俩眼,没想着倒让公子误会了。”
“那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不不不,是我唐突在先,公子不必如此。”
结束了这般对话,沈箐安觉着自己背后冒出了一层薄汗,只不过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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