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冷耀才联系了认识的人,想找关系捞自己老妈,公司那边就来了电话, 说是好几家银行的人都来了公司,要求立刻见他。
银行的人这时候找他, 除了催款, 还能有什么事情, 一想到之前银行的人对他各种恭维,捧着他让他贷款的场景,再想想现在那些人追着他唯恐他不还钱的嘴脸, 冷耀就忍不住咬牙。
好容易让公司的人用他住院的借口加上大红包,暂时把银行的人打发走, 然而, 不到半个小时, 新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一次, 催款的变成其他合作商家了, 里面还包括一些材料商建筑商。
这些人,比银行的人还难应付,银行的人只要招待到位,拖上几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建筑商和材料商手底下,那可都是民工啊, 万一没安抚好, 闹出个什么冷氏亏欠农民工血汗钱, 甚至闹出个跳楼的新闻,冷氏就真的完了。
冷耀再也坐不住了,拔掉手上还在输的点滴, 拔腿就往公司赶,然而,向好好安抚的下游商家,这一刻却如同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任他说破嘴皮,也无动于衷。
总而言之一句话,说什么都没用,要见钱才行。
冷耀急到没办法,只能四处找人周转,然而,他找遍了以往的朋友,却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只有一个看着他长大的叔伯,隐晦的提醒了他一句,他妈动了不该动的人,上头震怒,不许任何人对冷氏伸出援手。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把冷耀砸懵了,他愣愣的反应了一会,突然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当晚,冷耀再一次被送进了医院。
又过了几天,冷氏集团的命运终于尘埃落定,冷氏对外宣布,进入破产清算阶段。
殷梅再见到儿子,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这几天,殷梅的日子,只能用度日如年来形容,她一开始被带到审讯室后,还很嘴硬,一口咬死自己没干过任何违反乱纪的事情,因为她认为,一来对方没有证据,二来,儿子一定会想办法捞她,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让她彻底傻了。
“别以为你没亲自出面,我们就找不到你的犯罪证据。”惨白色的灯光下,审讯员的声音冷的寒冰,刺入了殷梅的心底:“你是如何找到中间商,如何通过中间商联系凶手,如何谈价格,如何交付等等一系列的证据,我们都已经查清。”
审讯员将一叠证据整理整齐,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甩,眼神如电的盯着殷梅。
“殷梅,如实交代你的犯罪情况,你还有被宽大处理的可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我想,你之前也应该听过。”
这这怎么可能?
明明那人给她说,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被发现的,可如今,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被查出来了?
在确凿的证据和连番的审问下,殷梅终于顶不住了。
“我承认,是我□□,我通过中间商联系了徐山全,就是那个大货车司机,他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家里还有老母幼子,我承诺他,如果他成功,我一次性支付他五百万酬劳,他就接了,我为此先提了一百万现金给他,可我万万没想到,他这样没用,不但没能杀了李宁曼那个贱人,自己还死了!生生浪费了我一百万!”
“你和李宁曼,有什么仇怨,让你愿意花这么多钱买凶杀她?”
一听到宁曼的名字,殷梅眼中就射出怨毒之色。
“我恨死这个贱人了,如果不是她勾引我儿子,还设了套给我儿子跳,我们冷氏,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我杀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也是为民除害!你们不该抓我,该抓她去!她才是害人精,活脱脱的害人精!”
但过不了多久,她又开始求情。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那,现在李宁曼没有死,我这个,算杀人未遂对不对?我也如实交代了罪行,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啊?我可以宽大处理吧?”
然而,殷梅这个时候无论是哭闹还是求情,都已经没用了。
上面非常生气。
宁曼所研发的清污植物,以及清污植物果实转化的新能源,已经被实践证明,是非常有效的产品,短短几个月,就受到了颇丰的回报,如今已经有很多得到这个消息的外国政府或者企业,捧着大笔金钱上面希望能够合作,甚至有一些国家,表示愿意用之前一直吝于交易的资源或技术,来换取这种清污植物,可以说,宁曼的这个发明,给国家带来的,并不仅仅局限于金钱利益,而是更多。
更别提宁曼这段时间,对科学院的帮助了。
短短半年多时间,宁曼就帮着各位科学家,解决了不下十个悬疑未决的问题,甚至还对这些问题提出了发展的方向,而其中有很多,是之前的院士们没有想到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宁曼的存在,对国家来说,根本是瑰宝,是不可取代的存在。
这样的人,居然有人想杀她,而且,还差点成功了,这实在让上面人震怒。
殷梅很快被押上了法庭,其实到这个时候,她还不算太害怕,因为,她一直坚信儿子不会不管她,然而,当她站在被告席上时,见到了快两个月没见到的儿子时,殷梅脸色不由大变。
在她印象中,自己儿子,从来是意气风发的,无论在哪里,都是人群里的焦点,是最闪亮的存在,但现在,儿子坐在旁听席上,却完全没了记忆中的风采,不但身材消瘦神色憔悴,甚至两鬓都出现了白发。
自己被拘留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瞬间,殷梅心神激荡,甚至都顾不上法官在说什么了,满心满脑都是自己的儿子,然而,很快她就顾不上冷耀了。
殷梅虽不是亲自动手者,但作为教唆者,她需要承担主犯责任,加上性质恶劣,虽然杀人未遂,但依法从重处理,最后,被判处了三十年有期徒刑。
三十年啊!
自己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三十年有期徒刑坐下来,等到出狱的时候,自己都八十多岁了,自己真的能活到那时候吗?
一想到这点,殷梅仿佛一瞬间被抽取了精气神一般,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最后,是在两个庭警搀扶下才勉强走出去的。
殷梅被送到了监狱,又过了一个多月,总算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儿子。
“儿子,想办法捞我出来,花钱,找人,什么都可以,就算实在把我弄不出去,帮我减点刑也行,监狱里的日子不是人过得啊,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我不想在这里面终老啊。”
隔着一扇玻璃,殷梅哭的那叫一个老泪纵横。
半年前,她还优雅如同四旬妇人,但现在,她看上去起码有六十好几,不但脸色蜡黄皮肤粗糙,脸上还出现了深深的皱纹。
在监狱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殷梅运气好,从大学毕业后就没上过班,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平常最大的烦恼,就是选哪个颜色的衣服穿好,配那套首饰更合适,最难过那几年也就是没有丈夫陪伴,但金钱是不缺的,她几曾过过监狱里这种管理严格的日子。
光是每天很早就要起床这点,就足够殷梅少点半条命,而且,她还要背狱规,还要帮监狱里其他犯人做事,就更煎熬,此外,监狱里吃的也很一般,缺油少盐的大锅菜根本没办法和以前的珍馐美味相比,更被说睡了,殷梅在家时,卧室足有六七十个平米大,然而,监狱里一个小小的房间,就要容纳十多个人,床还又小又硬,别的都不说,光是每天晚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足够让殷梅彻夜无法入睡。
冷耀看着玻璃后面穿着囚服的母亲,一脸苦涩。
两天前,冷氏正式宣布破产,如今正在清算阶段,但冷耀自己知自己事,结果必然是资不抵债,如今的他,身家比起普通上班族还不如,哪里有办法捞殷梅出来。
再说了,他对殷梅,其实也存在恨意。
如果不是殷梅贸然□□,就算冷氏危殆,他也未必找不到办法挽救,然而,殷梅的行为激怒了上面,这才是冷氏彻底覆灭的原因。
儿子许久不说话,殷梅渐渐也停止了哭泣,她这才发现,儿子脸上那深深的疲惫。
“儿子,怎么了?你你怎么这个神情?发生了什么事?”
殷梅忐忑的问。
冷耀叹了口气,“妈,冷氏破产了。”
什么?
冷氏破产了?
带给她荣耀和财富的冷氏,居然破产了?
这句话如同惊天巨雷,震得殷梅好半响没有反应,看着愣愣的母亲,冷耀终于心软了,他放弃了告诉殷梅冷氏破产的真相,顿了顿后,才继续往下说。
“妈,我这边会帮你想办法,但是,可能不会那样顺利,你自己在里面也要照顾好自己,总之你千万想开些,我一会给你的银行卡里打”
“不可能!”
刚说到这里,殷梅突然蹦了起来,她仿佛疯魔一般,拼命的扑打着玻璃。
“你骗我,你骗我!冷氏不可能破产,冷耀,你骗我!你骗我!你其实是嫌弃我对不对?你嫌弃我这个犯了罪的妈对不对?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殷梅疯狂的叫嚷着,很快就被闻声而来的狱警制服,殷梅被拖回了铁门里面,饶是如此,隔着厚厚的玻璃,冷耀也能够听到,殷梅那撕心裂肺的喊声。
冷氏破产,殷梅入狱,这两件事,很快被身边的人告知了宁曼。
宁曼对于这个结局,反应很是平静。
上辈子,冷耀为了财富,放弃了原身和原身的儿子,那么,这辈子让他失去所有财产,让他成为一文不名的普通人,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想到从此以后,冷耀彻底褪去身上的光辉,落入社会底层,为了一点微薄的收入每天汲汲营营,忍受别人的脸色,宁曼心中就很是解气。
而殷梅,想来上辈子,买凶杀害原身的人,应该也是她无疑,虽然这一回她杀人未遂不够判死刑而只是判有期,但因为她想要杀的人是上头眼中的香饽饽,那么,殷梅只怕有生之年,都没法离开监狱,一想到对方要在里面劳改直到老死,宁曼就舒服了许多,无论如何,恶人有恶报的话,总算也为上辈子原身无辜死去的一家四口,出了口恶气。
宁曼确定了冷耀和殷梅的下场后,就没有再关心这对母子了,接下来,她还需要完成原身的剩下的委托,那就是,好好的活完这一世。
这之后,宁曼一直潜心科研,她找到了能够战胜癌症的药物,发明了断肢重新生产的办法,以及从人身上剥离细胞后能快速培养成本体器官以供病人使用,而她的发明,帮助了世界上无数的人。
宁曼一生都没有恋爱,更没有结婚,在四十岁那年,她前往孤儿院,收养了一男两女三个孤儿,养育他们长大,教育他们成才。
宁曼足足活到八十九岁,才与世长辞,而在她的追悼会上,拥满了来自世界各大国家的粉丝,这些人都是自发而来,心里充满的,是对宁曼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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