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江晨曦眼疾手快抓牢缰绳,借力打力,一招倒挂金钩,以球棍为支撑点,迅疾稳住身体,翻身坐稳!
“吁——”
她一声长呵,受惊的马儿渐渐降速,球棍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划痕。
众人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气,而后欢呼雀跃,舌灿莲花般的夸奖纷至沓来。
“好一招倒挂金钩!”
“巾帼不让须眉,太子妃娘娘好样的!”
曾嬛坐在曾夫人身侧,手里拿着造型精巧的金钹,框框敲响,为江晨曦助威。
女眷们敢怒不敢言,忍着刺耳的金钹声,还得奉陪笑脸。
萧珞央见未绊倒江晨曦,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狗屎运罢了。”
江晨曦拉下脸,径直打马凑近萧珞央,旁观的贵女们屏气凝神,生怕江晨曦盛怒之下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人机灵地劝说,“娘娘息怒——”
然而,她们都猜错了。
江晨曦直接用球棍别住萧珞央的坐骑,趁萧珞央怔住之际,她上身倾斜,抬起右手一巴掌扇过去,打了萧珞央措手不及。
巴掌声响彻球场上空,惊呆了所有人。
“曾大人,这……”
曾少云瞠目结舌,他撇过头去,望天望地,就是不搭理边上人的询问。
齐腾飞眼皮一跳,太子妃娘娘这一巴掌可不轻,不过外甥女当他的面被扇巴掌,他一点儿都未觉得被下了面子。
珞央小丫头片子顽劣不堪,有人治治也好,省得他自己动手。
其余人见齐侯不怒反笑,太子殿下也未当场变恼,提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渐渐放下,忍不住窃窃私语。
“郡主不像话,视人命如儿戏,太子妃娘娘教训地好。”
“可不是,太子妃娘娘若是有个万一,吾等在太后那里皆难辞其咎。”
萧承熠一言不发,这江氏,行事越发嚣张,越发不注重身份,竟与一晚辈计较,有失体统。
场上,萧珞央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怒气冲冲道:“江晨曦,你胆敢——”
“萧珞央!我打你一巴掌算便宜你了!”
江晨曦气场全开,厉声指责,“四不过三,我忍你三次,你却不知收敛,如若我适才摔下来,不死也残,你可想过后果没有?”
“你笃定我江家没人为我拼命?你笃定除了太后愿意帮我撑腰再无旁人?”
“萧珞央,你且给我记着,我便拼着不当这太子妃,也要拉你下马垫背!”
萧珞央被江晨曦凶狠的眼神冻住,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就冲这巴掌,她信江晨曦真的敢发狠。
气氛僵持不下,张元敏驱马上前,替萧珞央赔罪,“太子妃娘娘,郡主年岁小不懂事,恳请娘娘恕罪……”
萧珞央憋屈,拉不下脸,兀自背过身去。
张元敏吃力不讨好,尴尬地杵在原地。
江晨曦见好就收,既已上场比赛,断没有中途退缩道理,她环顾四周,“比赛继续!”
一众贵女震慑于她突如其来的气势,纷纷应诺。
闹剧过后,这次再也没有人敢随意捣乱。
看台下,黄三全步履匆匆,疾步拾阶而上,凑到萧承熠耳边,低语几句。
萧承熠目光一闪,烦躁不安的心奇迹般镇定下来。
齐腾飞眼尖,捕捉到萧承翊坐立难安,善解人意道:“太子殿下若有急事,可先行离开,有我等在,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太子妃娘娘。”
萧承熠忍着厌烦,与齐腾飞虚与委蛇了几句,随后领着黄三全匆匆走下看台。
待太子一行人走后,看台上的氛围瞬间松快起来,众人胆子大了些,不由自主说起闲话。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不像之前传的那样,在下瞧太子殿下很是关心太子妃娘娘。”
“你眼瞎了吧?若是俩人关系好,太子殿下适才为何要离开?”
齐腾飞轻蔑一笑,猜到这群人打的主意,无非想给太子殿下敬献美人,一个个蠢得要死。
“诸位大人,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各位专心观赛,莫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众人一噎,暗自恼怒,齐候喜怒不定,难以伺候。
本以为能顺利至赛事结束,谁料最后关头还是出了岔子。
有一贵女头戴的发钗甩落到萧珞央的马儿眼里,彼时张元敏正要拦住江晨曦进球,没注意到后方蹦出来的萧珞央,两匹马猛地相撞,而后发狂似的载着两位贵女奔向看台处!
眼看俩人要坠马,江晨曦距离她们最近,无论她选择救谁,她都难逃事后被舆论。
萧珞央和张元敏孰轻孰重?
明面上萧珞央身份更加贵重一些,实际上江晨曦趋向救张元敏。
她不愿与安亲王沾上关系,也不能沾上,但她既然能想到这一茬,在场众人皆是人精,想必也会猜她这样选。
不过——
权衡利弊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千钧一发之际,江晨曦松开手中缰绳,用力猛掷球棍,幸运击中张元敏的坐骑,马蹄前腿瞬间跪地,张元敏花容失色,惊叫不已,身体向前倾——
“救命——”
场上各家贵女花容失色,乱作一团。
守在外围的各家侍卫见状,鱼贯冲进来,有人及时甩鞭,救下了张元敏。
江晨曦纵身一跃,抓住萧珞央坐骑马尾,一招‘豹子马’飞身上马,正准备提起萧珞央一起跳马,“跳——”
“啊——我不敢——”奈何萧珞央受惊过度,把江晨曦当作救命稻草,死活不愿意配合。
□□马儿疯驰,眼看就要撞上围栏,江晨曦没辙,一咬牙,拿自己当垫背,猛掐萧珞央腿部,萧珞央下意识卸力,江晨曦见缝插针,强行抓着她翻滚落地。
意外来得太过突然,吓傻了所有围观人等。
须臾,齐腾飞和曾少云等人回神,箭步冲下看台。
曾嬛吓晕了过去,曾夫人忙召唤身边侍女照顾曾嬛,提起裙摆,心急如焚直奔场上。
坏了,今日状况没法善了,且等着太后雷霆之怒吧!
江晨曦醒来的那一刻,人已在帐子里。
曾夫人一直侯在旁边贴心照料,曾嬛也趴在塌尾,不愿离开,兰英双眼通红地跪在一旁,满脸自责。
三人见江晨曦醒来,皆松了一口气。
曾嬛哭红了眼,“曦姐姐!你为什么要救萧珞央和张元敏!她们俩倒好,你晕过去,连看都不曾来看!白眼狼!枉费你一片好心!”
“嬛儿——”曾夫人察觉江晨曦满脸疲惫,忙示意曾嬛少说几句,“娘娘需要静养,嬛儿先行回去可好?”
曾嬛嘟嘴,“娘——”
曾夫人脸色一沉,曾嬛注意到江晨曦精神不济,也不好多加逗留,不情不愿跟着侍女离开。
江晨曦浑身酸疼,尤其背部腿部,女医已替她治疗过,运气好,她们摔下来的那处恰巧有一摞稻壳,减缓了力道,她没有伤到要害,不过右脚踝扭到了,需要卧床静养月余。
“珞央郡主已被齐侯领了回去,少云派人把张元敏送去了医馆,太子殿下那里——”
帐子内只有兰英守着,映雪不在,更没见到萧承熠身边的人。
江晨曦压下心中悲凉,垂下眼睫,“殿下有事先走了?”
曾夫人尽力替萧承翊美言,“嗯,齐侯说你们出事前一刻,殿下先行离开,估计有急事处理。”
江晨曦压根没指望萧承熠会留下,他即便当场目睹她坠马,也不会慰问关心她。
曾夫人告知这场比赛因出现意外,曾大人判了此次没有输赢。
曾夫人走后,映雪领着满头大汗的江晨宴匆匆赶来。
江晨宴今日在御苑当值,得知江晨曦坠马,膝盖一软,差点跪坐在地。
此刻他亲眼目睹小妹脸色苍白,神色疲倦躺靠在塌上,右脚踝被纱布裹成厚厚一圈,顿时心疼至极。
“小妹,大哥来晚了,大哥对不住你——”
没了外人在,兰英这才开口抱怨,“大公子可算来了,那些人仗着太子殿下不在,一个个说三道四,嘲笑小姐,说的话可难听了——”
“更过分的是,继夫人本人没亲自过来,仅派了她身边的嬷嬷过来探望——”
“兰英,你和我去外面守着。”映雪打断告状的兰英,眼神暗示兰英别在这节骨眼上给小姐添堵。
江晨宴闻言,又是自责不已,“大哥今日该告假的。”他在场,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
江晨曦岂会迁怒于江晨宴,忙柔声劝慰,“大哥不必自责,意外而已。”
此地不宜久留,兄妹俩叙话不久,江晨宴亲自护送江晨曦一行人打道回府,回府途中遇到小曹氏乘坐的马车,直接视而不见。
江晨宴不便久留,陪着江晨曦用过晚膳就走了。
当夜,萧承熠并未回府。
女医叮嘱江晨曦身上伤口不得沾水,她好洁净,无法忍受睡前不洗漱,兰英和映雪只得用温水替她简单擦拭一番,之后早早熄灯就寝。
翌日,一大清早,齐国公府派人上门请罪。
老侯爷在世时身边最得力的管家,以及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嬷嬷,一群人带着重礼登门谢罪。
江晨曦并未出面,令映雪把人打发走。
半个时辰后,齐候夫人亲自登门致歉,带来的赔礼翻了一倍,几乎摆满整个厅堂。
江晨曦歪在美人靠上,看着兰英喂鱼,眼皮子都未抬,“让张福陪客,别短了茶水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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