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都市小说 > 陌上韶华 > 第5章

昨日再现故事的片段

悲情无限今天的怅然

如同风中寂寥孤雁

依旧

找不到停歇的地点

不愿

远去徒步行走的艰难

———引字

今天的天气似乎有些不正常,没有风,没有阳光,但天空灰蒙蒙而雾层层,好似陷入仙境中。

林浩天站在走廊边对着窗外远景看去,他的心情特别沮丧而又失落。他猛地转过身子走进病房。陈晓风坐在床边抬起头一眼不发的盯着他看。而陌白鹤已经昏昏沉睡中。

林浩天走到床沿上坐下来。俯下头,用手蒙住了脸,静静地一言不发。陈晓风走过来手扶在他的肩上,有些吃惊地问:

“你怎么了浩天?”

“风,我的心里难受,”林浩天发出颤抖的声音。

:“风,我现在很迷茫!”当他说这话时,心里是迷失而又痛楚的。

是的,他不知道该怎么了。当回到这里,似乎有一种影子不时不刻地出现在眼前,曾经的过去似乎再闪现出来。事实上,他并不想回来,根本没有想回来,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他不知把措。林浩天抬起头来,对着窗外看去,似乎一个低低的声音,愤怒的在他耳边徘徊:

“你为什么拿走我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

他闭上眼睛,不敢看,也不能看了!

“浩天,你不舒服吗?”陈晓风关怀地问。

“没有!”林浩天站起身来,缓缓地地走向了门口。

“浩天,你到哪里去?”陈晓风追着问。

“我只是要出去换换空气。”陈晓风说,

陈晓风追出来喊:

“有事打电话!”,他显得有些焦急但更多地是在心里有种不安,他盯着远去的林浩天背影摇摇头。又转过身子回到病床上呆呆地盯着沉睡的陌白鹤。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散现着某种异样的眼神,只是瞬间即逝。

这边林浩天缓缓地走出医院。沿着东路,走过了路口的尽头,慢慢地朝公路走去,一招手,坐在出租车里直奔清流河去.到了路口车停了下来,他径直的朝清流河里走去。

清流河是一条长长的河堤,河堤边密密麻麻的载着各种林木,因为是郊区,附近有一个村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着细雨,一切的风景都陷入了一片烟雨凄迷中,当他拐过河堤的最深处,慢慢的朝远处的村庄走去,几株零星散落的小树在风雨中摇摆。由于村庄的路很窄,并且是泥土地,所以林浩天以踩着泥泞,向村庄方向走去,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庄,似乎很久都没有人居住,零零落落的有些屋子,破旧不堪。他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居然看不到人,最后他停在村庄的尽头一幢破旧的屋子,这屋子很小很窄很烂,似乎不像人住的,而像农村的牛棚。没有门,没有窗,只剩下几个柱子伫立在风中。他静静地望着这个破屋子。破屋在雨水里,显得湿而冷,林浩天走近破屋子用手抚摸着屋子外的柱子,一股冷气由柱子上直传到他的心底。他闭上眼睛,

仿佛听到两个男孩的快乐的在唱:

归来,等你归来,好吃好喝,不再饥饿。

快乐,我就快乐愿你和永远快乐!

好想,就是好,一切都好!

唱完后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眼泪从他闭着的眼睛里涌出来,流下了他的面颊,滴落在木柱子上面。

此时,天色似乎更暗淡起来,乌云浓而重地堆积着。四周空旷无人,寂静如死。他默默地站着,也忘了时间,在这灰濛濛的雾气中,似乎找不到那个失落的自己。雨也越来越大了,天色突然间也慢慢地暗起来,,远处的山、树木都已朦胧地隐进了暗色和雨雾里。尽管现在还没有到中午,然而冷和太多的雾气再加上远山到处都是林木,密密麻麻的似乎很压抑也很暗沉。他想:今日不同往日,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不变的东西存在,是的,确实是这样的。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移动了身子。因为站得太长久了,雨滴已湿透了他的头发,并且滴落进他的脖子里。

远处有一点灯光,林浩天向着这灯光走去,走近了,他认出是那个熟悉的清流河小店。十二年过去了,还是原来的样子,越过这小店,来到河堤。穿过河堤慢慢地走到大街道的人行路中。在灯光明亮的街道上,他模糊地想起了“这个陌生的父亲陌白鹤”。医生说了,心灵的疾病因为慢慢淡忘而逐渐好了,但体内一直不肯就医而造成的亏血气已经严重失调,即使调理,也无法挽救虚弱的身体。所以,状态好最多能唯持一年,最晚随时可能去世。多么残酷的事实,相伴的时间不多了。想到这里,林浩天禁不住眼泪从眼角里流了出来。

好半天,才猛得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招手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上。直往不言诚方向驶去。而林浩天这个时候开始了一段漫无自主地游走。

很奇怪的是,当他从孤寂的小村庄离开来到了繁华的喧闹世界,天气又似乎慢慢地好起来,不知何时,雨也不下了,雾气也渐渐地散了。天空似乎也明朗起来。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天边居然有阳光,缓缓地照射在大街上和每一个行走的人。

他走遍了不言诚的每一条街……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看任何东西,也并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这一切美景,对于他而言游走,只不过没有地方可去最好的方法。总之他走得快累死了,但他就是这样,也不知所措,因为他就不知道,该走到哪儿去?该怎么办?该何去而何从?

林浩天一面走,也一面在思想。自从王维葬礼回来后,陌白鹤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就病了,除了睡觉就是睡觉,醒来之后只是盯着自己看着,直到下一次入睡觉。医生说这是过度伤心地缘故。林浩天很清楚,这是过度地自责与悔恨交加而忧郁所致,也许潜意识是等死,要不是自己的存在,估计王维下葬的当天,有可能撑不住几天也会走了。

林浩天不知道如何让他开心。这一切自己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显然,明白陌白鹤此时的心情,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这个朋友甚至比自己的亲人还忠诚还无私。这是一种无名的悲痛与内心的煎熬。一想到这里,内心无名地刺疼。深深的几乎把他要击垮。他做不到内心平静。这种交集地内心还有无名的羞愧与失落。他以为,这一切都在自己地掌控之中。但一切都出乎意料。就在此时,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流着泪充满绝望的眼神,那么幽怨,他的身子浑身颤抖着,颤抖得十分厉害。

于是,林浩天拼命地摇摇头,似乎要把脑海深处的那种记忆给抹去。就在他这样思想的时候,痛楚加重了,认为自己该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但是,一想到陌白鹤的现状,想到陌白鹤生无可恋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心完全碎了。他开始彷徨无助,一向他都有很敏锐的思考力,但是,此时此刻即却完全迷惘了。

林浩天实在太累了,累得无法思想了。他走进了一家名为:“寻觅”酒吧,坐下来,要了一杯威士忌。这是他在国外一直的习惯,一旦有无法解决的事情时,总是独自一个人去喝酒。当然,这一做法却彻彻底底地改变了自己所有的过去。这是他无法预料到的事情。他啜着那威士忌,心里想着,应该打个电话给梅姨,毕竟来了中国快一个月,不能渺无影讯。想着,想着,他拿起手中的电话拨过去。

接电话的居然是魏雅诗,一听到林浩天的声音,她立刻高兴而清脆地叫着:

“噢,萌哥,你到什么地方去啦?我打了几百个电话到找你,既没有接也不回,妈都快发疯哪!现在,她在厨房里我马上让她接电话!”

糟糕,这一下岂不弄得天下大乱!准以为他出事了!林浩天心里一片慌忙,心里思索着如何把这事情解释清楚,总不能把这里的实情说给她听,准会以为,人精神出了问题或者撒谎。正在万般思绪中,电话那头,梅姨果然又急又恼又关心地喊:

“阿萌,你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现在在哪里?都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回家,也没有回电话,要不是雅诗阻难我,急得我几乎要报警…………”

林浩天听到梅姨那焦灼地声音。

眼泪立即往他眼眶里冲去,这个一直视他为已出的养母是真心的爱护着他。

“我没事梅姨,我都二十五岁。”林浩天收住了眼泪,柔声的的问答:“公司需要到中国开拓市场,需要些时间,有可能半年,有可能一年时间,总之,不会那么快,因为太忙了,忘了给你们说清楚,害得您担心受怕,实在对不住您了。”他说这话时,眼光却锐利地朝酒吧望着,毫不保留地,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仿佛在衡量着这里面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又仿佛在找寻什么人。终于,电话那头梅姨似乎放心地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那自己注意身体,毕竟是出国,不忙的时候,打个电话给家里,我好放心。”

“好的梅姨!”林浩天微笑地说,“我知道了,您自己要注意身体。”

林浩天挂了电话后,一直沉默不语,他依然对着酒吧四处寻望,只是一会儿便摇摇头,喝起威士忌。他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两杯,心情压抑的时候喝一杯还是能让自己心情好受些。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一种逃避。但此时的,除了这样,已别无选择。

“林浩天,浩天。”他不停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喃喃道“你能不能坚定自己,能不能想办法把目前的事情解决好,”他忽然抬起头,自言自语:“林浩天,你不能枉为人子,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一定做到。!”

林浩天闭上了眼清,在内心给自己打气,几分钟后,睁开眼如释重负般深吸口气,望了望四周,强笑着说:

“那么,从现在开始加油!”

就在此刻,一个男人朝他走了过来,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个很有教养的男人,穿着得体,衣着很有品味,只见这个男人坐在他的面前,微笑着问道:“先生,我可以坐下来吗?”

林浩天显然是不太情愿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但,眼前这个男人显得太有风度,气质非凡,这使他不得不点点头。但,他实在没有心情说话。依然喝着威士忌。

“我姓田,叫田亚军,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请问您怎么称呼!”男人很客气的主动说话并不在意林浩天地不耐“你一定是从国外回到国内的对吧!第一次到我们酒吧,我请客!”

“不用了!”林浩天听到这话颇为难堪地回答了,不自然地看了眼前的店老板,“您太客气了,怎么说也是做生意……”,眼前的这个酒吧老板确实让他吃了一惊,看起来应该在五十岁左右。

但言谈气质中充满着无名的活力,他细细的思绪着。

“不要客气,这点钱我还是能承担起!”田亚军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我是一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很高兴认识你,如你不嫌弃我年老财力不够,就当交个朋友,我请客。”

林浩天听到这话怔住了,他一甩头,发出了灿烂的笑:“你太客气了,我求之不得,我叫林浩天,从国外过来,希望田哥多多指教。”他站起身来伸出手,田亚军发出了爽朗的笑,站起身来,两个人紧紧的握了一下,相聚坐了下来。

“你是一直在国外吗?感觉中文说得不错啊!”田亚军率直地说。

“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只是,梅姨说我是中国人,不能忘本,从小学中文!”林浩天似乎有些嗤之以鼻。“我就是一个很奇特的人,流着中国人的血,却没有中国人的本性,有着中国人的脸,却整天过着洋人那样的生活。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在国外,自己总无法溶入,在中国又没有自己的根,真得不知道何去何丛!”林浩天瞪视着面前的田亚军。压抑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可以释放的地方,恨不得一吐而快。

“你看起来既压抑又忧愁,似乎有很重的心思?”田亚军不经意地回答他。

“是啊?”林浩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一个很有深度的人,能看出我此时纠缠于什么吗?我身边人总说我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我?”田亚军自嘲地一笑,“人最自傲的就是自负与不清醒,总以为能看透人性与内心,其实,所看到的都是表面,没有人能去探测一个刻意隐藏自我保护的人。?”

“你说得没错!”林浩天淡淡地说,:“你是一个睿智的人,很值得相交。能认识你我很幸运!”

“你很特别,一个看起来高素质但满眼愁绪的年轻人,从你一进酒吧,就深深的引起了我的注意!”田亚军轻轻地说道,盯着他:“我想你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不过,我的建议是”田亚军停了停,虚眯着眼睛,慢慢地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人生太短暂,记住,千万别固执,别计较,别纠缠,别错失,别忘本。”

林浩天听到这话,愣住了,他的眼光接触了田亚军,有片刻的恍惚,因为,田亚军正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他,眼光中竟有某种鼓励与理解,除了这一点,让他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人生的一种活力!

对,是一种类似亲人的关切与慈爱。这一点,似乎没有在陌白鹤身上体现出来,林浩天知道不能渴求这点,王维的去逝,几乎带走了父亲的一切。这种致命地打击足足要人命,这非同一般的状态中怎能苛求这些。而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努力让他重升,毕竟时间不多了,一想到这里,内心深处便涌起了无名地急促感,应该马上回到医院。

林浩天立直了身子,看着田亚军声音有些咽哽:“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

“别发呆!赶紧去吧!逃避不是强者的方式!”田亚军似乎有些震动,带有一丝颤抖的声音。:“趁现在时间来得及,去做正确的事情!”

林浩天愕然地望着田亚军坚定的眼神,站起身来,走过去用力抱了抱。他无法说话,也无法思想,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从没有像这个田亚军这样撼动他!让他明白自己的方向和走出了困惑,是的,自己应该坚强起来,自己应该努力起来,因为,爸爸需要他,需要它的支持和帮助。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爸爸“倒”下去!,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我走了,去做我该做的事,希望有机会再见你!”林浩天盯着田亚军,“知道吗?你像一个神一样,拯救我的灵魂!”说完转过身子,慢慢的朝门口走出去。推开门走出了酒吧。

田亚军微笑着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去的林浩天背影,慢慢的品尝着桌子上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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