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珉和苏沅从穿开裆裤时就认识。
他们的父母原先都是校友,毕业创业。苏沅家因为生意原因,父母常在外奔波,苏沅上小学后就很少再见到父母。除了家里留了保姆和外婆,就是陆珉妈妈最关照她。就连她在音乐上的天赋也是陆珉妈妈发现的。
苏沅和父母关系合着血缘关系,不深也不浅。幼时陪伴少,自然没有那么亲近。不过苏沅母亲在苏沅出国前,每个月都会留那么几天回来陪她。可惜两人话都不多,每次见面也都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加之苏沅母亲内在不服老的心,有时候还保留了些小孩子的纯真,倒是苏沅有时会照顾些她。至于父亲,关系更淡些。
陆珉十岁时,父亲在上海的公司赚了些钱,为了合家团聚,举家从苏州搬去了上海。苏沅每到暑假有时会被陆珉妈妈接去上海玩几天。
苏沅外婆身体不太好,十四岁时外婆去世了。几经辗转,听了陆珉妈妈的建议,学了音乐,在一所音乐附中里读完了初高中
出国的想法是苏沅自己提出的,和母亲说出口时她已经自己学了一年语言。在得到支持后很顺利的申请到了学校,通过了语言测试。17岁时去了国外。
苏沅在国内附中时看不惯里面学生一个个斗心勾角的模样,也不屑于加入,别人都觉得她清高不愿和她交流。又因为她起步晚天赋高,不少人都嫉妒她,背后没少说她坏话。
当年有次学校里举行音乐会,苏沅父母没时间去,是陆珉妈拖着陆珉去的。结果到那陆珉听到有人背后说苏沅坏话,还和那人打了一架。也是那一架,把他俩关系筑牢了。
或许是因为陆珉从小不缺父母陪伴的原因,性格也开朗些,人也跳脱许多,自来熟的本事也让苏沅感叹。和苏沅性格恰好互补了,两人就算隔八百年不见面,陆珉见到了苏沅就好比那个马桶搋子见到了马桶,偏要搋上两下。这是当初陆珉自己形容的,苏沅听了以后毫不留情给了他两巴掌。
幼时相伴,苏沅内在多少有被他影响到,所以后来出了过,遇到了观念相合的人也不扭捏,也会大方和人交流。
苏沅刚出去一年,陆珉恰好读大学,陆珉妈怕他在学校里招摇撞骗人家小姑娘,每个月克扣他零花钱。陆珉为了保障自己不被饿死,出去找兼职,一毛没赚还被骗了一千。最后可怜巴巴的找漂洋过海的苏沅借钱。苏沅想到没想转了他两千,一下子受宠若惊,每周都给苏沅打个问候电话。
美其名曰怕她孤独,实则怕她和他母亲告状。后来保持了一个月,苏沅逐渐习惯了这种作息,维系了他俩的联系,关系但是比小时候看起来更好些了。每周电话也成了两个人互相发牢骚的工具。只是大多时间是在听陆珉废话。
陆珉在办公室内看到苏沅走进酒吧时就留在等待着敲门声。
他听到苏沅的敲门声后,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好久不见,大元宝。”他看起来很高兴。
这个称呼,苏沅太久没听过了,以前陆珉妈妈总喜欢喊她沅宝,陆珉装腔作势也喊,时间久了就多了这个外号。陆珉说“元宝”这个名字,有招财的迹象。苏沅也不想和钱犯难,勉强接受了。
苏沅准备第二次敲门的手缓缓放下。陆珉顺着她放下的手看到了她打了石膏的右臂,疑惑的看着苏沅等她的解释。
“让我先进去。”她知道他的意思。
陆珉侧身,让她进入办公室。
苏沅还是第一次来这儿——他自己的酒吧。她环视四周,正对着的是窗户,通着外面的街道。右手边是他的办公桌,桌上摆着一台显示屏,一个笔记本电脑,座椅后面是常见的书柜。一切都是简约的设计,书柜上还有些书,不知道是拿来装饰的还是真的看过。
苏沅侧身,像左侧看去。正对着办公桌的地方,有个和整个屋子设计突兀的中式香案佛台,中间是财神爷,财神爷两边分别放置了八个从大到小排列的招财猫。
苏沅好奇的走近,仔细端详了这一奇观。又转头看向一旁等待着她参观的陆珉,用左手指着身边的“财神爷和他的十六只猫”。
“你不是说你是至死不渝的唯物主义者吗?这什么情况?”苏沅心里觉得好笑。
陆珉像她走来,拍掉她指着的手,“尊重点,你懂什么,人都是会变的。”又向那边的爷爷和十六只猫配了个不是。
“我猜一下,你这一边八只猫,不会是……一边一个……”苏沅话没说完。
“一边一个發。”陆珉一本正经接话。
苏沅翻了个白眼,向一边的沙发走去,坐下。
“你还没说你这手怎么回事。”陆珉也坐下,指了指她的手臂。
“机场碰到个小明星,被看他的人挤摔倒了。”苏沅轻描淡写。
“不会前两天微博热搜上那个倒霉蛋就是你吧?”陆珉问。
“嗯,是我。”苏沅看着他,有些无奈。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有话就问。”苏沅说。
“怎么突然回来了。”陆珉听她这么说也不扭捏。他潜意识里觉得她突然回来不对劲,之前失联,现在突然回来。他仔细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说不上缘由。
“就……想回来了呗。”苏沅掩饰着一些事情。“都被封杀了,我还留着那干嘛?”
“那你在国内找到工作了?”陆珉问。
“原先找到了。”她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陆珉心领神会。
“过几天要去面试的,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徐砚瞅了眼打了石膏的胳膊。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走一步是一步,又不是活不了了。”
“也是,你也不缺钱现在,在你赚到新的一笔钱之前,估计还能活个几年。”
苏沅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吃了两颗。
“帮我租个房子,这里我还是不太熟。”她说。
“我记得,你们家在上海不是有房吗?怎么不住?”陆珉问。
“租了一个,卖了一个。”苏沅说。
“不还有一套吗?”
苏沅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我回来的事,现在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暂且也不想告诉他们。那套房子是我妈当年自己买的,业主认定我进不去,就算进去住了,我妈会知道。”
“行……”他答应。陆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对于苏沅有事情瞒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你要在哪租?”陆珉问。
“你看哪里价格合适就行,别太偏远,离这儿近一些也行。”苏沅想了想,“顺带再借我辆车,省的我买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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