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午的时候吕佩芳到校医院处看望过她,刚开始是嘘寒问暖,问问她是否身体还好,之后就是此行的目的,希望她暂时先不要将此事告诉她的父母,并且承诺保证会给杨舒绵一个满意的交代。
杨母将饭菜捎上桌,见她一副沉思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干愣着,便询问道:“怎么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在学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杨舒绵回过神,站起来主动盛饭,回答道:“没什么,只不过在想在学校午休的事,要带些什么去。”
杨舒绵自从来到这个家步入学校开始,一直都是通校,高三课业紧张,宁川一中一直对于高三学生都有一个政策,就是空出属于高三的一栋宿舍来给高三学生休息,给每届的每个高三学子都安排宿舍床铺,中午强制在学校吃午饭休息不回家,晚上让学生自己选择,可以回家去睡也可以留在学校。
今年学校通知刚刚下来,这下该是各家家长在给自家孩子收拾准备带去学校东西的时候。
杨母点点头:“这周末你不补课的时候等你爸爸回来一起去趟超市,缺什么就去买。”
杨舒绵虽然是他们领养的孩子,但他们也是真心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的。
杨家小门小户普通老百姓,丈夫是一个阶层地位一般的小公务员,在隔壁一个县城上班,每周只能周末才能赶回来,杨母全职太太。他们的家境虽然不是多么优渥,但确实对杨舒绵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供她在教育资源好价钱昂贵的高中读书。
杨舒绵点点头,笑了:“谢谢妈妈!”
杨母嗔怪一声:“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快吃饭吧。”
将饭吃了几口,杨母想到刚刚杨舒绵的神情,又道:“你在学校一切都还好吗?”
杨舒绵点点头。
“你是我的女儿,你撒谎的时候我会不知道?”
杨舒绵抬头:“妈妈!”
杨母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教育过你,凡事是三思后行,若是决定去做的,定当全力以赴,你的成绩我自然是不担心,只是其他的事也是一样,想要的任何东西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我曾经是这样,你现在也是,但是任何的事情,有得必有失。”
她这个养女,心思太重,早已经超过这个年龄。有野心未必是坏事,但若是太蠢急功近利,手段不行,不会走得远。
杨舒绵何尝不知道杨母在说什么,虽然她们之间没有没有血缘,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她们还真像亲母女。
杨母虽然年过四十,但看起来仍然三十出头,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风韵,看得出来这些年过得不错。
依照杨母的聪慧与手段,想要出人头地实现自己的野心有生之年定然可以,只要她想。
可是杨母却放弃了一切,甘愿嫁给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职员。并非杨舒绵看不起自己现在名义上的爸爸,只是她和杨母是同类人,而杨父是温文儒雅之人,远离京都权力斗争中心。
杨舒绵感叹一声,对他们爱情的敬佩,又或者对杨母的惋惜,以及——对爱情的避而远之。
杨母当然了解自己的女儿,更知道这个学校不简单,杨舒绵的成绩一直不错,稳在年级前十。
“普普通通参加高考也没什么,以你现在的成绩,搏一搏北大,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不必太给自己压力,人生是自己的,走什么样的路沿路有不同的风景。”
杨舒绵沉默着点点头,将饭吃完。
学校的风波越演越烈,至少最近还没有什么新闻消息能压过丁春秋这茬。宁川中学不同于普通高中,这里的学生很多家世优越,不惧怕校方压制,言论相对要自由许多,原本的明朗校风到现在也是一把好的利器。
中午放学的时候,杨舒绵到学校门口去接杨母。杨母手中提的东西很多,基本的被子毯子学校已经提供,杨母新添置的相比是一些常用的小东西,两大包东西沉甸甸的。
杨舒绵掂了掂手里的东西,道:“妈,这么大个太阳你带着这么多的东西不累吗?”
杨母笑了笑:“我来看自己的女儿,怎么会累?”
杨舒绵心疼不已,在门卫处登记完带着杨母进学校。
刚转过身,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走上前主动接过她们手中的东西。男生左耳戴着一颗钻石耳钉,在阳光下发出一闪一闪的光,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热情又爽朗。
“阿姨好,我来帮你们提过去吧。”
杨母倒没说什么,只是慈爱地笑笑:“你的朋友?”
杨舒绵点点头:“嗯,许一鸣,我隔壁班的同学。”
杨母挽着杨舒绵的手,对许一鸣道谢道:“那就谢谢你了。”
许一鸣摇头:“不用客气阿姨,舒绵也是我的朋友。”
许一鸣将他们送到了宿舍里,杨母从那沉甸甸的袋子里拿出保温杯之类的小东西放好,杨舒绵甚至看到了自己床头一直放着的小玩偶。
她拿起那只玩偶:“妈妈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这学校再怎么好住的也肯定不如家里舒心,这不是怕你住不习惯。”
杨舒绵心底流淌过一片暖意,主动和杨母一起收拾东西。
许一鸣坐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底苦涩,但多年来的伪装已经让他变得老练。
杨舒绵不想继续麻烦他让他先回去,他也能一脸痞帅地说送佛就要送到西,坚持要和杨舒绵一起送杨母离开。
杨母没待多久,将东西收拾好后仔细观察打量女儿地居住环境,随后叮嘱杨舒绵几句就离开了。
等杨母离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立马消失不见。
杨舒绵勾唇:“我和你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许一鸣恢复一脸痞样,回答:“你是秦央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杨舒绵也不再纠结这事,中午休息时间短暂,她转身丢下一句“谢谢你了”就朝食堂走去。
下午的时候宁川中学都被一件大事所笼罩,据说丁春秋失踪了,悄无声息。
学生们此时听到丁春秋失踪的小道消息一时间不太相信,这不怕是丁春秋背后还有其他的黑料翻了车,趁机躲了起来。
可没过几天警察就到学校来,动静很大,警车停到了教学楼下面。这事全校有目共睹,除了丁春秋失踪的事也不会有其他的事了。
许一鸣这样的人或许真的不适合读书,至少他一直都是这么自嘲自己的。
他的班主任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妇女,脸上堆着肉,有时候粉涂得多了,天气热出汗时满脸的油光。
与隔壁杨舒绵尖子班冲刺好大学不同,他们普通班的学生并没有强劲的升学压力氛围。本来学校也没打算寄托他们提升升学率打响学校名气,但是这个女班主任似乎不同,每次都语重心长对他们说教,情真意切,貌似真的希望他们改邪归正。
“你说你是其他人就算了,可是许一鸣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想想你的爸爸,想想你的妈妈”
“够了!”
提起他的父母一直都是许一鸣的逆鳞,他平常带着痞色的脸上顿时有些扭曲,回击讽刺道:“崔老师刚刚调过来,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最恨有人提起我的父母,上一个提起他们的老师已经住过院,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度过这一年,如果想用你那假惺惺的面孔试图感化我那您还是省省吧,去找那些好学生,他们更能够帮您升职加薪。”
女班主任脸色通红,似乎是被气的狠了。
许一鸣不想再听她废话,转身走出办公室。走得太气势汹汹,在门口撞到了人。
“许一鸣你他妈有病!”
许佳宜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瞪着那个头也不回离开的男生,气的再怎么狠,她也不敢追上去,最终还是跺脚忍下来,抱着手中的作业本进了办公室。
“佳宜怎么了?”女班主任主动开口,她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没事没事。”
女班主任接过作业本,询问道:“上周周记还有几个人没交?”
许佳宜思索片刻回答:“上周您找了班上几个顽劣的同学谈话之后,其他人都表示会补上,只是暂时没写完,只有一个人一直不搭理我。”
女班主任问:“许一鸣?”
许佳宜连连点头:“对!”
看着面前乖巧长得也不错的许佳宜,女班主任叹气:“都是姓许,怎么你们俩差距就这么大呢。”
许佳宜皱眉:“崔老师,虽然我和许一鸣同是姓许,但怎么能一起比较,他配吗?”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佳宜。”女班主任皱眉。
许佳宜撇撇嘴不再多说什么。
许一鸣出了办公室,心情烦躁得不行,不想回教室,于是在楼梯交叉处转身上了天台。
放学的铃声已经在他上来时的路上响了,此刻所有的人学生应该都已经朝着学校门口或者食堂涌去,按照往常来说这个天台是没有人的。
许一鸣踏进去的时候,看到了靠在墙边的拐杖,然后看到了靠在铁丝网旁边的女孩。
学校的天台虽然开放,但是也给学生做足了安全措施,比如给整个天台安装了一个笼子一样的铁丝网,防止学生坠楼,听说曾经也是有学生从这里一跃而下结束生命。
女孩的眉眼一切都笼罩在夕阳之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拉出一根根暗影,发丝都带着余晖,整个人像是融入了这暖人而又耀眼的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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