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不长眼，把我餐盘弄掉了。”
许一鸣笔直地站在曹悦面前，身高和气质的压迫感十足，左耳的耳钉散发着锐意，瞳孔中尽是阴冷，还有压抑的怒气。
曹悦被吓到巴结，磕磕绊绊道：“不，不是，我没有碰到你，我没有”
散发着怒气的许一鸣是吓人的。
但她心里始终存着一丝侥幸，毕竟她是女生，许一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众打女生吧。
可是看着许一鸣这张压抑着怒气的脸，曹悦还是怕得要死。
如果许静真的是许佳宜的堂妹，根据之前的传闻许一鸣是许佳宜的堂哥，那许静也是许一鸣的堂妹。
许一鸣将哭得眼肿的许静从地上扶起来。
一双狭长的眼睛泛着邪气，他说：“在场的人都看到是你撞了我，不然我的餐盘会掉在你脚边？怎么？不想承认？”
曹悦急急摇头否认：“不不不，不是我！”
她去拉小跟班的手，可刚刚还在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小跟班们都往后缩，她环视一周围观的人，发现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她说句话。
没有一个人。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眸光一闪：“这，这里有监控！你要是敢动我的话，也会被学校约谈！”
许一鸣嗤笑一声，似乎是在笑她的天真，薄唇轻启：“那又怎么样？”
他毫不费力地提起她的后衣领，曹悦立马吓得尖叫挣扎。
许一鸣将她轻轻丢在地上，丢在散落一地的饭菜面前，说：“这位女同学，可不要浪费粮食噢。”
他半蹲下身，凑近她吓得花容失色的脸蛋，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曹悦此刻意识到许一鸣没有丝毫要和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想高抬贵手放过她，他平常带着痞气的俊脸此刻满脸幽冷。
她哭了出来，坐在地上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欺负您妹妹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想要抓住许一鸣的衣摆求得原谅，可许一鸣嫌恶地站起身离她远远的。
一旁和许一鸣一同来的男生嘲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曹悦狼狈地坐在满地狼藉的地上，她原本漂亮干净的衣服染上汤水，肮脏不堪。
食堂餐厅的暖气很足，但是此刻她从头到脚浑身冰凉。
她抬头环视所有俯视她的人，他们好像在看待地上一只脏虫子一样围绕着她，目光轻蔑。
这样的目光就是在说她活该。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抓起一点白米饭，慢慢放入口中。
“罗穆，咱们走吧。”
许一鸣带上自己的好兄弟和许静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看许佳宜。
而许佳宜也看着他。
三人坐电梯上了三楼，重新买餐，重新找位置坐下。
“谢谢哥。”
许静眼圈红红的，看来刚刚被欺负的狠了。
许一鸣给她夹了一块肉，道：“下次可别再这么傻乎乎地给别人欺负了，你现在才高一，还要在这里待两年。”
许静擦掉眼泪，说：“哥，可是我不敢得罪别人，我的爸爸妈妈还在老家，这里离老家那么远，我不想给他们招惹麻烦。”
说着说着她又要哭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地掉。
“哥，如果我能和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许静呜咽着说。
罗穆连忙给她递上纸巾。
许一鸣一时无言，他太清楚这样的感觉了。
他们家里世代务农，父辈有三兄弟，他的父亲和许静的父亲，也就是家里的老大老二，当年为了供许佳宜的父亲上学早早就辍学了。
他们两个现在都是靠许佳宜父亲的关系才能进宁川中学。
说起来，其实他和许静也有很多年没见过了，这还是多年来第一次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吃饭。
他在这个学校的名声早就臭了，别人都认为他是混世魔王，是小混混，这也是他之前这一个学期一直没有来见许静的原因之一。
他以为这个堂妹一定也会和别人一样厌恶他，离他远远的，没想到许静没有看不起他，而是觉得他很勇敢。
许一鸣心中感动而又感概。
他盯着起了雾的窗，占了一面墙的落地窗此刻从里面看不到外面的风景，朦朦胧胧的。
半晌，他说：
“你好好读书。”
三人不再多言，安静吃饭。
等他们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没有半点汁水饭菜的影子，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
一区食堂这件事闹得挺大的，许一鸣又被叫去办公室几次，不过最终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私下和解了。
杨舒绵对于八卦不太热衷，但有周萌萌在，也知道了不少小道消息和传闻，就比如许一鸣在食堂教训了曹悦的事。
曹悦家里是暴发户，但是也没多少钱，家里有个小企业，是比一般普通人和工薪阶层强一点。
但她总是想要获得和沈燕、许佳宜一样的优越感，所以总是欺软怕硬，变着法的扬威耀武。
周萌萌说起这事就觉得许一鸣做得太棒了！
“让她总是捏软柿子！这回好了吧，踢到钢板了！”
杨舒绵点点头表示回应，虽然她也认为许一鸣做的对，曹悦是自作自受，但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被欺负的人不是许一鸣的堂妹，和许一鸣毫无关系，许一鸣还会不会出手？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那个被欺负的高一小学妹最后会怎么样？
当然，这些都是如果。
敲门声响起，周萌萌去开门。
“你们好。”
女孩的声音糯糯的。
另外两个舍友并不热衷于住宿舍，所以宿舍经常只有杨舒绵和周萌萌两个人。周萌萌本来也不喜欢待在学校，但是杨舒绵在。
现在，这个女孩是在向杨舒绵和周萌萌打招呼。
周萌萌热情地为她们介绍彼此。
“舒绵，这是徐姳，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小姳，这是我女神舒绵，是个大学霸噢，你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题都可以问她！”
徐姳向杨舒绵微微鞠躬表示打招呼，也表示敬意。
杨舒绵站了起来，向她笑着问好，摆手道：“别听萌萌的，我也只是普通学生。”
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认识了。
“这是我的位置，我收拾好了！”
周萌萌带着她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安顿好，和她们都打个招呼，然后就带着包离开了宿舍。
没一会儿，杨舒绵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周萌萌发来的消息。
萌萌：上个星期徐姳去和她们班主任说要换宿舍，可是她们班主任忙，还没正式处理这件事，她们宿舍那几位现在知道了这件事，都在变本加厉针对她。
萌萌：舒绵，我看徐姳她挺可怜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她来我的座位上学习吧。
萌萌：她是外地千里迢迢来京都求学的，是家里唯一的希望，她回宿舍肯定是学不了的，学校不是十点熄灯嘛，还早。
宁川中学并没有晚自习，下午放学之后教学楼基本上都会被关上。
绵绵：没事，以后她也可以到我位置上来。
萌萌：舒绵你真是人美心善，爱你哦！
绵绵：比心。
徐姳拿着试卷来问题。
“你带课本了吗？”
“带了带了！”
徐姳将课本找来，杨舒绵翻开课本，认真耐心地给她讲了起来：
“这题可以参照这题例题，你可以先看题目已知的条件”
一题讲完，杨舒绵看她有些意志消沉，便柔声安慰道：“慢慢来，一题一题打好基础，厚积薄发，加油！”
徐姳点点头，道谢之后又埋入题海。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杨舒绵再打开手机，周萌萌发来已经平安到家的消息。
还有未读提示，杨舒绵点开看，是宫祁。
宫祁：舒绵学姐这周回家吗？
宫祁：学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找你给你讲课，我已经备好讲义做好万全准备。
前几天一直没有发消息联系，杨舒绵早已经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她看着手机一时间发了难。
看宫祁的样子，为了给她讲课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准备。
他很期待。
可是她
杨舒绵头疼地顺了顺额前的发须，然后回复：
绵绵：要不放寒假吧，马上寒假就要来了。
没有回复第一个问题。
这边宫祁收到手机消息高兴地从床上跳起来。
舒绵学姐终于答应他了！
这可是制造独处的好机会啊！
以前也不是没有约过她，可是她总是有做不完的事，大的寒暑假她要打工，小的周末她要回家，去学校也不能正大光明见她。
本来他不经常去学校，偶尔去学校的时候，是实在太想她了，去学校才能远远看她一眼。
浅浅止一下自己想她到就要抓狂的心。
他的舒绵学姐拿下了北大的保送名额，他心里甚至比她还要高兴。
他的舒绵学姐真棒！
他喜欢的人就是优秀，是那么闪闪发光。
本来觉得拿下保送名额就可以时间宽松些，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找她，可是她还是天天待在学校。
他都见不到她，想想都委屈。
委屈的心情涌上来越发收不住，他发信息的时候也带上了情绪；
宫祁：学姐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附上一只水汪汪眼睛的狗狗表情包。
杨舒绵会心一笑，面上有些发烫。
她甩了甩脑袋，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再看看他现在发的消息，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干脆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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