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原来作为天之骄子的宫祁,也有自己的不幸。
外人会因为他精致的脸蛋爱慕他,会因为他显赫的家世想要靠近他,却从没有人知道,宫祁也是人,他也会因为家庭的不幸而难过痛苦。
一个家庭的不幸,会影响孩子的一生。
杨舒绵看到宫祁眼底闪烁的泪光。
他垂下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他的脸庞,是强忍着泪意的脆弱一面。
破碎而美丽。
杨舒绵问他:“那你怨恨你的父母吗?”
宫祁摇摇头:“不怨恨。”
“好孩子。”杨舒绵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等将手放到他的脑袋上时,她才反应过来。
可是宫祁蹭了蹭她的手。
杨舒绵垂了垂眸子将手收回来。
宫祁对她说:“姐姐,到你了。”
杨舒绵叹气,重新抬起柔和的双眸看向宫祁。
“我的人生很简单,从我有记忆的开始我就在孤儿院了,后来长大了些,就被爸爸妈妈领养走了。”
宫祁问:“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想听。”
杨舒绵失笑:“有啊,这是你从没有听到过的世界另一面。”
“在孤儿院的日子非常难熬,最初的几年,每餐的食物有限,会经常饿肚子,孩子们也会因为争抢食物而大打出手,会私下拉帮结派,会常有欺凌,犯了错的孩子会被大人关小黑屋,还有令人作呕的男管理员。”
宫祁想起他和她初次正式碰面时的情形:“那次纠缠你的就是那个恶心的管理员?”
杨舒绵点点头。
宫祁坚持着从床上挣扎起来,迫不及待将杨舒绵拥入怀中。
体温交接融合。
杨舒绵被他抱着,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看不到他的神情。
耳后传来他带着鼻音的声音,心疼极了:
“舒绵姐姐,你受苦了。”
他好恨为什么不早几年出现在她的世界,让她承受了那么多。
杨舒绵柔和地笑着,拉开与他的距离。
这时看清他的脸上挂着泪珠,杨舒绵失笑,刚刚讲自己的时候都不哭,怎么现在听听她的话反而还哭了?
杨舒绵从衣服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眼泪,安慰道:
“一切都过去了,再说也不全是不好的回忆啊,小时候都没人敢欺负我,秦央保护着我,就是上学期周末你见到的那位,她会替我打跑坏人,所以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宫祁的泪珠子大颗大颗不要钱地掉,他好心疼舒绵姐姐。
虽然现在三言两语就被她概括完了,语气轻松,但每一句话后面都是不为人知的黑色回忆啊。
听完杨舒绵说秦央的话后,他对秦央没有那么厌恶了。
但同时他又很嫉妒秦央,秦央在舒绵姐姐的人生中出现得那么早,陪着她度过了那段黑暗的时光,已经在她的人生中占据了那么长的时间。
杨舒绵看着他怎么都擦不完的泪珠子,柔声哄道:
“别哭了别哭了”
宫祁猝不及防地抬起一张凌厉而漂亮的脸蛋,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倔强地看着她:
“舒绵姐姐,秦央是你最重要的朋友,那我是什么?”
杨舒绵一时间被他问住了,看着他的泪珠子又在往下掉,她无奈哄道:
“你是最可爱的小学弟。”
宫祁:“”
还从没有人说过他可爱。
但是可爱也是褒义词是吧,也就是说舒绵姐姐还是夸他的。
宫祁别扭地表示心满意足了。
适可而止才不令人讨厌。
杨舒绵将纸巾递给他:“你鼻涕泡哭出来了。”
宫祁:“!”
丢脸死了丢脸死了!
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他急忙一把接过杨舒绵手上的纸巾,捂着鼻子,冲进了卫生间,猛地将门关上。
杨舒绵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笑。
摇头轻声笑笑,回过头看向床铺时,她看到被子下面好像有一团红色的东西,露出了个边。
杨舒绵起身将那团红色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条还没成形的红围巾。
颜色和她的那条一模一样,针脚却有些不一样,已经织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要不是刚刚宫祁的动作太大,怕是她都不会发现。
宫祁收拾好了自己,从卫生间里面出来。
杨舒绵手中拿着红围巾半成品,看着他:
“解释。”
宫祁垂下脑袋:“我把你的围巾弄丢了。”
杨舒绵将手中的东西丢回床上,宫祁踱步上前来,小心翼翼道歉:
“对不起舒绵姐姐,我知道那条围巾对你很重要,所以我真的有尽力弥补。”
他急切地将她扔在床上已经成形的红围巾捧到她的面前:
“姐姐你看,这是我自己学的,马上就可以织好的,和姐姐那条一模一样!”
杨舒绵看向他湿漉漉的眼睛,刚刚哭过的他鼻尖都是红红的,惹人怜惜极了。
“这和我的不一样,手法不一样,织出来的围巾也不会一样。”
况且那还是杨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宫祁丧气地垂下手,有些不知所措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他这个样子,杨舒绵还真是发不起火来,她无奈地拿过他手里的半成品,仔细翻看,道:
“第一次织的话,手艺不错,等你织好了记得给我。”
宫祁喜出望外地抬头看她,一双狗狗眼恢复光彩。
杨舒绵对他笑笑,说:“我看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别说谎了,谎言总有被揭开的那一天。”
宫祁用力地点点头。
做饭的阿姨来敲门,说可以去用晚餐了。
杨舒绵转头看窗外,窗外的雪已经停了。
宫祁笑着邀请她品尝宫家厨师独一无二的菜品,杨舒绵点头应下,去外间客厅等他换好衣服一起去餐厅。
宫宅很大,吃饭都要去到另一栋建筑,中间路上见到的园林布置得很漂亮。
菜品已经放置布好,品相很好,色香味俱全,就是有点多。
宫祁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自己在她的对面落座。
杨舒绵看着这么多的菜,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宫祁笑着点点头。
杨舒绵皱眉:“吃不完会不会太浪费了?”又或者留着下一顿吃?
不知道宫家有没有这种习惯?
宫祁闪了闪眸子,复又笑了:“剩下的菜会有阿姨拿去喂流浪动物,姐姐放心。”
果然是不吃隔夜饭菜的。
不过拿去喂流浪的动物也好,大冬天冰天雪地的,流浪动物们也很可怜。
杨舒绵拿起筷子,在宫祁带着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吃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宫祁直直看着她,期待着她的评价。
毕竟今天的厨师可是他特意请过来的。
杨舒绵点点头:“还不错。”
宫祁有些失望,杨舒绵的反应明显看出来她并不是十分喜欢。
杨舒绵招呼他:“你也动勺啊,你今天折腾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快喝点粥养养胃。”
宫祁听话地喝起粥,一边似话家常般开口:“姐姐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啊?”
杨舒绵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道:“家常菜。”
妈妈做的那样。
宫祁慢慢喝着碗里的粥,思绪却在仔细琢磨着杨舒绵的话。
家常菜?
那是什么菜?
现在的菜还不够家常吗?
他重新将目光放在桌上的菜,道道都是那么精致华丽。
他又将目光转回到对面的杨舒绵身上。
她已经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喝粥。
低着头专心致志喝着碗里的粥,长长的睫毛落在脸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空气都是沁人心脾的,柔和又宁静。
因为有她的存在,原本死寂的餐厅开出了花,空气都弥漫着香气。
宫祁瞬间觉得自己嘴里的粥没了味道,她手里的那小半碗才香甜可口。
你看,她喝得多香啊。
软糯的粥滑过她的唇进了口,隐隐有粉红的小舌舔过唇上的粥。
宫祁的喉咙动了动。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且赤裸,杨舒绵抬头看他。
她的脸烧起来,又一次说这句话:“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很奇怪。”
宫祁又一次装傻:“什么眼神?”
杨舒绵不理他了,低下头强自吃自己的饭菜,不再看他。
也隐藏起自己如火烧的脸颊。
电话铃声响起。
杨舒绵放下勺子接电话:“嗯,好的,麻烦您了,我等会就过来,谢谢。”
宫祁不动神色地问:“姐姐,是谁啊?”
杨舒绵转过头看他,答道:“干洗店的人,你之前借给我的衣服我送去干洗店了,之前几周都很忙,所以送去得晚。”
宫祁点点头。
吃过饭,宫祁主动提出送杨舒绵回家。
“舒绵姐姐,我送你回去吧,天太黑了不安全。”
杨舒绵看看窗外已经黑了的天,点点头答应了。
宫祁带着她回到那栋来时的楼。
外面的雪没有在下了,但地上的雪还是厚厚的,经过中间的花园小道时,踩在上面会发出“擦擦”的声音。
迷人又动听。
宫祁看着她愉悦的嘴角,自己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只要她开心,他就开心。
杨舒绵的心暖暖的。
宫祁回房间换下家居服,穿了一套外出的服装,带着杨舒绵出门。
司机师傅已经开好车等在院子里。
宫祁绅士地为她开门。
“谢谢。”杨舒绵道过谢坐进宽敞的后座,宫祁为她贴心地关上车门,这才绕回另一头坐进去。
他坐好了,似鼓起勇气般面向杨舒绵,脸色严肃。
杨舒绵也看向他,跟着他正起脸色,听他要准备说什么重要的事。
只听他郑重其事地开口:
“舒绵姐姐,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谢谢。”
杨舒绵睁大双眼看他。
他注视着她明媚漂亮的双眼,心在颤抖:
“我永远都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你就是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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