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璎宁离京后,容晏在栀子花树下找到了一坛封存多年的女儿红以及一个小盒子。
他用之前夹在谢璎宁递给他的帕子里的钥匙打开了这个盒子。
一枚兵符和一封信躺在其中。
他没去管兵符,先打开信,清秀的字迹写满了薄薄的三页纸。
月上枝头,凉风阵阵,他的心乱了。
沾着泥土的手指捏着信纸,他越发觉得无力。
京城的生活还在继续,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改变。
只有些百姓发现有几家平时常吃的小摊和酒楼陆陆续续的关了门,理由各不相同。
不过这和在东黎战败是逃走的商贩数量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们不由感叹:“明天得吃些什么啊?”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走走停停,送亲的队伍终于从京城到达了边境。
滔滔不绝的翎江水是阻隔两国天然的屏障。
东黎军营给队伍单独僻了一块地,他们将在这修整一日,明日会由将士们来护送他们渡江。
烈阳高照,在军营里更是闷热,谢璎宁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不适应,只是她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苍白。
不过一个月,主将的营帐就换了个人来坐镇。
“三叔。”
谢彻的注意从沙盘挪到面前的人身上。
他爽朗一笑,走上前想伸出手搭在谢璎宁肩膀上来仔细瞧瞧时,又想起两人如今身份悬殊,刚伸出的手只好转变方向,改为拍拍自己身上的盔甲。
“这么多年没见,小璎宁都长这么大了。”笑着笑着他的嘴角就垂了下来,低声说:“都要嫁人了。”
谢璎宁笑着换了个话茬:“上次见面好像还是我骑在您肩膀上的时候吧。”
他把手放在腰侧比划了两下,“你当时才这么高呢。你还说我做大马的技术比你阿爹好多了。”
谢彻从一旁拿出条凳子,随手拍了两下,“快坐。军营里只有散茶,你别介意哈。”
“没事,我不挑的。”谢璎宁双手接过茶水,拿起轻抿一口。
谢彻闻见她身上的药味,揉了两下鼻头,“又喝药了?你说你身子骨这么弱,在北临怎么待得下去啊?”
“我没事的,只是前阵子悲思过度,这才复发了。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你……节哀。”谢彻连忙咬了一下舌头,暗骂自己嘴笨。
“三叔不用担心我。”
他们又聊了些军营了的事,谢璎宁似不经意地说:“清弦哥哥呢?如今可有寻到他的消息?”
“少将军……”谢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都寻遍了,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君上如今盯谢氏盯得紧,他不出现反倒能安全些。”谢璎宁看着茶盏若有所思。
入夜,夜幕中群星涌动,一轮弦月高悬。
谢璎宁站在营帐外,感受吹来的习习晚风。
谢彻夜巡时看见谢璎宁,关心道:“怎么不去睡觉?”
“帐子里太闷了,出来透口气,一会就去休息。”
“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渡河呢。”他握着拳头挥了两下,“你呀,要是在北临受了委屈,被欺负了,千万别憋在心里,就写封信送来,东黎立马大军压境,来给你撑腰!”
谢璎宁被他的话逗笑了,“好。”她又交代了两句,“这句话三叔和我说说就好了,可千万别和旁人说了。”
“行行行。”
谢彻抬起头与她共同仰望这片星空,“明天一定会是个渡河的好日子。”
“三叔什么时候学会占星了?”
“在边境待久了,多少就会些了。清弦他更厉害,说句当世诸葛都不为过。这些都是他教我的。”谢彻竖起大拇指给谢璎宁瞧。
“清弦哥哥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
翌日,正如谢彻所说天朗气清,是个渡河的好日子。
谢璎宁站在甲板上,闭目感受迎面而来的风。
北临的使臣大多有些晕船,只有一位吃过药后,情况稍微好点的女官陪在她身边,为她撑伞遮阳。
女官看着谢璎宁身上的素衣,面露难色道:“今日在东黎的地界上,公主还能穿着素色的衣裳,待会到了北临后就得换上红色了。”
女官又拉着她交代了许多事,谢璎宁连忙表示她已经记住了,女官这才住了嘴。
女官忍不住又提了一句:“战北王今日还在军营中,公主可要去瞧一瞧?”
谢璎宁握着护栏的手不自觉收紧,“不了,我听闻北临的规矩严苛得很,新人在成亲前是不宜见面的,还是不见的好。”说完就转身朝船舱里走去。
烈阳高照,女官却打了一激灵。
她看见一枚淡淡的掌印留在护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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