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死亡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姜棠没正面回答。
姜蕾坐在床边，扭着上半身俯下身来抱了她很久，起先还以为是在心疼她，最后发现匍匐在她肩上的人开始微微颤抖。
不是在哭，但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频临崩溃的情绪。
“蕾蕾，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隔天十一国庆，六点姜棠就醒了，姜蕾不在沙发上，应该是出门吃早餐了。
平时门外走廊里不间断的脚步声，今天都渐渐停了下来，之前还觉得吵，现在突然一下冷清以后，姜棠还觉得不习惯。
如果昨天没被护士打断，蕾蕾会怎么回？
姜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姐，给你最爱的红豆粥。”
姜蕾咧开嘴，天生自带微笑的M唇向两边扯，慢慢唇瓣蹦成一条直线，两边的小酒窝就会渐渐露出来，酒窝越深笑意越浓。
姜棠坐起来，看着乐呵呵的姜蕾，突然觉得这种画面诡异的熟悉，那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就是跟她装出的笑容一模一样吗？
之前她觉得她和姜蕾性格天差地别，除了看帅哥的时候，她性子大多数是比较沉稳，姜蕾不同，是一直很活泼，小嘴非常能叭叭，她喜欢安静，极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姜蕾。
比如参加亲戚的家宴，同为学霸的她们待遇天差地别。她大多数会蜷缩在角落，而姜蕾会被亲朋好友包围夸奖。
她喜欢追剧看医书打游戏，而姜蕾喜欢睡觉跳舞玩电脑，虽然她不学医了，但房间还有很多医书。
直到今日才发现，她们身上共同之处，她们都用笑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笑不代表开心。
姜蕾跟个没事人一样，给她支起小桌子放床上，一边拆食盒一边脱下黑色运动鞋坐到床尾上，气呼呼说：“上次问你要姜糖木棉的签名，别去要我不喜欢她了。白喜欢她三年了，早知道唐怡雪是姜糖木棉，说什么都不粉她。”
姜棠接过姜蕾递过来的红豆粥，声音闷闷道：“不算白喜欢，你喜欢的是她的作品，又不是她的人。”
昨天花了一天转移注意，今天被蕾蕾一提，又被打回原形了。
想到笔名被抢，她付出的心血写的作品沦为别人的所有物，这让她怎么能不气？
姜棠神色微沉，心情跌到谷底，胸膛里堵着一口气，憋屈得慌。
她最不喜欢委屈自己，别人弄得她不痛快，那她也要别人不痛快，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不做点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了。
姜棠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拨通了苏景宁电话，嘟了十几声都没人接，正当她准备挂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喂！”
是一道娇滴滴的女音，疲累的声音中还透着睡觉被打扰的不耐烦，听着很陌生。
“你是谁？”
姜棠有点懵，还怀疑自己打错电话了，拿下手机又看了一遍。
没打错啊，怎么是个女人接的？不会是……
“不说我挂了。”
女人有点气氛，声音娇腻的让姜棠心里直呼受不了，最后她开了扩音，茶毒姜蕾。
姜蕾白眼一翻，刚做喝一口粥差点喷出来了，对着地上做出呕吐的动作，姜棠对她嘘了一声，故意捏的鼻子，用甜腻的声音说：“我找苏哥哥。”
呕！
姐妹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做了同样的动作。
呕吐。
姜棠快被自己恶心吐了，她跟苏景宁正儿八经谈恋爱，都没有这样叫过他，大多时候是喊全名，能让她去掉姓喊人名的人不多，除了家人和敏之，其他人还真没有。
之前苏景宁还为喊全名这事跟她吵过，那天刚好冬至下雪，苏景宁骑着自行车送她回家，他想凑过来亲她，被她躲开了，那时候他们才在一起一个月。
“苏景宁，我们才刚开始谈，我不希望进展太快。”
苏景宁很老火，说：“你就不能娇柔一点，别人家的女朋友都喊亲爱的、宝贝，你说你喊不出口，叫声景宁也行。”
姜棠觉得叫的肉麻，说什么也不肯，最后苏景宁拗不过她，就只好妥协了。
“苏哥哥？你到底是谁？”
可能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对她起了戒备心，刚才还很困、很黏糊的说话声，现在变得非常清晰了。
“我是他女朋友，苏哥哥他胃不好，我给他带了胃药，麻烦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姜棠往桌上看了一眼，姜蕾心领神会，配合地扯了下塑料袋。
女人愤怒吼道：“苏景宁，你不是说你单身吗？你怎么会有女朋友，你给我解释下？”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紧接着就听到了女人的惊呼声和暧昧的允吸声。
姜棠啧了声，就取消了扩音，不动声色点了录音。
姜蕾看姐的动作，竖起了大拇指，就凭姐面不改色听人亲亲，还能一秒想到录音，也是绝绝子。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她等两人气喘吁吁的亲完，又重新开了扩音。
“宝贝，你要相信我，我只有你一个人。”
苏景宁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说话的嗓子很哑，吐字更像是从门缝里吐出来的，听着怪别扭的。
“你…真…的…没有…别人…吗？”
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感觉像随时随地能喘岔气，听得姜棠难受死了。
“苏景宁，那我是什么？你用完就扔掉垃圾吗？你说你要应酬，让我理解。我理解了，我担心了一晚没睡，也没有给你打电话。可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让我太失望了。”
姜棠声情并茂的说完，不理会苏景宁的暴怒吼声，啪得一声把电话挂了。
“哇，姐，你的小白花技能很可以啊，你早该这样，气死那个死渣男了。”
看着姐一边恶心的要命，一边还上演这种白痴智障戏码，姜蕾单膝跪着，直起上半身，越过小桌子够过来，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用手被贴着她的额头。
“没发烧呀。”姜蕾放心的放下手，回到原位，调皮地挑眉：“你还说不会示弱，我看你蛮会的。”
“不行，这招不能常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给我倒杯冷水，我要解解恶心。”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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