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所,常逾收拾好行囊,想着提前收拾好本想去牢里见秦老狗一面的,刚要出门就看到单良从外面回来。
“呦,是常逾啊,金陵这次差事办的不错,估计这次该晋升了吧!”
宋驰和常逾都是锦衣卫指挥使常骁的徒弟,所以在外人眼里,他们进锦衣卫容易的很,而单良是凭自己本事进去的,他和常逾年纪相仿,却是面和心不和,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常骁偏爱常逾,单良自然不悦,凭什么晋升美差都是他常逾的,脏活累活都是自己的,就因为他有个当指挥使的师父?常逾知道他心有不悦,从不同他多言,大多是随便应付两句就走。
“我啊,就是个跑腿的命,这不准备买点东西,明天又要上路了吗!”
单良最看不过他这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行,不错了,这手上沾血的脏活我都干了,这是给你铺路呢,这不,你去给亲王殿下当护卫,我呢给你打杂。”
他这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在气不过什么,看着是常逾风光无限,可现在对于常逾来说,他倒是真的想换一换差事。
还没等常逾反驳,宋驰也收拾好行李出来,见宋驰出来,单良也只到了个招呼就走了,毕竟宋驰在所有锦衣卫眼中是下一任指挥使,谁也不想得罪他。
“走吧!”
常逾还是想在最后争取一下:“师兄、我想···”
“怀律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我和们得到的命令都是将他押解回京,等秦王殿下亲自处置,这一路并不是短程,秦王殿下又即将前往通州,等他进京的时候,秦王殿下早就不在京中了,你现在手中没有证据,倒不如利用这些时日查找证据,等回京之时再翻案也不迟!”
常逾被宋驰几乎说动了,师兄一定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可从宋驰的态度上来看,是不可能从他口中知道再知道什么线索的,再看看天色,师父的命令让他们二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驿站,常逾想了一下,对身后的顾郦说道。
“你留在这继续追查,有任何发现,立刻传信给我!”
“是!”
“还有,他家那个娃娃,你没事去看看!”
“是!”
常逾叹了口气,跟着宋驰上了马,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无奈,反正的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
等了一日,放走的俩人没在回来,其实秦岭也没有很意外,只不过是刚刚热了的心,再次凉了个透,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要靠自己了!白日巡查的人多,他逃不出去,他必须在晚上趁着狐毒没发作的时候跑出去,可平时三更天发作的狐毒被这牢里的炉火一勾,总会时不时的提前,他的内力在这几天就要恢复了,他等不及,如今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入夜,秦岭拼尽仅有的内力将铁链震碎,喷出一口鲜血,他来不及擦净,反手一掌将牢门打破,这地牢看似是有些年头了,木头都已经腐朽发霉,估计稍有武学的人都能将其打碎,牢门之外的守卫哪里来得及惊讶,就被秦岭接连几掌打趴下了,秦岭离炭盆越近体内的狐毒就越是蠢蠢欲动,秦岭心想,糟了,狐毒要发作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脚下加快了脚步,眼看着秦岭就要逃出大牢,常骁突然出现,以至于秦岭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样貌,便被他一掌将其打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秦岭只觉得自己胸腔炸裂,脑腔共鸣,喘息的鼻息里都弥漫这血腥气,秦岭想站起来继续战斗,可这一掌挨的实诚,他脚下竟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就说你不会安分的,憋了这么多天,终于爆发了!能将这玄铁铁链震碎,内力不错!”常骁的声音在秦岭耳中带着回音,他哪里是在夸他,分明是在向他示威,秦岭努力的想爬起来,可这一掌他挨的不轻,狐毒又已经发作,此时的他,像一只嗷嗷待哺的羔羊,无法反击,任人宰割。
单良可是个有眼色的人,要不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走到这个位置。常骁之所以将他调过来,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够狠,还有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尽头。
“来人,把他给我钉在这!再让他跑出来,你们和他同罪处理。”
秦岭的肩膀被铁钩穿过死死的挂在墙上,别说动弹不得,就连喘息直接都是难熬的,他的血顺着铁钩滴下来。
单良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他见过许多酷刑,可这样咬着牙不吭声的却是头回见,凌乱的碎发遮眼了他大部分的脸庞,依稀之间,他惨白的脸上透着一丝病容,唇间不见任何血色,似乎所有的血都从两个肩膀上的窟窿流尽了。
秦岭不断的呛咳了几声。
“省省吧,还要路要赶呢!别给我找不痛快,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和常逾可不一样,没他那菩萨心肠!”
单良心里的算盘打的精明,对着背身的常骁请示道:“师父,这人要是不老实···”
常骁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们之间的争斗在常骁眼里都是小孩子过家家,可常骁这么多年纵容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没闹出什么大事,更多的是,这样的争斗有些时候带来的并非都是坏消息。
“秦王殿下说过,不留活口!”
单良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留活口,是到京中之后还是之前,那就是单良说的算了,这人带到京中,无论死活,功劳都是他常逾的,都和单良没什么关系,可要是半路反抗被单良杀了,那就是单良有功,这样的账,单良算的可是明白呢。
这一夜,秦岭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昏迷状态的他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才缓缓的恢复意识,他动弹不得,嘴唇上除了血迹,已经干的爆裂,冷汗涔涔的透过麻衣,秦岭咬着牙抬起手腕,从袖口中倒出了一个信号弹,冲着隔窗发了出去,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颗信号弹之上了。
秦岭试着运了运气,内力虽然恢复了大半,但是有了昨天这一档子事,秦岭的内力已经大不如前了,他只能尽力去调息,至于结果如何,他也不知道,秦岭并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出去,能不能带着岁桉一起出去。
入夜之后,秦岭听着这外面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也听着外面虫鸣喧闹的叫声。
秦岭嘴角漏出欣慰而勉强的笑容,他等的人终于来了:“你还真来了!”
那人身形和秦岭相似,声音确是还未变化的童声,听起来不过14、5岁的模样:“不来你还有命吗?”
那人塞了颗药在他嘴里,用内力催化,最快速的发挥药力:“我在路上听说了你的事,人是你杀的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
看着秦岭此刻还笑得出来,那人倒也调侃了句:“信、也不信!”
“岁桉呢?”
“郊外等你呢,我和他都交代清楚了,这就送你离开!”
“你走吧!帮我把这钉子拆下来就行了!”
秦岭见他这一身夜行衣就知道,他也是不能在此露面的人,这么多年有几个人愿意帮他的,而不是来寻求一个答案的,已经不多了,秦岭的内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稍作调息,这地牢遍困不住他,他不愿意拖累那人。
那人眉眼中有些担忧之色:“你行吗?”
秦岭点点头将衣角塞进嘴里,那人将钉子一点一点的脱离秦岭的体内,痛的他瑟瑟发抖,青筋凸起,他不能喊,不能言,只能咬着牙忍着
“还能走吗?”
秦岭不予置否,那人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想好去哪了吗?”
秦岭没说话,那人也没再问,或许他们的行踪没人知道对大家都好。
“家里怎么样?”
“老样子,老太太前一段时间的寿诞,虽然不似当年热闹,可也算过的舒心。”
秦岭点点头,怕是因为没有他,才过的舒心吧。
秦岭:“你这轻功进步了不少,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到呢!”
“你这功夫倒是退步了,竟然能被朝廷的人困在这,要不是我遇上了那两个混混,估计还找不到你呢?”
“小心别暴露身份!”
“放心,估计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你死了,还会有人会这日行几百里的轻功!我给你带了件东西,放在岁桉的包裹里了,记得看!”
那人走后,秦老狗独自调息了约么着一柱香的功夫,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如初,三月之前,狐毒融骨,他很久没有像今日一般畅快的呼吸了,守卫将秦岭围在牢中,太久没有动手了,他的动作早不似从前那般行云流水,许多动作都已笨重呆滞,威力虽然不如从前那般十足的威力,可对付他们几个,算得上是绰绰有余了,秦岭脚下生花,轻盈如水,掌风迅速而凌厉,让人躲闪不及,秦岭没取任何人的性命,只是将守卫打晕,然后逃离,他的轻功一绝,自认为如今江湖无人匹敌,不留脚步,也毫无声息,他但愿岁桉的婴毒还未发作。
城外的岁桉在一颗树下等着秦岭,在旁边的马下显得可怜而又弱小,秦岭自责不已,终究是没有保护好他,秦岭加快了脚步跑到岁桉旁边,半栽着身子蹲下来仔细的检查着他身上有没有伤痕,会不会受人欺负。
“岁桉,你没事吧?”
秦岭给岁桉号了号脉,确认无碍之后才稍有放心。岁桉看着秦岭斑驳的血迹渗出披风,声音逐渐委屈:“我没事,二叔,你流血了!”
“二叔没事,二叔带你离开。”秦岭强挤出一丝笑来,咬着牙道。
“我们去哪儿啊?!”
秦岭抹了一把岁桉脸上的泪:“先去最近的县城,把药给你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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