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秦岭的不同,秦峻更稳妥些,或许因为年纪的原因,也不太爱凑那些热闹,要不是母亲非要留下他参加武林大会,他早就回去了陪思欲了,所以没事的时候经常去父亲的院子里陪陪秦懋。
秦峻:“父亲,思欲昨日书信里给您配了一个新药方,你且先试一试!”
秦懋正给秦岭磨着剑,见秦峻端着一碗汤药来,不禁蹙了蹙眉。
秦懋:“我这病啊,多少年也不见好,便不喝了吧!”
秦峻:“我说阿岭喝药怎么这么费劲,看来是随了您了,这生病了就不能讳疾忌医!”
要说这相像啊,秦峻才是更像秦懋的,只不过秦懋自从上了年纪,倒是有些像小时候了,老小孩老小孩,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秦懋:“思欲和岁桉如何了?”
秦峻:“还是老样子!”
秦懋:“那你和思欲有何打算?”
秦峻不禁低落:“思欲一直在找解毒的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何时能找到?!”
秦懋心疼秦岭,也一样心疼秦峻,这一切的缘由,皆因他而起,几年以前秦峻下山闯荡江湖,遇到了医药谷的思欲,两个人一见钟情,在偌大的江湖上闯荡,相辅相成,可当秦峻向父母提出要迎娶思欲的时候,江氏咬死了牙不认,秦懋知道,她这是记恨,思欲和许梦黎同出自医药谷,此事闹的天下人尽知,本来当年秦懋和许梦黎的事情就已经成了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若是思欲进了秦家门,她江氏的面子更是挂不住,无奈之下,秦峻许下了宁舍沧澜不舍卿的誓言,带着思欲闲云野鹤,过着神仙眷侣的时日,不知晓真相的人一边嘲笑这江氏管不住自己的丈夫,也束不住自己的儿子,而这两人,还都钟情于医药谷的人,可只有他们几个知晓,当年许梦黎说过要他们秦家断子绝孙的誓言,思欲怀了岁桉的那年,许梦黎也不知道如何找到了她,按照许梦黎的话,是她给过思欲机会,要么离开秦峻,要么放弃孩子,江湖痴情多孤冢,许梦黎也给思欲下了婴毒,只是世人不知道,一直以为秦岭年幼夭折,秦峻和秦峪也是无所出。不过许梦黎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百试百灵最引以为傲的婴毒,竟然在秦家连续失败了两次。
秦懋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寻找许梦黎的踪迹,为的就是希望解开当年的误会和隔阂,可许梦黎就像是在江湖上隐身了一样,时不时出来便是给一些负心人下毒,根本寻不到任何踪迹。
秦懋看着秦峻也是没满眼的愧疚,可也不知道能帮他些什么。
秦懋:“阿峻啊,有些事不必埋在心底,我们是一家人,需要的时候,尽管开口!”
秦峻:“好!”
江氏没有任何征兆的推门而入:“就知道你们爷俩在这!阿岭呢?”
秦峻:“他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吗?”
江氏没好气的说:“在我还用得着来这找?”
秦峻:“若不是去了后山,便是下山去玩了,不过看这个时辰应该也快回来了!”
江氏:“一天天的净知道玩!”
秦峻跟秦岭相处了这么久,心中自诩亏欠,哪怕从不违逆母亲,如今也忍不住要为秦岭说上几句话:“母亲,阿岭远比你看到的要更努力,他的天赋不是埋没他努力的理由,每日不到晨时,他便起来练功,深夜才眠!”
江氏:“他有这功夫,还不如指导指导阿峪呢!”
秦懋:“母亲,阿峪每日上午要同弟子们训练,阿岭每日下午指导他,这便已经够阿峪累的了。”
江氏:“好了好了,别跟你爹似的整日里只会讲些大道理,你若是出息,还劳什子我这费心费力吗?这次的武林大会,你和阿岭同我一起去!”
秦峻没有反驳,算是应了下来,其实他知道,反驳也是无济于事,母亲让他前去,一则是因为阿岭比较听他的话,二则是因为各门各派还需要他去相交,虽说他武功不济,可在江湖上也得了一尊称,文墨雅剑,故而百家也会给他一些面子的。
秦岭哪里参加过什么武林大会,英雄大会的,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人多热闹,自然是欣然答应,当然也要求了要带上路瑶,江氏本来是不愿意的,要是带了这个乡下丫头,还不让其他门派看他们的笑话,可是秦岭说了,瑶瑶不去,他也不会去,江氏这才妥协,让路瑶以弟子的身份参加。
离开那日,秦懋将修好的竹骨剑再次送还给了秦岭,看起来倒是如同曾经的一样,碧骨凌锋,削铁如泥,还在剑身加了血槽,此剑入骨,血槽倒灌,就算不卸一条臂膀,也能伤至血流如注,秦岭的剑术虽师承秦懋,却颇有自己的风格,凌霜疾驰,风气云落。
江氏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她走了,秦峪的功课落下,便对身后的秦岭说:“这一走,至少要半个月,你再和阿峪说说练武的心得吧!”
秦岭早就将自己的轻功要诀和剑谱留给了阿峪,就光是这两样,就够阿峪练上好几年,可江氏总想一口吃个胖子,练功总是要循序渐进的,秦岭也不好违逆,只得说了几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剑风还不够坚决而已,你若判断不出来对方的后手,便见招拆招,先斩源,后断续,驰风而行,所视之阔,有表之迷象,也有相生罔顾,只要你以己为营,万变不离其宗,便好了!”
秦峪现在可是最听秦岭的话了,乖巧的点头:“我记得了!”
江氏:“回来我会抽查的,要是退步了,你们两个都要受罚!”
去往濮阳的路上,江氏嫌弃路瑶,不愿与她同乘,这对路瑶来说可不是什么坏消息,秦峻在前面骑马引路,后面的马车里,一辆是秦岭和路瑶,一辆是江氏,本来呢男女授受不亲,秦岭和路瑶两人是男未婚女未嫁,共乘一辆马车,说出去总是不好的,可江氏心里觉得,反正他活不了多久,只要能将这武林盟主的位置争取到他们沧澜派,那么这些也不是什么问题,再说了,这个时候还是要哄着秦岭一些的,万一因为这个丫头,分了他的神,那么就得不偿失了,况且要想收拾这个丫头,江氏可有的是法子,也不急于这一时。
行至途中,巧遇了四春门的人,秦峻曾经见过他们的掌门人,关系算不上好,可也是老相识了,便以江湖之礼打了招呼。
“听闻此次武林大会,秦夫人携二位公子前来参加,我等听闻二公子的事迹,心声敬意,不知道哪位是秦二公子?可否有幸见上一面。”
秦岭从马车上跳下来,听着秦峻的引荐:“阿岭,这位是四春门的齐掌门!”
“齐掌门,这位便是舍弟!”
虽然秦岭也按照江湖的礼数行了礼,可也能看得出来这个齐掌门对他并无尊重之意,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样子,给人一种无名的压迫感。
“秦二公子,不骑马吗?”
秦峻:“舍弟前些时日受了些伤!不便骑马!”
秦岭的故事不说人尽皆知,也是有所耳闻,所有都想看看这个声名鹊起的少年英才,到底是不是所言非虚。所以各自拜别之后,齐掌门一众人等先行离开了。
“掌门,我听说这个二公子自由不受待见,字出生之日起便被秦夫人丢在后山,所以这么多年才无声无息,一个草包子,怕是不会骑马吧?这秦大公子还说什么受伤,他们可是从墨脱回来两个多月了,这伤还没好?怕是顺路做了个月子吧!”
“就是,那秦夫人还傲慢的跟什么似的,谁知道这秦二公子的事迹是不是他们自吹自擂杜撰的!还当自己是当年的秦夫人呢?要我看啊,这沧澜派怕不是就要落寞了,自己想了个法子,自吹字画了吧!”
众人笑的开心,却没想到,秦岭讲这些话都停了进去,江湖之人,剑术骑射,内功修为,都是必修课,那马车对他们来说,是女人才会坐的东西,所以自然也看不上秦岭。
江氏在马车里一直没下车,且不说他四春门是个不入流的校门小派,就算是少林武当来了,也得下马尊她一声秦夫人,不过江氏并不在意,不管外人如何分说,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她心里自有定义,且不说秦岭的武功江氏是见过的,就是秦峻的信中所书,也绝不会有半分戏言,所以江氏也是忍的这一时,毕竟今年的武林大会,她可是有傲慢的资本了。
连续几日,濮阳城热闹非凡,各门各派均派了自家最出色的弟子,甚至还有些江湖游侠,二十几年来,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无人撼动,每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上,都会角逐出最优秀的江湖英才,二年一届,三届选出的人,有机会挑战武林盟主!只不过二十几年来无人赢过慕容恺之,这武林盟主的位子便一直由扶苏大侠慕容恺之担任,而在上一届的武林大会上,慕容恺之的儿子慕容颂一举夺魁,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上一届是参赛最少,竞争力最少的一届,所以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慕容恺之是要给他的儿子铺路,所以江湖百家都等着这届,让自家的弟子站上那个位子。
江氏和秦峻自从进了濮阳,便开始结交各大门派,不过这其中有真有假,秦岭分不清这些,也不想分清,每天拉着路瑶放风筝看杂耍,下馆子听戏曲,哪里有少年英侠的模样,倒像是放浪不羁的富家公子,江氏也不在意,反正各门各派都不看好他们,那么就等着到时候打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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