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阎王受了唐衍的恩惠,自然是要为唐衍做事的,而他的遗孤如今还在林夕阁的掌控之内,只有将活阎王的死,说成是秦岭渡毒续命,她们母女才有的活,而这些话,自然是要从他们这样的遗孀口中说出,才更有公信力,曾经毒姑下毒给江氏的传闻,在这几日也在江湖上辗转流传,赤崇观和湛瞰派相继被灭,郑望予和赵羡庭又在与秦岭离别之后身故,种子已经种下了,那些人的怀疑、揣测、嫉妒都是可以做这颗种子发芽的肥料,这边是唐衍的手段。
秦岭不明白为何突然将他们关了起来,可不知道喊了多久,秦岭也不知道在牢里待了几日,只是漫无天日的黑暗,让秦岭和路瑶愈发不安,除了每日固定的水和食物,他们无法接触其他,所以送饭的大叔是他们唯一的稻草,可无论求了多少遍,说了多少遍钟晟山和赵羡庭郑望予有危险,那大叔就像是听不见一样,放下东西就走,没有一丝停留。
曲云长将中了婴毒的孩子抱到慕容恺之面前的时候,心里还是纠结了一下的,他甚至在想如果这个孩子死了,是不是慕容恺之就不用死了。
可当他的手伸向那个孩子,想要掐死他的时候,慕容恺之拦住了他,冲他摇摇头。
曲云长一下子就跪在了慕容恺之面前:“对不起盟主,我真的不想····”
“起来!”
曲云飞:“盟主!我来救他,我就他,您就不必牺牲自己了!”
慕容恺之将曲云长拉起来:“哪有父亲让儿子去冒险的呢?这么多年,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和阿颂并无差别,当年我救你,不仅仅是觉得你可怜,而是觉得你和那些孩子一样,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这么多年,是我把你困在这了!”
曲云长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的,当年是您救了我,我是自愿留在这的···”
慕容恺之略有深意的点点头,出其不意的将他的穴位点住。
曲云飞:“盟主,您这是做什么!”
慕容恺之:“我知道你忠心,可这件事,我不能让你替我冒险!一炷香之后,你的穴道会自动解开,以画蓉长老的脚程,应该已经到了濮阳城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曲云长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恺之将那孩子身上的婴毒渡到自己身上,却无能为力,慕容恺之并没有将那孩子身上的婴毒全部渡到自己身上,而是渡了一小部分,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能活着见过那些人。
曲云长的穴位解了之后,忙着去找画蓉长老,这么多年,画蓉心中也是有愧疚和执念的,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在江湖上作恶,她却无法弥补,所以这么多年她想尽办法在救这些人,可结果都是一样的,直到数月之前她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了一个方子和暂时压制的方法,这封信,正是思欲写的,之所以匿名,也是想要保护岁桉,江湖上多一个人知道岁桉的存在,就多一份危险,她不能这么做,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将这个方子公之于众,思欲也有着自己的担心,当初想到这个方法是剑走偏锋,虽然给岁桉吃的药暂时可以压制婴毒,可思欲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适用于每一个人,可当秦峻给秦岭服下之后,思欲才肯定了这个方子,才给画蓉长老写了那封信。
所以当江湖上再次大量出现婴毒的孩子的时候,当赤崇观和钟晟山的人都为了救那些孩子而死的时候,画蓉义无反顾的出了谷,而正巧在此时,画蓉长老接到了慕容恺之的信,望她为了江湖大义和百姓安康,能前往濮阳城商议此事,所以画蓉长老匆忙的制了一些压制的药,匆匆赶往濮阳城。
而就是这些药,救了慕容恺之一命,虽然只是暂时的。
慕容恺之想要解决秦岭,就不能以个人的名义,更不能独自处置,所以这漫天大网,就只为了秦岭这一条鱼,其实郑望予和赵羡庭的死,不仅仅是要嫁祸给秦岭,而是以他们的能力,已经足够成为慕容颂的对手了,既然要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就不能留下任何一个威胁,所以在这局棋里,他们二人早就没有了活路。
在接到了武林盟主的消息,诸门百家接纷沓而至,齐聚濮阳城,只不过接待他们的,并不是慕容恺之,而是曲云飞,要说最能影响人的阶段,那么一定是孩童时期,而曲云飞的孩童时期,跟着的,可是慕容恺之这个人前人后表演力满分的人,所以相比起慕容颂,曲云飞可算是将这表演能力发挥到极致了。
将所有人都安排好客厢之后,曲云飞便没有再理会他们,欲擒故纵,让怀疑的种子在他们之间发芽,他只需要提供那一抹阳光催生,这颗花就一定回开。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几日,这些人就坐不住了,商议好之后,直接将曲云飞围堵在了院中。
“这盟主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来这商议要事,现在又晾着我们,不肯见,这都多少日了?”
曲云飞哪怕为围堵,也是礼节满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诸位掌门、前辈,实在是不好意思,盟主现在确实不宜见客!”
“让我们来还不见我们,是不是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
“就是、什么意思吗?”
“赤崇观和湛瞰派都被灭了门,难不成慕容盟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吗?”
“就是,如今江湖上突然出现这么多婴毒的孩子,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慕容盟主是不想见我们,还是不敢见啊!可不会是调虎离山吧!”
曲云飞:“诸位请先稍安勿躁,赤崇观和湛瞰派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现在的线索···”
“你去查,怎么?现在你越俎代庖了?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这些话,曲云长从被慕容恺之带回来的时候就听过了,而且言语比这更甚,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曲云飞也是故意在等,只有现在有人误会,后面,才会知道慕容盟主多么的仁义。
曲云飞装作两面为难的样子:“既然这样,我带诸位去见一见盟主,只是希望诸位,有所准备。”
“这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就是!”
一众人等跟着曲云飞来到了慕容恺之的房间,房间里除了缠绵病榻的慕容恺之,还有画蓉长老和慕容颂。
“这、是···”
“哎呀,这看不得!”
众人皆知,慕容恺之的独子在出生之际,生母便因难产而亡,慕容恺之为了纪念亡妻,至今未续,而画蓉长老也是终身未嫁,这一幕,像极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怎么能不被误会呢!
慕容颂赶着出来:“诸位前辈且慢!事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个样子!”
“这、不是明摆着呢?”
慕容恺之在这个时候醒了:“诸位怎么想我,无所谓,我本已是将死之人,可画蓉长老一生洁爱,莫要误会她了!”
“这是什么意思?”
曲云飞叹了一口气,将预先准备好的故事,说与了大家:“数日前,湛瞰派的一名弟子带着一个孩子来慕容山庄求助,说他们掌门为了救这个中了婴毒孩子,已经殒命,而在这时,有人趁人之危,灭了湛瞰派,只逃出来他一个人来求援···”
“这是谁干的?”
曲云飞:“不知道,那名弟子在说完这些之后,便过世了!盟主为了救那个孩子,将婴毒渡在了自己的身上,可那个孩子中毒太久,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要不是画蓉长老及时赶到,怕是盟主现在···”
这话本子写的满分,曲云飞表演的也是满分,短短的几句话,便将刚刚的指责瞬间扭转了。
“那盟主现在如何了?”
画蓉:“我给慕容盟主服了些暂时压制的药,配合着慕容少主的内力,暂时先稳住了,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为了救那个孩子,慕容盟主倾尽了内力,要是没有解药,也不过是几日的光景!”
“盟主真是深明大义啊!是我等狭隘了!”
慕容恺之摆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
慕容恺之:“云长,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曲云长低下头,沉默不语,而就在此时,外面哀乐哭声大起,喊着要慕容盟主要为他们做主,众人开门一见,竟然是影山派和萧山剑派的两位掌门,除了自家弟子,还带了两口棺材,各个披麻戴孝。
慕容恺之忙着起身:“您二位这是做什么?”
慕容颂给慕容恺之披了件披风,柔弱的像是血崩之后的产妇。
郑掌门:“求慕容盟主给我做主啊,我儿被奸人所害,可是为了慕容盟主去调查事情的!”
慕容恺之:“那赵掌门是···”
赵掌门抹着泪:“羡庭也一同被害了!”
众人惊哉,郑望予和赵羡庭他们二人的能力,众人可是在武林大会上见过的,加上这半年多来行走江湖,做出的正义之举,都足以证明他们的武功只增不减,这得是什么样的高手,能杀了他们二人。
慕容盟主踉跄的走上前去,扶起二位掌门:“到底怎么回事?”
郑掌门似乎在短短几日里老了二十岁,独子被奸人所害,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换做是谁,都会撑不住的。
郑掌门:“我们萧山接到望予最后的消息是,他们和秦二公子发现了赤崇观被灭门,湛瞰派可能有危险,便赶去了湛瞰派,信中还说,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怕是有奸细,所以我便派人去湛瞰派支援,可没想到还没到钟晟山,我儿便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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