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睡不着,既然聊到这了,正好有个疑问,便开口问道:“那个花将军你是怎么识得的?”
常逾:“这大齐诸多将领中军中只有一个女将,战功赫赫不输男儿,其芳名海棠,圣上有云,娇娥立世,将门虎女,不输须眉,故世人皆称花将军!”
秦岭:“将门虎女?这大齐的名将如今不是只有裘家和戚家两门吗?”
常逾:“不错,花将军原名玉海棠,多年以前,她的父兄殒身在了西南边境,母亲受不得打击,生下海棠之后,愤郁而终,先帝封爵被其叔父一家以无后之由抢夺,也将其兵权瓜分了,裘老将军不忍故人之后流浪市井,便养在裘家,本想等裘落及冠,做两姓联姻,可裘老夫人不肯,此时也就搁置了下来,七年前,西夏来犯,裘落的父亲殒身边陲,裘老将军又驻守东海,朝中无人可用,裘落主动请缨,身赴边陲,可没想到,海棠女扮男装,随其出征!”
秦岭最爱听故事了,只是以前是兄长、郑望予和赵羡庭讲给他听,现在这三个人都不在了,可他的身边,还是会有那个讲故事的人。
秦岭急迫的问道:“后来呢?”
常逾:“后来,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一个是毫不起眼的百夫长,直到海棠在危难之际救下裘落,裘落才发现小时候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学武的小丫头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秦岭:“那裘落是不喜欢海棠吗?为什么?”
常逾:“裘落把海棠当自己的妹妹,便没往那方面想!不是每一对青梅竹马都能成为夫妻的!”
秦岭本来是快乐的听着故事,可当说出青梅竹马四个字的时候,秦岭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那个陪着他成长的女孩儿,最终没能陪他到最后。
是啊,不是每一对青梅竹马,都能成为夫妻的。
这一路上无论到哪个客栈,秦岭他们都有鸡汤可以喝,没等到京城,这身上的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除了秦岭,秦岭伤的重一些,加上没有治疗及时,自身又虚,这又连着下了几日雨,这伤总是反反复复的不肯好,常逾还是照常到了一个客栈之后会去驿站托去两封信,一封是送往京中的平安信,另一封是送往下一个客栈的,常逾记得秦岭喜欢吃鸡,惦记乔林鸡窝里的鸡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托人在下一个入住的客栈,提前备好了鸡汤,自从上次说书被抓,秦岭无论去哪,常逾都跟着,比岁桉还粘人,以至于后来,秦岭直接把岁桉塞进常逾的怀里,自己悠哉悠哉的逛街,这么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岁桉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常逾了。
洋洋洒洒的走了一月,总算是到了常逾的宅院,秦岭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这可比他当时住的慕容山庄还要气派,这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秦岭:“哇~你们锦衣卫这么有钱吗?”
秦岭行走江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本以为金陵城就是富庶奢靡的天花板,没想到这京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天上的雾霭都透着银钱的味道。
常逾:“这宅子是前些年破案,皇上赏的,虽然不大,但贵在僻静,你大可以安心的住在这,不会有人来打扰,顾郦你见过了,一会让他带你逛一逛,我还要回去复命,估计会晚些回来!”
常逾换了官服,来找常骁复命,脸上没了笑意,还是曾经冷的让人惧怕的样子,常骁正坐于正厅,翻手中的书,似乎就像等着常逾一样。
常逾宠辱不惊的叫了句师父,常骁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继续翻着书,常逾也不急,就那样站着等。下人过来奉茶也不见常骁松口,就这样常逾顶着烈日下站了半日。
良久,常骁终于张口:“若我不说,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站着?”
常逾:“师父想给徒弟教训,徒儿不敢违逆!”
常骁哼笑一声,这是给他递话呢,本来常骁是想给他个教训的,让他对自己保持敬畏和感恩,可现在看来,常逾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不过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觉得你做的不错?我在陛下面前保下你的命,可不是让你去救白鹭那个废物的!”
常逾机械的说:“徒儿知错!”
常骁不用抬眼都知道,他不是真的认错。秦岭认为,常逾不会无缘无故去救人的,那句心中有愧,怕只是个借口,一定带有某种不必为人知的目的,其实秦岭只猜对了一半,他确实对白鹭心中有愧,可他更在乎的,是秦岭单枪匹马救人的危险。
常骁:“如今陛下大病初愈,京中多方势力都在暗中斡旋,我虽保了一命,可你到陛下面前,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常逾:“是!”
夜里常逾回到常宅,看着秦岭的房中还亮着灯,走了这么久,他也观察到,每日夜里,秦岭都是辗转难眠,虽然装作没事的样子,但脸上的汗掩饰不住,怕是现在也挨着什么伤痛吧。
顾郦一直在等着常逾,毕竟今日进宫面圣,是要决定常逾生死的,到底皇帝会信谁,谁也说不准,不过看见常逾回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陛下没为难您吧!”
常逾:“有师父在,没有!”
常逾坐在桌案前,写下几个字交给顾郦。
顾郦:“这是···”
常逾:“去给他们两个上个户籍!”
“秦无恙!?秦岁桉?!”顾郦看着纸上的几个字,虽然不解,可还是收起来了。
常逾:“消息没传出去吧!”
顾郦:“对外只称,他们是照顾白将军的医者!”
自从回了京,常逾每日早出晚归,忙的不是一星半点,这日,常逾刚到了镇抚司,常逾的屁股还没坐热,宋驰就过来了,从脚下的步子来看,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常逾起身恭敬道:“师兄!”
宋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兄弟之间不拘礼:“我这刚从韶州回来,听说你受秦王殿下之命去了茂州?没出什么事儿吧!”
“虽有些惊险,但好在平安归来!”两个人都没有将话挑明,可都明白对方话语里的潜台词,这锦衣卫虽隶属皇权,可也分南北两司,其中的云波诡谲,暗流涌动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宋驰虽是常骁的心腹,可在对待常逾的态度上,还是会软一些。
宋驰:“如今朝中局势大变,师父为了你不得不和荣王合作,如今咱们锦衣卫也是众矢之的,出去办事小心些!”
“兄长亦是!”
宋驰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警示:“怀律啊,你是不是把那个叫秦老狗的人带回来了?”
常逾瞬间警惕了起来,原本警惕的神色中还多了些狐疑。
宋驰:“你别多想,我可没有跟踪你的习惯,只是我的人最近发现,你在调金陵城的案子,我只是想提醒你,我的人既然能发现,师父那边恐怕发现的更早。”
常逾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师兄的话,我听不明白!”
宋驰也没戳穿他:“明不明白你自己心里知道,我也是点到为止,在这件案子里,秦老狗已死,你还是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
常逾:“师兄是什么意思?”
宋驰:“现在肯说了?刚刚不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得知宋驰并无恶意,常逾也想探一探师父的意思,毕竟宋驰是最了解常骁的人:“还请师兄明示!”
宋驰:“金陵城的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秦王殿下下令,可是不留活口,我不管他是怎么逃得,不过你要是想保他,就不要再妄想翻案了。而且你去茂州的事,本就成了秦王的逆鳞,若不是师父和荣王在陛下面前保你,你真以为你能全然的回来吗?所以别犯傻!”
“多谢师兄提点!”
宋驰走了之后,顾郦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常逾原以为,翻案之后,秦老狗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存活于世,不必东躲西藏,也不必掩人耳目,他原本不能以秦岭的身份生活,总不能现在连一个这样的身份也没有吧,可师兄的话,让他赫然,现在他已经是秦王的眼中刺肉中钉了,要不是陛下保了他一命,他不可能活着回来复命,兄长说得对,如果此时他再想翻案,不仅仅是他,怕是秦老狗他们都会有危险。
顾郦:“大人想怎么办?户部那边还需要些时日审核,才能将户籍办下来!”
常逾:“拿着我的令牌去户部催一催!还有一个件事,查查最近府里的人,任何可疑的交集都不要放过!”
顾郦看着常逾递给他的令牌,如果拿着他的令牌,就意味着告诉那些有心人,秦老狗的命,他常逾保了!
常骁说的不错,既然他发现了,师父也一定发现了,以师父的性格,段然不会让秦岭活着走出京城,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不符合师父的行为作风。常逾当时修葺宅院的工期急,所以顾郦选人难免疏漏,师父那边他无处下手,但是自己府里还是有迹可循的。
秦岭已经习惯了常逾每日早出晚归,所以每天便泡在乔林身边,帮着照顾痴傻的白鹭,不过说是照顾,不过就是像哄着孩子玩闹一样,岁桉都看不过去,自顾自的在院子里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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