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岭和岁桉在院子里打雪仗,玩的忘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个雪球就落在了常逾身上,岁桉看着自己失手,有些害怕,直往秦岭身后躲,常逾幼年便跟着常骁了,每日习武读书,誊抄文书,锦衣卫养了不少孩子,可每日繁重的课业,逐渐磨灭了他们孩童一样的心性,被迫成长的他们,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成熟,生来而立一样,所以看着秦岭的样子,他也想维护住这孩童一般的心性,也仿佛他也能重新活过一般···
常逾从地上抓起雪来,在手中团成了球状,寒冷在这一刻而言,无足轻重,规矩和稳重一样,也诸事可抛,一时间院中雪球四溅,顾郦看到这样的常逾,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雪盲症,要不是被雪球砸的清醒,怕是真就如此诊断了,三个少年带着岁桉,在院子里打的不亦乐乎,鞋袜湿了不要紧,衣物湿了也不在意,最后连发梢、眉间都挂着雪,下人拎着扫帚四处张望,这地、好像也不需要扫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常逾主动开口:“我有任务,需要离京一段时日,我会让顾郦留在京中,你们有事,大可以找他!”
顾郦本来是要跟着常逾去的,可一是常逾放心不下秦岭,二是他并不完全相信常骁,让他留在京中,还是有必要的。
自从跟着常逾进了京,秦岭就知道以他的身份,迟早都是要出去执行任务的,只是这个消息过于突然。
秦岭放下碗筷:“要多久!”
常逾:“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秦岭:“有危险吗?”
常逾:“只是带个人回来!没事的!你身上有狐毒,不怕冷,岁桉还是个孩子,炭火有的是,别冻着了!”
秦岭:“哦,那你什么时候走?”
常逾:“明日一早!”
秦岭也没再说什么,盯着碗里的饭,没再动过一口,若没有岁桉,他定然会陪着常逾一同前去,只是他还有岁桉···
第二日清晨,厨娘到厨房里,看着一片狼藉,还以为是遭了贼了,哭爹喊娘的忙着去找顾郦,顾郦起得早,看着院里的雪人,不禁吐槽着丑,估计能堆成这样的,只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了,本来是去叫常逾的,结果推门看见秦岭已经在房中了,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竟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秦岭听到声音被惊醒,醒来的时候手肘磕在桌子上,痛出了跳大神的感觉,顾郦上下打量了一番,本以为他身上是雪渍,可这屋子里竹炭烧的正暖,什么雪都该化了,走近一瞧,竟然是面粉,常逾穿好衣物从里面走了出来。
常逾:“这一大早的,你们俩在我房中是不是太放肆了?”
秦岭见他醒了,忙着从一边的温炉上端出一碗面来,不过搁置的时间太久,都成了面汤。
常逾:“这是···”
秦岭顶着一脸的面粉:“五日后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做了碗面,就当提前给你庆生了!阿逾,生辰快乐!”
常逾看着那晚还热腾腾的片汤,心中一暖:“你如何知道我的生辰的?”
秦岭一脸傲娇:“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常逾:“那你是哪道的?”
秦岭:“阿逾你诓我!!!”
锦衣卫的孩子,都是孤儿,常逾从不过生辰,也从来没人给他过过生辰,或许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何日,养母说他是她从河边捡来的,后来入了锦衣卫,常骁随意给他添了一个,只是他不知道,常骁随手填的,确实是他的生辰。
“顾大人不好啦,厨房遭了贼了···”
厨娘的话,让秦岭默默的低下头,你要说烤鸡烤鱼什么的,他还可以,这和面做面条,他确实是不太擅长,所以险些炸了厨房。
常逾和顾郦将视线落在眼前的这个‘贼’身上。
厨娘被顾郦推出房间:“没事,家贼,您忙您的吧!”
常逾给足了秦岭面子,这长寿面就算做的再难吃,他都会吃干净的,在秦岭满眼期待下,常逾生生的吞下了这一碗长寿面汤,收拾好了之后,常逾看到院中的雪人。
常逾:“你堆的?”
秦岭拾起地上掉落的雪人眼睛,又装了回去:“对啊,阿逾,你一定要在它化了之前回来!”
“好!”
常逾走了之后,秦岭给岁桉也做了一份没比之前好到哪里去的长寿面,岁桉可不似常逾,一脸嫌弃。
秦岭:“我能给你做就不错了!”
岁桉:“也是,您老人家记得我的生辰也不错了!”
自从入了冬,秦岭便将摇椅搬进了屋子,此刻在摇椅上,一副老大爷的模样:“诶,知道尊老了,证明我的教育没有错!”
岁桉噘着嘴,怎么好意思说出的这句话呢?
秦岭:“儿的生日,娘的苦日,吃完朝着松山小筑的方向给你娘磕个头,一会我去买些元宝纸钱来,晚上烧一烧!”
岁桉红着眼眶,偷偷的抹了眼泪,头埋在碗里,将面条大口的往嘴里送。
秦岭虽然是衣服不在意的模样,可看着岁桉,也是心疼,只是别过脸去,叹了口气。
常逾和宋驰晚上在驿站休息,常逾正在整理被褥,宋驰将行李拿上来,沉重的把行李丢在桌子上,巨大的响动引起了常逾的注意不说,还险些将这桌子砸了个洞,宋驰忙着倒了口水喝了个干净。
宋驰:“怀律啊,你这包裹里装了什么?这么重!”
常逾早上装行李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装了几件衣物,并无重物,听师兄这话,倒是起了疑,将信将疑的打开包袱,衣物里果然有玄机,大大小小塞了不下十几个瓶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一看就知道是秦岭的,出发前的夜里,秦岭不仅仅席卷了常府的厨房,同样也将故渊堂席卷一空,什么治拉肚子的,什么治伤寒的,还有什么防蚊虫的,还有止血散,最关键的是,有一瓶上面写着无恙,常逾打开瓶子一看,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蹙眉,很显然,这是秦岭的血,常逾知道,他这血可解百毒,秦岭也在里面加了一些抗凝固的草药,也算秦岭留给常逾救命的东西。
宋驰看破不说破:“还真是担心你的安危啊!?”
常逾没有言语,并不在意他是怎么讲这些瓶瓶罐罐塞进去的,毕竟他要是想塞,方法有的是,只不过他在回想,他这次又划伤了哪里?
常逾离开后的一段时间,秦岭也没闲着,白日里去茶楼听书,晚上就去驿站旁边的酒肆坐上一个时辰,时不时的还去鬼市,这些地方都是鱼龙混杂之处,秦岭可以不花一分钱,就能听到他们交流,从而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不过连着多日,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是得到了一个值得深究的消息。
顾郦这几日也是忙的紧,朝中大变,连着他们锦衣卫的公务都多了起来,顾郦虽不抵常逾的官职,可一些日常的公务一样得做,常骁倒是没有傻到自己去得罪秦王,而是悄悄的找了荣王,荣王和秦王争了这么久,这消息和证据,就好似煮熟的鸭子,自然不会让他飞了,结果也和大家预想的差不错,马氏一族锒铛入狱,秦王为求自保,虽然不得不舍了户部这个助力,可也不得不弃,现在保他,无外乎是自掘坟墓,可马远华本也不是会心甘情愿背这个黑锅的人,但秦王派人递话,要想保住马氏的血脉,就要管住自己的嘴,很明显,这是在利用马孝辉威胁马远华呢!
秦岭听到顾郦回来,忙着找到顾郦,直接切入正题:“你们动了马家?”
顾郦本来是回来找折子的,可听到这话,倒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秦岭翻了个白眼:“那大街小巷谈论的都是此事,别说我了,街口卖团扇的都知道,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了,有个消息,慕容山庄派人入京了!”
顾郦:“你又怎么知道的?”
秦岭挠了挠头:“能不能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了?我都说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你们虽然动了马家,可毕竟他是和慕容山庄合作,慕容山庄不归朝堂管辖,这个时候进京,目的绝不单纯!”
顾郦和秦岭心里都明白的很,因为慕容山庄的关系,马氏这证据链并不算完整,大理寺完全是在荣王的力压之下,将马孝辉屈打成招,急忙定了罪,朝中的人都不瞎,户部一直都和秦王走得近,秦王都没说话,自然也没人敢为马氏一族辩解,而且大理寺的判决还是在皇帝默认的情况下,这样一来,更没人敢言了。
顾郦:“慕容颂?”
秦岭:“应该不会,慕容颂虽然现在是武林盟主,但毕竟是临危受命,根基不稳,盯着他的人不在小数,若他出了濮阳城,各方江湖势力都会蠢蠢欲动!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曲云飞!”
顾郦对江湖事知之甚少:“这是谁?”
自从常逾出了京城,这房中的食盒子里便一直是空荡荡的,秦岭扫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可以打牙祭的东西,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慕容恺之的义子,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是个笑面虎,不好对付!”
顾郦:“慕容山庄这个时候派人来,怕不是要劫狱吧?可他救人,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秦岭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虽然马氏虽然被定罪,但是和慕容山庄合作的证据并不完全,若是让江湖人知道,慕容山庄和朝廷合作,那么慕容山庄的声誉必然会受损,慕容颂这个盟主之位本就不是坚不可摧,所以一定会有人利用这个机会,来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所以我怀疑曲云飞所谓的劫狱,怕是要杀人灭口!”
顾郦:“杀了马孝辉,就等于死无对证,对秦王和慕容山庄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秦岭:“和慕容山庄的交易都是经过马孝辉的,而物证也是马孝辉的信鉴,所以说,如果马孝辉在我们手里···?”
不得不说,秦岭这个想法十分大胆,可大胆才有拼的可能。
秦岭打了一个响指,一脸的坏笑:“我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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