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不请自来,还毫不客气的走到了秦岭的院子,这让常逾有些不悦,可秦岭站在他身后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襄王:“我是来找三哥还人情的!”
秦岭在一旁偷笑,都是别人主动还人清债,这怎么还要上门要的呢!
常逾:“襄王殿下说笑了,我只是寄养在颖妃膝下的,并非三皇子!”
襄王:“这是在你的府里,那些欲盖弥彰的说辞都是糊弄外人的,颖娘娘宽宥待下,却也不会让一个锦衣卫来冒充,所以你就一定是那个三皇子!那便是我的三皇兄!”
常逾知道皇帝能让他回来,就证明他一定有着不一样的价值,之前只觉得他颇有心计,现在看来,不仅如此。
襄王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好似他是这院中的主人似的,到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最近怎么来他府里的都这么没规矩。
襄王:“好了,我也不是来同三哥分析这些的,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是来要人情的!”
常逾一副巴不得立即送客的模样:“殿下想要什么?”
襄王:“马孝辉!”
常逾装傻:“这人已经死了不是吗?连尸骨都扔在了乱葬岗!”
襄王倒不急于拆穿:“我知道处决马家人的时候,三哥你不在京城,可我也知道一定会有人来灭他的口,都说二哥同江湖勾结,那么能在江湖高手中将人救下来的,只有三哥身边这位了吧!”
秦岭本来想做个听众的,可怎么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呢?!
常逾不想给秦岭添麻烦,更不想给秦岭带来无畏的危险,便继续装傻:“殿下也只是臆测,并无实证!”
襄王倒是不勉强:“是与不是,三哥心里知道,我心里也明白,承不承认都无所谓!”
襄王像是看穿了常逾的心思,知道他不愿掺和进争夺储君之位,可既然他入了局,就不能全身而退,而襄王选择同他合作,一是看中了常逾的能力,二便是看中了常逾没有野心。
襄王:“我今日敢只身前来,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想扳倒秦王,并非易事,而且只要你的矛头指向他,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有夺储之心,解释连累的可不仅仅是你身边这位,还有宫里的颖妃娘娘和长安公主,可若你我二人合为,便不会有人如此想,既得了你想要的,我也得了我想要的!如何?!”
常逾没有立刻回复襄王,当然,此举也等同于默认了马孝辉在他手中,他想的不过是秦王对他和秦岭赶尽杀绝,所以绝不能善终,可就像是襄王说的,若他凭一己之力扳倒秦王,那么他便成了众矢之的,今后又如何护住秦岭呢。
襄王走后,顾郦来报:“殿下,圣上对裘落的处置下来了!伤愈后,奉令出征,驻守兴城三年,非诏不得入京!花将军罚俸一年,降骠骑副将,驻守兴城前缘!”
常逾还以为自己没听全:“就完了?”
顾郦:“嗯,说是襄王殿下和圣上聊过之后,便下了旨!我猜多半是襄王替他们二人求了情!”
秦岭:“这哪里是处置,这不就是给他们俩制造机会呢吗?裘落一直说对花将军没意思,没意思还去只身营救?这兴城前缘多年来分扰不断,这裘落将军去了,怎么能一直看着花将军在前面受苦,自己稳坐大本营啊!”
常逾:“别人或许不能,但裘落没准真的可以!”
秦岭坐在石椅上,看着上面的葡萄,想起当年在武林大会吃的积食的模样来,胃里直倒酸水,便拿了个桃子吃:“不会吧,他要是真没意思,也不能只身去营救啊!”
常逾:“花将军在南岭被俘,恐有性命之忧,而兴城前缘不过都是些流匪作祟,花将军久经沙场,这些喽啰,她若是应付不得,便担了虚名了!”
顾郦见秦岭不吃,随手拎了半串葡萄吃:“那马孝辉怎么办?真的交给襄王吗?”
不得不说,常逾的确很纠结,转身看着秦岭。
秦岭吃的开心:“你不用看我,这是你的事情!”
常逾:“可他要杀你!”
秦岭毫不在意:“阿逾,想杀我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人,你也没有必要因为他引火烧身,有人愿意出头,就像他说的,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一点,你既已答应马孝辉会留他一命,那襄王是否会给你这个面子?”
说完,秦岭便吹着口哨,端着桃子的盘子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在他眼中,马孝辉此人纵使不算良善,可他一没草菅人命,二没祸害良家女,虽受命得了些不义之财,可终究是罪不至死,襄王想要马孝辉,绝不是想养着他,而马孝辉在这世上的意义便是搬到秦王,襄王是个怎样的人他不了解,可圣上能允准他回来,并且入驻朝堂,就绝非善类,至于他会不会过河拆桥杀了马孝辉,谁也不知道,他不想常逾为了自己埋没了自己的抱负,自然也不希望他过上自己的悲哀,所以马孝辉这个烫手的山芋,要是能不辱自身的诚信,倒不如顺水推舟。
经过了秦岭的点拨,常逾也想明白了些,如今拥护襄王的声音日益渐盛,盯着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他能如此大摇大摆的来到他的鄞成王府,怕不是也得了圣上的授意的,这是要踢秦王出局啊,如此一来,这储君之位的竞争,也逐渐明朗了。
顾郦这葡萄吃的香甜,转身迎上常逾的视线,这葡萄险些没卡死。
常逾:“好吃吗?”
顾郦一脸委屈:“老秦不爱吃葡萄,你不是看见了吗?”
常逾:“酸死你!”
顾郦一脸真诚,还特意又尝了一颗:“不酸、挺甜的!”
常逾转身跟着秦岭的步子回去,气的要翻白了,也不知道顾郦是真傻还是假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跟了自己这么多年!
常逾台阶上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顾郦!”
顾郦听见常逾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去,常逾鲜少叫他的名字,尤其是如此急切的情况。
常逾:“记得把之前乔林给的药,给秦王妃的婢女送过去!”
顾郦:“殿下这药珍贵,您不亲自···”
常逾:“听我的!”
常逾口吻坚定不容有失,顾郦也没多说,毕竟常逾做事有着他自己的一套理论,这东西常逾若是亲自交给了秦王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是小,让秦王有所警觉才是致命的,而且一旦让襄王知道,是他帮了秦王妃,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药给了秦王妃的婢女,不管秦王妃如何做想,常逾只要赌她忠心,那么秦王妃就能假死逃生。
更重要的是,襄王来找他,就是一定要拖他下水的意思,那么就是要利用马孝辉对秦王下手了,他并不知道襄王的手段如何,会不会殃及池鱼的连累一些无辜的人,所以能提前筹谋的,便先提前筹谋吧!
常逾:“对了,梓杰,我瞧着阿恙最近的衣服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件,这是他的尺寸,让店家做几套出来!”
顾郦接过纸条,心里嘀咕着,这殿下的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衣服尺寸的。
顾郦:“不用试衣吗?”
常逾:“让店家拿到府里来试!挑些明亮的颜色,年纪轻轻的,这衣服的颜色不是玄青便是碧色!”
顾郦将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还说他呢?您这衣服的颜色更单一!”
常逾没听清顾郦口中嘟囔的话:“你说什么?”
顾郦:“马上去!”
顾郦脚下抹油,溜之大吉,还好他不像秦岭的听力那般好。
一向活泼好动,元气满分的小狐狸,此刻正趴在窗边坐着,看着外面的夕阳。不知在想着什么。晚霞无边,映在少年的脸上,染成了玫瑰色,眼中斑斓如锦,将视线铺陈开来,直抵云端···离那个真相越近,秦岭似乎越发的紧张,他曾无数次的幻想着,若有一日沉冤昭雪,他可独立于天地,不躲藏,不隐匿,堂堂正正的拥抱这世间万物,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晚风吹过了鬓间的碎发,略过他的脸颊不断发痒,脸颊是的痣也随着年岁的增长不断清晰,可脚下的路却逐渐模糊···
岁桉从外面练武回来,从院中跑进屋子来,倒了杯水,杯子相撞的声音让秦岭回过神来。
要说这秦岭是孩子心性,估计没人能否认,这戏啊,说来就来,是一点过渡也没有。
秦岭仰身靠在窗框上:“岁桉呐,二叔腿疾难愈,怕是要不中了,临终之前能否喝到岁桉的一盏茶啊!?”
岁桉的脸气的鼓鼓的:“自己倒!”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爱演,怎么不去戏班子登台唱戏呢!
秦岭见他自顾自的生气,也没理,自己熟络的起身倒了杯茶,刚喝了一杯打算再倒一杯的时候,常逾同顾郦说完事情回来,秦岭瞬间羸弱摇摇欲坠。
常逾:“你怎么过来了,渴了就等我回来,再说了,不是还有岁桉呢吗?”
说着将‘一瘸一拐’的秦岭扶到床上。
岁桉被气的百口莫辩,大叫道:“他好了,他没事了,他都是骗你的!”
常逾:“他可是你二叔!”
常逾在前面教育岁桉,秦岭就在后面做着鬼脸,岁桉都要都气爆了,在一旁直耍赖,怎么能有这么赖的人呢?
秦岭装作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阿逾,他还是个孩子,我没事的,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常逾怎不知秦岭是在演戏,明明刚刚端着桃子的时候还蹦蹦跳跳的,这会子瘸的倒是及时,可就算演戏,也是常逾惯得,至少他愿意陪着。
常逾:“你看看你二叔,到现在还在为你说话呢!”
岁桉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自己父母在的时候也没这么秀过恩爱啊,凭什么这个时候要看他们两个,他还是个孩子啊,真的是天理不公啊!气的岁桉环抱着双臂坐在门口,受气包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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