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逾不想吵到秦岭睡觉,便回到书房与他们议事,昨日回来,常逾也看了不少这半年以来京中的消息,此行回来虽然仓促,可也是常逾筹划了一夜的,申请回京的帖子刚送出去,常逾便带着秦岭上了路,这元庆府虽然处处歌颂他的时机,对他感恩戴德,但是难免会有些见钱眼开的,出卖他们的消息,所以常逾哪怕没得到皇命,也要抗旨将秦岭带回来,或许在去的路上不会有人对他们下手,可一旦常逾功成名就踏上回程,便未必有人再放得下他们了,这一路虽然平安,可常逾也是提心吊胆,若他们真的遇上了杀手,秦岭这个样子一定不会置若罔闻不管不顾,常逾要的是他平安的等到狐毒的解药,成为他一生的挚友,而不是处处替他抗下所有危险的人。
按理说,圣上准许他回京的消息只要散出来,朝中就一定会有人有动作,而最大的嫌疑便是这个襄王和荣王,可不管是江湖还是朝中,常逾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要是说刺杀的人晚了一步倒是正常,可若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一点不正常。而昨天遇到的吴凤杰和张仁济两伙人,绝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常逾:“昨日我见你说那个吴凤杰,并没有那么激进啊!至少阿恙与他们争辩的时候,吴凤杰并没有因为有人出头,而冒进的加入。”
顾郦:“这不是那个张仁济拿他当了假想敌吗?这个吴凤杰啊,虽然是卢太保的学生,可人还算是公正,一点也没偏私,谏言荣王的时候也一点也没含糊,要不圣上为何没割了他的舌头!”
常逾:“即是如此,为何要接受卢太保的举荐!如此张扬,岂不是故意在给自己树敌?”
顾郦:“他既是卢太保的学生,又是卢姑娘的青梅竹马,就是昨日张仁济他们调侃的那个,都说这个卢姑娘体胖貌丑,可这个吴凤杰一点也没嫌弃,认定了卢家姑娘做新妇!您也想象的到,这朝野上的人不比市井的乡妇多高贵,这流言蜚语都够他受的了!”
常逾明白了,就算不管他接不接受卢太保的举荐,只要他认定了卢家姑娘,不管他坐到哪个位置,都会有人觉得他是踩着未来岳丈的肩膀上位的!
常逾:“倒是个痴情人!”
顾郦:“现在京中的形式骤变,因为襄王射杀了秦王,手段过于决绝狠辣,比当年的秦王更甚,所以之前秦王的党羽大部分都投靠了荣王!”
常逾:“我要是没猜错,襄王应该不会对他们下手吧!”
顾郦:“这倒是真的!”
文青山:“我不明白!”
常逾:“能发展新科进士的人,就不会将眼界放在过去,而且就算秦王之前的党羽投奔了他,他也不会信任这些人!”
顾郦:“之前秦王后续的事物不是交由襄王处理了吗,圣上为了平衡襄王和荣王,这才将接待使臣的事物交给了荣王!”
常逾没说什么,或许在外人眼中,圣上是为了平衡,可在常逾眼里,是圣上只能选择荣王,襄王是质子回京,弱国无外交,若是让质子接待,是否会偏颇不说,各国使臣也会觉得对他们不重视,而荣王是皇长子,朝中根基又不可轻易撼动,代表的可是大齐的体面,所以必须交给他!
文青山拿出报呈交给常逾:“哦,对了,这是白刺史让我交由殿下的报呈!”
这份报呈,厚重详尽,常逾只是简单的翻看,便知晓这是白刺史费心劳力的写了好几日的成果,而最重要的是,这份报呈无一伪造,所有数据都是真实的。
常逾:“他还算有心,青山,你也连着赶了几日的路了,这几日你先歇歇!这些日子的府中事务依旧交由梓杰来打理!对外,依旧称我在回京途中!”
顾郦:“是!”
乔林这几日倒是日日都来,每次都是给常逾丢下一包草药就走,反正秦岭也不会听他的话,乖乖去泡,可常逾去就不一样了。
秦岭鬼鬼祟祟的从屋子里探出头来,见院子里无人,小心翼翼的探出脚去,打算在常逾来之前溜之大吉,只是转身关个门的功夫,就见常逾带着人来了,秦岭一脸苦瓜的模样,转过身去看这常逾。
秦岭一脸苦瓜样:“阿逾,今日能不泡了吗?”
常逾的声音像是一道圣旨一样:“不能!”
秦岭垂头丧气的模样楚楚可怜,扒着门框:“阿逾,这都泡了好几日了···”
常逾:“乔林说要泡!”
秦岭撇撇嘴:“你何时这么听乔林的话了!”
常逾不语,负手进了屋子,丢了一句:“乖乖进来!”
秦岭没法子,只能跟着常逾转身进了屋子,觉得乔林一定是在报复他们,没能将他的爱徒辛夷带回来,乔林曾说那孩子悟性很高,是能得他衣钵的人,可这是也不能赖他们啊,那辛夷和秦王妃两情相悦,谁也拦不住不是。
秦岭乖乖的进了浴桶,常逾就坐在一旁,随手打开他的话本子来看,秦岭趴在浴桶边上。
秦岭:“没想到你对这话本子还有兴趣!”
常逾轻咳一声,不发表任何见解,常逾对这样的书籍并不感兴趣,只是他知道只要他前脚离开,后脚秦岭肯定就跑没影了,又不想麻烦顾郦和文青山去取书,便只能对付着看了。
秦岭可是一个自己玩都能玩的欢乐的人,所以不管常逾有没有回应,秦岭都能自言自语的问下去。
秦岭自顾自的玩着水,几个药草都能让他玩出花来:“你看哪儿本呢?我讲给你啊!”
常逾转头看着半间屋子的话本子:“这些你都记得?”
秦岭点头如捣蒜,泛起的水花,溅了自己一脸,常逾嘴角宠溺的笑掩饰不住。
秦岭数着手指头:“这江湖上的武林秘籍,话本楼册,我都记得住!”
常逾倒不想追究真假,毕竟秦岭不会为此事骗他,而且常逾知道,他装作不知道的模样不过是在伪装自己罢了。
常逾:“想吃什么?”
秦岭:“烧鹅和烤饼?!”
常逾:“等你泡完,我带你去!”
秦岭瞬间开心:“可以出去吗?”
常逾:“为何不可?!”
秦岭:“你不是对外说,还在回京的路上吗?这要是遇上了认识你的人···”
常逾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将这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小狐狸困在了这长安城···一时间愧疚之意涌上心来,或许除了带他出去吃些爱吃的,也没什么能给他的。
常逾:“没关系,青山能处理!而且,这几日你这么乖,算是奖励你的!”
秦岭总感觉这里面有诈,将信将疑的看着常逾:“我不信,你没怪我去捉弄那些新科就不错了!还奖励呢!而且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常逾:“不算麻烦,那家烧鹅的新开的,位置偏远,不会有达官显贵去的!”
常逾揉了揉秦岭的脑袋,此刻秦岭倒是觉得,常逾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岁桉了,他又在水里躲不开,便起了坏心眼,扬了常逾一身的水。
常逾如约带着秦岭出来去了烧鹅,酒足饭饱的秦岭蹦蹦跳跳的开心的不行,常逾倒是跟在他身后,稳重自持,这南城巷子素来住的是些平民百姓,只是最近多了些各国的商人,这倒也不稀奇,只是住在这里,倒是引起了常逾的注意。
“恩公!”
秦岭被这突如其来的作揖礼吓了一跳,不禁被眼前这个孩子喝退半步,蹿到了常逾身后,可看着那孩子纯善无欺的眼神,秦岭半信半疑的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恩公是我?我们认识吗?”
那孩子坚定的点点头:“就是恩公,我同秦凡曾在一个书院里念过书!被人欺负,还是秦凡帮我解围,您二位给我撑腰!”
秦岭看了一眼常逾,这才想起来:“哦~那我好像想起来了,这有一年多不见了哈,都长这么高了!欸?这条路也不是之前那家书院的路啊!你这是去哪啊!”
林东:“我刚下课,要回家去呢!有位贵人出钱资助了我们书院,又聘了位夫子!如今京中的寒门学子都在我们书院!”
秦岭看了看这巷子,怎么也不像是有学堂的样子,人来人往的,吵杂不说,还吆喝不断,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将书院选在这个地方吧。
秦岭不理解:“会有夫子愿意在这开授学堂?”
林东点点头:“夫子很好的,虽然是位女夫子,可公辩是非,诗书典籍无所不知,比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位夫子都好!”
这娃娃的文章常逾和秦岭都是见过的,是个有发展的,能被其称赞,还能落户于此,常逾倒是来了些兴致。
常逾:“你说女夫子?”
林东:“是啊,我们以前都说,皇家有秦王妃内持,百姓有先生外授,是国之幸也!只是现在···秦王妃不在了···”
常逾转头看向秦岭,多年的默契,即使不言不语也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常逾:“要不去瞧瞧?”
秦岭反正是吃饱了,万事不愁,就当是溜溜食了,反正能出来他就是开心的,管他去哪儿呢,便打了个响指:“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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