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南莺莺一直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一拍额。我也真是,发什么神经,跟一个小说人物吵,连忙打住道:“其实说起来,你我都有嫌疑,要抓肯定是一起抓回去,哪有谁什么该不该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在争什么,现在我们离王府百里之遥,想抓我们也抓不到,嘿嘿。”说完,我对南莺莺笑了笑,表示这事就别争了,反正我们都是偷跑出来的。
南莺莺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她的心思比我要细略,她泱着眸子,似玩笑般的对我说道:“苏先生刚才争论起来,倒不像是一个男子该有的作风,更有一种女人的风味,不知道是不是莺莺的错觉。”
我顿了片刻,该不会被她看出来了吧。我狡辩道:“那许是你的错觉,快睡吧,明早我们还要赶路。”
月照风高,稀薄的凉风席卷着整个北国军队,卫钟带领军队在距离长河一百里之外扎营。
熊熊燃起的火堆旁,围着高矮胖瘦,体态不均的大小将领。这是他们第三次攻南城败下阵来,且军队损失惨重,三番轮战下来,将领跟士兵也是精疲力尽,虽说他们是魔化的军队,有着破万军的本领,但却怎么也攻不下南城。
整个军营上空萦绕着一团死沉的乌云,卫钟和一众将领一路阴着脸走来,军营如同一团死气。北辰御派卫钟拿下南城,如今南城不但没有攻下,十万人马还损失了八万,当初他可是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立下的军令状,不拿下南城,誓不返朝。这让卫钟一度耷拉不下面子。
这时一名斥候前来报道:“报告元帅,目前大军一共伤亡七万七千余名将士,现存活将士约有两万余人,其中伤者占有六千余人。”
听到斥候的通报后,众将领低着头,情绪低谷。大军做足了一切准备,这南城依旧还是攻不下,就像是老天故意刁难一般。
仅攻南门这一战,卫钟就心有不甘,第一轮战线本来可以攻入南城,结果不知道哪来的一阵怪风,又把南城的城门吹至大军这一方,给那南国的敌将有了喘息的机会。
卫翀若似埋怨说道:
“若不是那阵怪风,我等现在定是坐在乐都,吃着美酒赏月。”卫翀眼里回忆着攻城的场景,他就不明白了,那阵怪风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难道真如南莺莺所说的那样,天时不合,这仗自己打不赢。
这时卫翀麾下的老将秋岩鹰抱拳说道:“元帅,依末将来看,南城尚未拿下,此次回朝陛下定会降罪于你,不如让末将先回,探探陛下的口气。”
卫翀也是心烦气躁,如今只剩下两万兵马,加上南防线这边需要兵马守城,对南国的防备一刻也不能松懈。回答道:“那就辛苦你了,秋将军,等我把南边的部署安排好了,我隔日再动身。”
“末将遵旨。”
皇都,北辰麓王府——秘密受审室
两名护院经过一天追捕,最终将在王府行凶意在盗取的凶犯春儿捉拿到案。一名护院说道:
“王爷,经过我等全力追捕,目前仅抓到这一人。”
北辰麓拂拂衣袖,示意两个护卫退下,楚江云刚想上前,没想到也被北辰麓拒绝在门外。
“王爷,此人是疑似凶犯,跟她同处一室,属下怕王爷遭遇不测,请让属下陪同。”楚江云拘揖在门外恳求道。
北辰麓没有回复楚江云,脸色很沉重,目光聚集在地上跪着的春儿。道:
“没记错的话,你是那日擅闯本王书房的丫鬟。说说看,你的幕后是谁?说不准本王可以放了你。”北
“我不知道,你要杀就杀了我。”春儿朝北辰麓怒吼。
北辰麓站在春儿面前,面无表情,说道:
“本王不想杀你,你去转告你的那位主子,戏本就在本王手上,有什么事就冲着本王来。顺便奉劝一句,能够改写结局的女主已经出现,你们,可不要太肆意妄为了,到时候可别怪她将你们彻底抹灭。”
春儿嘴角吐出鲜血,又道:“那人是谁?”
北辰麓收敛起以往的和善,摆出一副掌握全局的架势。道:
“你无需知道这么多,话说,你就不怕你的主子事成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将你诛杀吗?若没有过死的交情,他怎值得你如此付出”
春儿依然不服气,接着道:
“那你想怎么样?另外半份戏本可是在我家主人身上,他若想戗杀于你,也不是不能办到。”
北辰麓勾唇浅笑,他自然知道戏本对这个故事的重要性。但戏本一旦被非创造这个世界的创世主过分更改,从而会导致这个世界结构不再稳定,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就将面临崩析。说道:
“你的主人应该不会傻到把自己跟这个故事毁在一起,构造世界的主要角色都失去了他本来的身份与价值,那这个世界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没那么大了。”
北辰麓围着春儿走了一圈,又道:“替本王向这位未来对手问好,梦境法则可不会一直容忍剧外人。”
春儿僵着身子,语气逐渐温和下来,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那她作为这个世界里的人物也会随着世界的瓦解而消失,毕竟这里才是她的生长的地方。她沉默了片刻,问道:
“……你就不怕我家主人把你抹除吗?”
北辰麓低着腰,用扇子抵住春儿的下颚,道:“有时候太过激烈的行为,反而会偏离自己想要的结果,不管你的主人出于何种目的,本王,奉陪到底。”
说至,北辰麓派人将春儿赶出了王府。
次日,我跟南莺莺一路向南,到了一片类似湖畔的湿地,到了这里,离卫钟返程的军队就不远了。路上我跟南莺莺边走边聊,也算是惬意。
我们骑马慢行在这片葱郁的山林,耳边不时有飞鸟疾驰而过。这时几只斑斓的蝴蝶飞到南莺莺的身旁,南莺莺腾出一只手去接那只黑蝶,样子着实动人。
见此景实在触人心扉,我忍不住笑了声,想起当初自己在小册子里描述卫钟第一次见到南莺莺的情形,看着南莺莺我就想起那些七七八八的。
南莺莺转过头望向我,道:“苏公子为何发笑”
“南姑娘不愧是江南第一美人,也难为卫元帅会对你一见倾心。”
南莺莺一听,腆着脸,连忙应激道:“公子不要胡说,若是卫元帅听到你在后面议论于他,小心他治罪于你。”
既然她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不往下说了,或许这些话在他们确认彼此的真心后再说,她才没那么大反应。不过话说,这南莺莺其实蛮可爱的。只是因为我,才让她后面变得那么坏。
没过多久,我们到了一道崖口边上。眼前的崖上悬着一架随风而曳的吊桥,中间铺着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代的木板,走到这里我嗓子眼不禁提了口气,这崖口未免也太高了。
眼前的路看起来并不怎么好走,但只要翻过这座岭,就离卫钟不远了。我跟南莺莺只好从马背上下来。这座高空上的悬桥,明显就是饱经沧桑岁月的摧残,走在桥上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的情况发生,一想到这我就汗毛直竖。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过桥的时候,南莺莺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子往崖下丢去,约过了十秒左右才听到细微的回复,随后她又用石子试探了一下桥板,准备牵马走过去。
“莺莺,我们还要不要过去我们不如换条路走。”我望着迷雾环绕的高空,心里默默打起退堂鼓来。
谁知南莺莺不但没有听我的话,反而一个人牵着马,无所畏惧的走了上去,看到她上去了,我也只好提着嗓子眼小心的在她后面跟着。
我一边走一边推敲着脚下的木板,畏畏缩缩看起来胆小极了。南莺莺走在前头,看我半天没有跟上来,弯着腰在那笑道:“苏先生,你倒是快跟上啊。”
我没有理会她,我现在走的是刀山火海,稍有不慎就可能小命不保。真羡慕这些没有恐高的人。
约过了一刻,南莺莺就快走到桥的尽头了,而我还距离原地十步左右的样子趴在桥上摸索。
突然,桥的右侧刮来了一阵大风,两条铁索摆了一会。我蜷着身子,双手紧紧攀着一条铁索往前走了几步,我向前望去,南莺莺居然从原地消失了。
过了一会等风小了,我大概又向前走了十几步,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几块木板断开了,出现了缺口。再看向悬桥尽头,南莺莺的马受到惊吓,朝山下跑走了。我有些害怕的朝周围喊道:“莺莺,你在哪?”
这时桥下传来一个声音,透过木板的缝隙,我看到南莺莺两只手抓着铁索在空中摇摇欲坠,看上去随时可能会掉下去。她朝我呼救:“苏公子,快来帮帮我。”
我闻声立马赶过去,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害怕,人命关天,我得想办法救她上来。
想到我从来没有在悬崖上救过人,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将自己的腰布解下来,缠在南莺莺手腕上,随后把另一端又绑在铁索上,防止她往下掉。
“你别怕,我这就救你。”我惶恐提住南莺莺另外一只胳膊,生怕她掉下去。这好好的,她怎么掉下边去了。
这时崖上又刮起风,吹的让人心烦,眼下我正抱着南莺莺的半个臂膀,我绝对不能让她掉下去。对此我特意把袖子往上撸了起来,身子重心更加偏向南莺莺,这可能会让我自己掉下去。
正当我专注于南莺莺时,这时我背上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眨眼望去,包里那半袋银子掉到崖下去了,这着实吓了我一跳,我板直了脸,吃力的把她往上拉,道:
“马上就好了,莺莺,我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消失的。”我全身渗着冷汗,整个人紧张到了极致。
好在南莺莺有练过武,懂一些功法。在她身子上来一半时,她一脚搭在另外一条铁索上,一个完美的侧翻倒在桥面上来。看到这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大口大口的呼着气,问道:“你怎么掉下去的吓死我了。”
南莺莺也是有惊无险,余魂未定的对我说着:
“刚才那风惊动了马,我刚好就失足踩到了那块破碎的木板上,还被马蹬了一下就掉到桥下边来了。”
过了一会,她坐起来,双手抱拳于我,道:“莺莺多谢先生搭救,日后定以身相报。”
我抹着脖子上的汗,我还从来没有为了救人这么惊险过。随后又听到南莺莺那席话,我是个女的你说这话我倒是不会误会什么,我要是个男的,那这误会可就大了。
经过这么一闹,我跟南莺莺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
当我们走到对岸时,南莺莺无意间看到了我手肘上的魔女图腾,我下意识的收好,她泛着眸子里的好奇,问我:“苏先生,你这手臂上是什么图案”
“没什么,我用毛笔画的小图,练习画技画的。”我随意敷衍道。
对于她的提问我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忽悠一下,作为这个世界的缔造者,在没有把这个世界的现状改过来之前,我的身份还是别人小说里的人物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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