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在宁皓身上传来的凉意中,顾知棠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渐渐地,宁皓耳朵上的凉意不再,脸和脖子也变得跟自己一样燥热。
顾知棠伸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宁皓按住她的手腕。
少年的脸像是被一层薄纱遮挡,她怎么也瞧不清楚,只看到那对薄唇一张一合,“不行。”
“可是我热让我贴一贴”
“不行!”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过对于此刻,她柔弱无骨的身体,他似乎舍不得用太大力气。
顾知棠略一使劲,从他手中挣脱,伸手就去扯自己的衣领。
宁皓像是受到了惊吓,鬼魅般从顾知棠视线中闪了出去,背对着她。
扯开衣领,果然舒服不少,只是毕竟身子无力,她摸了半天,似乎将腰带打了个死结。
“帮帮我”
“不行绝对不行!”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心虚。
“宁皓,你一点都不好!”
腰带解不开,她只好继续从领子上下手。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上半身的衣服扯开,正要捞肚兜上来,只听宁皓说道:“慢着!”
他双手握拳,仍然背对着他,纹丝不动。
顾知棠扭脸看向床里,“别管我,难受死我好了!”
“”
宁皓无言。
车里一时静的可怕。顾知棠听见宁皓解开衣带的声音。他在脱衣服?他要干什么?
半晌,脚步声响起,宁皓已经来到床边,“得罪了。”双手就去替顾知棠宽衣。
想起方才在张内官房内经历的一切,顾知棠心中不安陡起,连忙拼尽全力抓紧宁皓的手臂,“你你要干什么”她甚至都不敢回过头看他一眼,害怕在他美好的面容上看到一丝邪恶。
“别怕,我遮住眼睛了。”说着,轻轻握住她细腻的手,摸上他的脸。
碰到宁皓凉凉的唇,顾知棠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又划过他带着细汗的鼻尖。果然,他用腰带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顾知棠浅笑,扭过脸,透着迷蒙的视线看着遮住双目的美少年,心中的悸动让她更加无法自拔。
只听窸窸窣窣一阵响,顾知棠的衣服就被宁皓剥了个差不多,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里衣。他的大掌时而碰到她细嫩的皮肤,他每次就像犯了色戒的和尚一样惊慌,然后喉结一动,强撑着继续。
脱掉衣服,确实舒服很多,理智也跟着回来了少许。
就在宁皓搓了半天手指,犹犹豫豫探过她的小腹,摸到她里衣上的丝带,正要解开的时候,顾知棠连忙制止:“停!”
惊得宁皓猛地抽手。此刻他额角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划过坚硬的喉结流下。他如释重负,徐徐喘气。
“你过来。”
“作甚?”宁皓一动不动。
“快点!”
宁皓咽了下口水,往顾知棠身边挪了挪。
“离我近点。”
又挪动两步。
顾知棠看着中间还能塞下两人的距离,娇嗔:“再靠近一些!我又不是女妖,你也不是高僧。”
这回总算一步到位,她抬起胳膊,便能够到他的脸颊了。
宁皓脸上涔涔的汗水很快将她薄薄的衣袖浸湿,她索性让他扶她起来,靠在床上,拿起她的衣服给他擦汗。
“我给你买的酥油饼,你既然不吃,为什么不让我吃啊?”顾知棠试图用聊天缓解暧昧的气氛。
隔着衣带,她看到宁皓的眼球动了动,半晌,听他说道:“太香了,舍不得。”
“太香了不应该一口气吃光光吗?”
宁皓不答,只是轻轻一笑。
“以后我经常给你买,别舍不得了。放坏了,多可惜。”
从宁皓的表现里,她不难猜到,他应该是一个缺爱的孩子。也许在他最渴望酥油饼的小时候,从来没有人买给他。
“那个糖人呢?我怎么没看到?要是不小心掉地上,容易招蚂蚁。”
“被我吃了”宁皓羞赧地垂头。
“你喜欢吃糖啊?”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那你不喜欢吃饼?”
宁皓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喜欢。”
两人嘴角都带着笑意。
马车突然停下,仿佛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顾知棠慌乱地扯过脱下来的衣服,好不容易找到袖子,正要伸胳膊进去,宁皓已经从床头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件大氅,来到她面前。
“你的头发已经乱了,再草草把衣服套上,这副样子被人看见,有损你的闺名。”
说着,将大氅一抖,罩在顾知棠身上。
顾知棠娇小的身躯被宁皓笼罩在大氅里,美少年近在咫尺,她情难自抑搂上他的脖子,饱满的红唇碰上他鼻尖细小的痣,一触即分。
宁皓薄唇微张,身体微微前倾。
透过腰带,顾知棠能看到他的双眸从闭上,到睁开。
顾知棠心满意足,带着少女的娇羞,用大氅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严实。
透过层层布料的包裹,朝外轻喊:“把腰带系回去哦,否则让人看见,有损你的清白。”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传来,她笑得前所未有的甜。
旋即,顾知棠感觉自己被宁皓抱入怀中。
进了惊寒堂,顾知棠一路上都听见侍从们叽叽喳喳议论。
“指挥使究竟抱的什么东西?”
更有情商高的侍从迎上来,伸手就要帮忙,“让属下帮您。”
隔着布料,顾知棠感觉到宁皓的手掌紧紧附在她身上,听他冷声道:“不用。”步伐从未停止。
还有人关切:“指挥使,你的脸色不太”
“退下!”
宁皓步子迈得更大,恨不能马上飞进屋里。
吱呀一声传来,顾知棠知道他们已经进屋。带上门,不多时,宁皓就将她放到床上。
“笑够了吗?”
顾知棠扒拉扒拉包着她的大氅,好不容易从一个洞里探出脑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道:“指挥使,让我看看,你的脸怎么了?”
宁皓早就背过去的身子纹丝不动,“你中了毒,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找解药。”
“哎师父”
正想起身去追,却发现身子还是乏力的紧。顾知棠只好乖乖躺下。
躺了一会儿,肉肉敲门进来,手里端着饭菜。
“小姐,起来吃饭了。”
顾知棠转转眼珠,“肉肉,上午你去哪了?”
肉肉不好意思笑笑,“奴婢才醒没一会儿。”
稍微一想,顾知棠便明白,果然是伯言设计好要害她。他跟她们早有仇怨,趁着今天宁皓不在,他便将肉肉迷晕,然后将自己绑去送给张内官。
可他为什么偏偏把她送给张内官,而不是送给别人呢?想到他面对宁皓时的那种桀骜不驯的眼神,她恍然大悟。如果今天张内官得逞,那么自然会保着他。他自然不用低声下气给宁皓当下属了。
万幸,宁皓拯救了她。既然活下来,此仇不报非君子!
没有把上午的事跟肉肉说一个字,顾知棠吃了饭,在院子里走了走,却一直不见宁皓回来。
直到傍晚,她听见一伙人吵吵嚷嚷往他们院里来了。立刻出门去看。
一伙羽林卫用担架抬着一个人,急匆匆地一路小跑,朝着宁皓房里去了!
跑进宁皓屋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侍卫们正把担架上的人往床上抬。顾知棠凑近一看,那人后背上血肉模糊,衣服上竟是破洞,丝丝缕缕的破布甚至都嵌进肉里。
看清他的脸,顾知棠失声喊出:“宁皓?”
没有回应。他晕过去了。
众人见她来了,连忙简单行礼,除了一个人留下给他上药,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顾知棠捂着心口,仿佛这样能减轻她的痛楚。拧着眉毛,轻声问:“他被罚了吗?”
上药的侍卫一边给宁皓清理碎肉里的布渣,一边叹气,“属下也是听回来的人说的。说是指挥使不知怎么,得罪了张内官,就自领了一百军棍。”
“亏得指挥使武功高强,这要是搁属下身上,怕是小命都折了好几回了。哎,指挥使向来都是张内官身边的红人,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能让他受这等严厉的惩罚”
顾知棠越听,越觉得宁皓的伤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看着床上头发凌乱的少年,俊颜上神采不再,只有一片惨白,她突然觉得,如果救她要花这样大的代价,那她宁可不要他救。
侍卫上完药开始收拾东西,顾知棠连忙擦干眼泪,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属下已经给指挥使上了最好的金疮药,不出意外,三日内便会醒来。”
“那多久再上一次药?”
“这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属下来做吧?”
“不,他是我师父,我要亲自照顾他。”
侍卫只好从药箱中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罐子递给顾知棠,“早晚各一次。”
侍卫离开后,顾知棠扑到床边,轻抚宁皓憔悴的眉眼,用哭腔嚷道:“你不是说给我找解药吗?你这个骗子!快点醒来!呜呜”
哭够了,起身,打了盆水来给给宁皓擦脸。然后又将门窗关上,省的他露着后背吹了凉风。
翌日,晨光从窗户投下,把屋里照的明亮。
顾知棠睁眼,恍然从床边坐起,去拉宁皓的大掌:“宁皓?宁皓?”
宁皓一动不动。
她轻叹一声,时间过得可真慢。正要给他上药,听见有人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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